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笨啊。你们不是在锁宁城见过她了? 第546章 青云召 不是。 日照当头,阮雪音快步回队伍,实在不想上车应对淳风聒噪兼与纪晚苓来回。 实在该去找顾星朗。 顾星朗与慕容峋远离人群在眺国境线,有一搭没一搭说话。阮雪音忍了直接上前的冲动于恰切距离外问安。 神情不对。两人同时转身即有感,慕容峋一颔首离开,阮雪音冲过去, 他说是最欢楼鸨母,那个战战兢兢的妇人。 顾星朗深知她为何紧赶慢赶去探上官宴,也便顺畅接上, 以全局逻辑论,不是不可能。 阮佋当众扒过她的脸。 顾星朗静看她。 阮雪音立时醒转。扒拉脸的时候不是,不代表其他时候也不是。彼时上官宴带着上官妧先离开,两人两马,必先于他们到达锁宁城。 所以上官宴见到文绮的时候,她是最欢楼鸨母。 待他们这群人入最欢楼时,已经换回来了。 所以苏晚晚左颊边那颗薄痣确是文绮的安排,《四季》舞也是。那个阴雨天白衣少女登场后的戏,说的词,都是。 但众人离场后顾星朗是着沈疾一一排查过的。期间慕容峋这头也加入,按理说绝不可能漏网。 那就是已经离开最欢楼了。 布置好一切,继续蛰伏锁宁默观其变,总归那日楼内情形已有大半被歌舞伎们听在耳里记上了心,如今传遍青川。 同一日变数太多,风雨织浓雾,终究来不及将每件事细追到底。 也便一再错过,失了所有可能的抓手。 没失,这不一路都带着。顾星朗对她何其了解,观颜色而知心绪。 苏晚晚不顶用。年轻的棋子,所知也在浅层,问得出的不必问,想知道的问不出。和姝夫人大风堡夜谈之后,阮雪音深觉没有同苏晚晚周旋的必要。 连日飘摇,确也未能腾挪出时间。 鸨母。顾星朗道,我拿了她同路,好照应晚晚。 阮雪音一呆,半晌道:但上官夫人早已离场 她一个易容绝技傍身足在任何时候混淆视听的人,离场便不能返场么。 你怀疑 我什么也没怀疑。最欢楼内年轻姑娘多,妇人屈指可数。凡带马脚者宁可错疑不能放过,习惯罢了。以及,最危的深渊同样是最妥的藏身处,她想要将你、竞庭歌甚至于我们这些人的一举一动收在眼底,出了锁宁城,只有同行方可实现。 阮雪音只觉劫后余生。她们俩现在何处?队伍中哪个位置,谁在看守。 顾星朗挑眉,又要去? 不去。真在队伍里,我倒放心了。 不是一路忧心她们乘时局之便行最后一击,为此忙不迭找上官宴问话? 那是敌在暗处我在明,三国相持,不得不多些打探压底。阮雪音长出气,如今对方也在明,且就在身边,我倒要看看,此刻清平是否捱得出国境线。 那兵士的高声喊报便在阮雪音话尾落处震天动地。 黑甲,直冲到霍衍近旁慕容峋跟前。 有些距离,未能字字入耳,但用词精准,该是军报。 慕容峋转头看过来。 顾星朗抬步走过去。 崟东起战事,祁君倒安之若素。 此处是祁蔚边境,虽距崟国不远,快马传信过来哪怕从崟东偏北也需要至少大半日。 看来是烽火台。 争端还是战事,蔚君说清楚。 沈疾大人深夜出客栈天明方归,祁君倒来问朕。 顾星朗笑起来,深夜出门天明归,满算超不过三个时辰,他还能往返部署不成。 烽烟非战事不可燃。顾兄,慕容峋放低声量,福熙暖阁内一拒,昨晚饮酒分明有意而今晨又变卦,原是为了独吞。 确切军情未至,此刻不好答慕容兄疑。顾星朗看一眼不远处景况,阮雪音已经归队,祁国一方寥寥数人数兵皆聚集相候准备出境,自也包括苏晚晚与最欢楼鸨母,就此作别,如有必要,书信互通。告辞。 沈疾与霍衍抱拳别过,随顾星朗上马,便要下令出发。 国境线那头迎候的银甲祁兵已经依稀可辨,日光下一片幽泽。 忽闻天际鸟鸣声。 沉而亮,悠长浑厚全不似云雀。 也不像雁。 更不是鹰。 国境边,军报至,本就复杂而近诡的全然寂静里乍现此陌生音色,所有人都下意识转头仰脸。 那是三个灰点。 该说三团灰雾。 分明远而瞧不出大小,但所有人都觉比鹰的个头要大,姿态更缓,正自盘旋,接连清鸣以为和。 顾星朗识得此声。 慕容峋也识得。 黛紫色的竞庭歌几乎是从马车上一跃而下,脖颈四周风毛簌簌地抖。 阮雪音没有立时下车,就着被顾淳风掀开的窗帘定望天际三团灰雾行迹。 没有移动,持续盘旋,仿佛某种召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