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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果然也知道。 我母亲本不至于亡故。 阮雪音眉心跳了跳,她总不至于 不至于,但脱不了干系。他微抬眼皮,漆黑瞳仁裹着利光,你打算找她麻烦? 阮雪音细体会此话,她是谁,什么来历,你真的清楚么? 不清楚。看起来你比我清楚。 很像实话。她究竟哪一年去的苍梧,何时出现在你们面前? 上官宴眸色更深,原来你也不清楚。但你知道她是医者。 东宫药园。我怀疑她是幸存者。 东宫药园里哪还有活下来的人?他几乎脱口。 我本也以为没有。如今看来,不止一位。 上官宴散开目光。 半晌。 她成为上官家主母,是在二十年前。 今年是东宫药园案发后的第二十一年。那么她入主上官家正是东宫药园案下一年。 对上了。阮雪音心跳忽快。 但分明不对。 上官姌和上官妧的年纪是假的? 照这个时间算,上官姌去年最多十九,而上官妧今年才最多十七? 不可能。哪怕容貌能骗人,上官姌幼时哪年入的霁都,顾星朗是明确查实过的。且彼时在冷宫上官姌口口声声控诉,多次说到年纪和时间,情绪激烈一再提及而不出错,很难是谎话。 真的。上官宴答,阿姌若活着,今年已满二十三。她生辰在四月。 他知道上官姌死活么。他和顾星朗,该是从来不说这些事。 无暇揣测了,眼下对话内容实叫人脑子发懵。 上官姌出生于二十三年前,上官夫人成为上官夫人,却是在二十年前。 她还不是上官夫人的时候就生了阿姌。嫁给上官朔之后,当年末就添了阿妧。 那阿姌不是上官朔的女儿? 是。他完全听懂,也就准确作答,她那时候为家中女眷瞧病症,主要是瞧我母亲。阿姌尚在襁褓中被送到上官府那日,我才知道上官朔与她有私情。 彻底偏了。 远在锁宁城东宫药园里的人,怎可能是苍梧城内上官府常用的医者? 阮雪音心下发沉。 不都说东宫药园里的人,从来不出门?上官宴睨着眼问。 传闻是这么说的。阮雪音淡声答,心不在焉。传闻这么说,传闻那么说,而无论怎么说,就算她们可以出门,也不可能长时间在另一国另一城行医。 那个女人一年来两次。春末和冬初。却听上官宴再道。 阮雪音蓦然抬眼看他。 一年两次,往返于两国。好多了。依然有问题,但好多了,不至于全盘偏废,前功尽弃。 她五味杂陈,不知该不该狂喜,而上官宴被她灼灼目色盯得发懵。 你,他一咳,这般热烈做什么?渐恢复平常姿态,我这人经不起考验,稍微招惹便要动手的,尤其是你。他重又粲笑, 行进的马车里。不错。我喜欢。 阮雪音反应一瞬。忽觉上不来气。顾星朗莫不是真的师承此人? 她伸手拿起身侧纱笠戴上,将面纱放下,隔绝对话往来。 过河就拆桥啊。上官宴长声,似乎还挂着嗔,喂,当初说好的,我给你那个女人的底细,你给我春宵一刻。底细我刚给了,春宵何时兑? 隔着面纱,她可以毫无顾忌观这登徒子行状。 今晚?他挑着一双桃花眼再问。 方才是他自己招的。她可什么都没答应。 连这种话都不要分辨。你来我往,反似打情骂俏。她保持沉默。 忽想到那晚他说,别辜负顾星朗。 此人心智分裂吧。真真假假雾里花。 又想及年纪之题。上官姌若还活着,今年该二十三;尚在襁褓中被送到上官府那日,上官宴有印象。 对人与事有印象,至少也四、五岁了? 所以他今年已经二十七八? 不像。隔着面纱,她细打量。最多二十四。 却不知他从哪一年开始浪荡青川。 手下这些产业,又是花多少年铺开的? 第418章 ?红日 过驿道,穿深林,一路安宁,竟是连个打劫的都没遇到。阮雪音暗忖就算没有上官宴护行,此去曲京,或也不似想象中危险。 侥幸心乍起,她将之浇灭。这种时候作此想,危险也就不远了。世事如此,老师说的。 午饭在一间精巧食肆。地方不大,却讲究,桌椅上皆五光十色铺着流苏织锦。每案必摆鲜花,明明没用什么插瓶技巧,却好看得紧,束束如巧匠手作。 也是你的地方? 见笑了。为美人护行,必得极尽周全,自己的地方,多少放心些。 赌坊,茶楼,食肆,以及钱庄银号?彼时同顾星朗聊起过。如此规模,至少十年功吧。 白国比较多。崟次之。祁国的主要在南部。蔚最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