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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风声已经盘旋了好些时日,言及此,她仿佛仍觉忐忑,语意也快了不少,再次站起来, 臣妾惶恐,实不知柴大人为何会举荐臣妾。而臣妾愿以性命担保,此前与柴大人及朝中任何一位武将都无交道,连面都未曾见过。她敛首福身, 还请君上明察。 何谈明察。顾星朗笑意不减,示意她坐,整个祁国,从朝堂到民间,人人言立后事。祁皇室的规矩,任何议题,只要受关注、被关心,无论朝臣还是百姓,都可自由发表言论。 他微倾身,看向面前三碟中精致糕点,仿佛在选拣, 一百个人一百种想法,有分歧是常态,完全一致才有问题。柴大人谏你,复抬头向上官妧, 自有他的考量。稍顿又补充, 更何况你有母家,亦有母国。你不曾交道,不代表旁人不曾交道。 君上明察。上官妧第三次起身,蔚国与大祁一向交好,不问他国内政、不干涉他国后庭,乃邦交礼仪。臣妾相信,无论蔚君陛下还是家父,都不会逾此规矩。 朕不是这个意思。顾星朗且笑且摇头,颇无奈,阿妧你这般说,让蔚君陛下又或上官相国听闻,倒叫朕不好做人了。 臣妾惶恐。 坐吧。顾星朗温和道,又扬声问涤砚,几位夫人的茶点还没来?要准备这么久? 回君上的话,涤砚在近门口处翘首张罗,闻言赶紧过来,照君上嘱附,得按夫人们各自喜好一一准备,又要同时呈上来,难免多费些时间。 这般说着,左右一拜, 还请诸位夫人先饮茶。点心很快送到。 一番打岔,上官妧的回合便算是结束了。但殿内气氛依旧被适才对话内容搅得略严肃。 纪晚苓面无表情,小口啜茶。 阮雪音如一潭深水,双手静置膝上,事不关己。 段惜润有些焦灼,几次望阮雪音未果,不确定自己要不要说,直到顾星朗看过来,语意温和以至于温柔, 惜润有话么? 回君上,段惜润也站,也福,臣妾人在后庭,所知甚少,听到一些说法,也觉惶恐。纪相大人为何举荐臣妾,言及此,看一眼纪晚苓, 臣妾实不明缘由。以臣妾之见,于情于理于所有,相国大人都该谏瑜姐姐才对。 于情于理于所有。顾星朗笑了,情是哪些,理是哪些,所有又是些什么? 君上。段惜润更紧张,双手垂落交握拧成了麻花。 朕随口一说。顾星朗再笑,愈加温和,这种问题谁答得出来。反正朕是答不出来。 答不出来你还瞎问。阮雪音不爽。最没心思的就是惜润,偏叫她说,虽也必要 就不能简略些? 这般厉害,敢不敢往纪晚苓身上使? 说句真心话,上官妧迟疑开口,纪相谏润儿,臣妾亦吃惊。依臣妾看,论身份,瑜姐姐最宜。论宠爱,珮姐姐也可。润儿和我,最无可能。 举贤避亲。顾星朗微笑,纪相明达,不会谏自己女儿。至于雪音, 今日他唤众人皆用其名,到阮雪音这里,自然也得一样。又不愿让旁人听见这句小雪 雪音一出,他自己先有些肝儿颤。 阮雪音也肝儿颤,怎么听怎么别扭。 她近来受流言所扰,满朝野立后争论正起于那些流言。肝儿颤归肝儿颤,话术却溜,这般说着,再看向上官妧, 最无可能的,是她。 第387章 无物之阵 有无可能,最终是君上说了算。上官妧微笑,且不说万事到最后,国君为大。单以家事论,后庭为家,中宫为主母,谁做主母,本就看主君的意思。 这般说着,望一望阮雪音, 珮姐姐若为中宫,臣妾一定拥护。 又敛视线瞧身侧纪晚苓, 瑜姐姐若为中宫,臣妾也必追随到底。 这一番陈辞。阮雪音暗叹。突如其来的决心,明明白白的宣誓。噤若寒蝉,这宫里最不若寒蝉的,始终是上官妧。 大约这世上最难改的始终是天性。心智、脾气、谋力或许都可锤炼,唯独天性,永无可能釜底抽薪地改。 竞庭歌想要用好上官妧,不是教她变成另一种人,而是最大限度用她的天性完成她最擅长的事。 今日看来,那丫头已经在这么做了。 如果上官妧此刻种种言行,都非她一人之策。 瑾姐姐所言极是。段惜润一直没坐下,一直双手交握拧着麻花,无论哪位姐姐居中宫位,臣妾都会追随拥戴。至于臣妾自己,从无此心,亦无此能。 润儿这里的唯一问题,上官妧接口,仿佛只是下意识,又忙忙打住。 段惜润初时莫名,再瞬恍然,眨半刻眼,神色再次紧张, 至于臣妾父君那头,也是宫中有传闻,臣妾才知晓。已经家书回去解释过了,父君,父君的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