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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就是十二三岁时送了枚香囊,那个年纪,我真没有非嫁谁不可的心思。哪跟纪晚苓似的。自觉跑题,她转回来, 也就纪齐那个死小子,动辄拿这些陈芝麻烂谷子说事,跟他姐一个德行。言及此,忽眨眼, 骐骥院那次,沈疾也在吧? 阮雪音哧一笑,怎么,怕他知道? 什么话。淳风清咳,大手再挥,知道便知道了。还不许十二三岁的小姑娘送人香囊? 说是这么说,面上却犹疑,半晌方道: 前几日在御花园和他一起碰上柴一诺,没见他怎样嘛。倒是柴一诺,抱了个瓶子,说是九哥御赐。她咂嘴, 九哥也真有意思,送瓶子还装半瓶水。我瞧柴一诺那样子,怕是不敢倒,怕是回了家都不敢倒。 装了半瓶水。阮雪音微挑眉。 水在瓶。 云在青天水在瓶。 就是这次吧。她暗忖。让柴一诺执瓶回家,让骠骑将军府自己选。 今番局面,便是选完的结果。这瓶中水,该是暂时装稳了。 第381章 后庭策 破天荒地,当天下午,接连两日未露面的顾星朗杀来了折雪殿。 非用杀来一词不足以形容其气势。盖因他乍入寝殿,先行了一番无赖之举,整炷香毕,满意撤手,阮雪音忙慌慌整理裙衫,虽不过火,大白天究竟心虚。 自己房间,给你吓的。顾星朗闲坐回圆桌边饮茶,远观她立在镜前蹙眉顺前襟,忍不住取笑。 自己房间,也才下午。阮雪音回头瞪他,日光朗朗,窗户都没关。 也不知方才有没有人来送点心。她暗悬心。好在只是厮磨,没出现任何异常声响,哪怕就站在寝殿外,隔着门,也听不出什么来吧? 你一个读过话本子的人,这般狭隘,大白天和夜里,哪有区别。 他继续取笑,幸灾乐祸。阮雪音拾掇好衣衫发髻,底气也恢复不少,缓步过来漫声道: 我以为你近来用脑过度,四处点火收拾人,没有这份闲心,更没这份气力。 顾星朗一怔,再笑: 夫人这就小瞧我了。收拾旁人和收拾你,两码事。收拾旁人兴许会累,收拾你,为夫总是有心也有力的。 此人才真的欠收拾。阮雪音切切,坐下也斟茶自饮,还是渴,一连喝了三杯方得纾解。 今日我瞧这宫里,她搁了杯子,仿佛随口,安静得很,连惜润这种爱逛花园的,也一直没出门。 都有可能问鼎中宫,又都是讲情面的人,见了面怎么寒暄?不如别出门,各自遇不上,也少些尴尬。 阮雪音呆了呆,你倒, 顾星朗抬眼看她,似笑非笑,什么。 直接。 顾星朗展胳膊,大伸一个懒腰,前朝那些事你都已经知道了。怎么,刚还想跟我打暗语,假装不清楚? 我,那个, 你没让云玺打听。是淳风打听了告诉你的,对吧? 这次真没有。云玺就出手打听过一次。阮雪音解释,一脸诚挚。 叫你别管。从来不听。他摇头,顾淳风也是个胆大包天的,忙过这段再去问她的罪。 所以现在如何,她不理他佯怒,前面运筹完,得等一阵吧?准备着手后庭了? 顾星朗嗤一笑,数你知道得多。 阮雪音冷眼觑他,要用美人计了? 他发自肺腑笑开,夫人打算如何阻挠? 都交给我。她接得快,惜润那边,我去聊白国君位的问题。上官妧那头,略沉吟,此从蓬溪山回来,我与她牵绊愈多, 确切说,是老师与上官夫人牵绊太多, 有的聊。这次闹剧有没有她一份,不难确认。 顾星朗眸色沉了沉,她那边需确认的,主要是竞庭歌。 自然。便想起来在映岛时顾淳月之言, 前些日子同长姐叙话,提及去秋竞庭歌霁都之行。她那期间,该是见了不少人。拖着一身坠马伤势见的,那丫头临走时亲口承认过, 和这次朝堂上发言站队的局面,可有关联? 你不是都知道了。顾星朗浅淡一笑,她见过的所有人,此番都支持上官妧。稍顿, 除了相国府。 但她当时没有见到纪相。阮雪音凝神, 她坠马那日,相国府内只有女眷,和同样受了伤的纪齐。纪桓大人回来时,我们刚好上了马车回同溶馆,只看到背影。 她抬眼看顾星朗, 此后几日呢?她与相国府还有往来么? 据我所知,没有。 那么暂且可以假设,今次动静,相府是一拨,煮雨殿同苍梧城是一拨。在韵水城白君那边吹风的,该是两者之一,我倾向于苍梧城。这种小动作,也很像竞庭歌手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