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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进过寂照阁了。她思忖片刻,决定换个方式回答这一题,但没成功。一扇门都没打开。 老师没什么反应。 寂照阁的内墙上,很有些蹊跷。她看着对方的脸,继续说。 惢姬静静夹菜咀嚼,似乎只打算倾听。 阮雪音遂将那晚入寂照阁所见完整讲了一遍。 曜星幛山河盘同河洛图的关联,看来是跑不掉了。对方依然不接话,她只好继续,老师,从前我们问,您永远不答。这两样东西,究竟从何而来? 和惢姬对话,最好的方式是直接问。因为任何周旋试探都会被当场识破,变得毫无意义。 你这么大老远跑回来,想来有很多话要问。且必须当面问,不能用鸟儿传信。惢姬放下筷子,很是平静,一鼓作气吧。先问完,我看能怎么回答你。 阮雪音怔了怔,也放下筷子。不太需要酝酿,回来路上近五个日夜,腹稿已经打得很清楚。她最后理了一遍思路。 第一个问题已经问了。第二个问题,东宫药园案发生之时,老师您在哪里?已经上山了吗? 依然非常直接。 惢姬点头:继续。 第三个,上官家有一位神秘人,懂得同我们极其相似近乎一模一样的药理。这位神秘人,我们怀疑就是上官家第二任主母,上官姌和上官妧的母亲。老师得知她们会用四姝斩之后,也嘱我探查,所以这位蔚相夫人,有可能是老师的故人吗?如果是,你们,同东宫药园又是否有关系? 直接得不能更直接。她顿一瞬,再补充:青川药园千千万,但蓬溪山药园真的太特别,有太多世所罕见的药植品类。世所罕见,那么曾经的东宫药园内有没有呢?尽管已经做了万全提问准备,当真面对面发问,应该说是质问,她依然觉得心慌, 老师,蓬溪山药园,就是东宫药园吗? 第二百四十五章 白云生处尽尘光 这是一句问。也是一句假设。 一句跳过了众多因果逻辑而直接摆结论的,过分大胆的假设。 是一项猜测。也是一种问话技巧。 但对于老师似乎并不奏效。或是不奏效,或是,自己完全想错了。 问完了? 问完了。其实没有。但如果这三个问题她都能答,其他也就迎刃而解。 你刚说你们。看来关于上官家那位主母的猜测,是你和庭歌共同的结论。 竞庭歌去了霁都,整个青川皆知,老师自然也知道。 是。 但对于那两件东西来历的再次好奇,是你一个人的意思,因为她没进过寂照阁。 是。 关于东宫药园的揣测,也是你的意思。庭歌这几年的心思,没功夫去挖那么陈的旧案。而你一直对东宫药园耿耿于怀。 是。 但你从来没将此案同蓬溪山联系过。应该不止是药植的缘故。有人提醒你。祁君陛下? 老师。 不必紧张。惢姬温声打断,眉宇间再次浮出极浅淡笑意,祁君陛下心智过人,他作任何联系分析,都自有其道理。现在轮到我问你几个问题。问完了,自有答案。 老师请讲。 这么些年,你和庭歌从来不认为蓬溪山同东宫药园有任何关系,为什么? 阮雪音怔了怔,因为时间对不上。老师隐居蓬溪山,已经三十年。 但时间也可以伪造。没人能证实我究竟哪一年上的山。祁君陛下也是这个意思吧。 阮雪音不语。 教上官家两姐妹药理的人,我的确怀疑是我一位故人。我上山之前,认识一些人,有过一些朋友,这些都从未隐瞒你们。那位极擅易容的朋友,也是我昔年还在尘世游荡时认识的。 极有可能就是上官夫人。 你关联了我与上官夫人,又关联了四姝斩、我、她和东宫药园,我是否可以理解为,你怀疑我们都是东宫药园案的旧人? 非常直接。同先前阮雪音之问一样直接。 此话难答,所以阮雪音未答。但她确定自己此刻沉默已经传递出足够多的信息。 上官姌和上官妧是一母所出,此为事实否? 应该。 上官姌今年几岁? 阮雪音再怔,二十二。 那么上官夫人生她是多少年前? 二十二年前。有孕甚至是二十三年前。且理当是在苍梧上官府。 距离东宫药园案发还有整整三年。而没有任何理由,堂堂上官家主母会在那之后被卷入已经设立七年的、远在千里之外的崟国东宫药园。且以上官妧的年纪推断,二十年前的十一月,上官夫人已经再次有孕,怀的正是上官妧。 如果老师和上官夫人是同一批人,那么她们与东宫药园是错开的。 你这条逻辑链断了。惢姬道,依然平静,平静而隐见笑意,小雪,推断必须建立在足够多的事实之上,你依然可以保持对我的怀疑,对蓬溪山的怀疑,但你应该去采集更多事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