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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时还要出门狩猎,改日吧。 说罢转身离开,留得淳风一腔热血激荡在半空,久久压不回去。 姐姐,你要说什么啊? 顾淳风长叹一口气:我也不知道。有什么说什么。 顾星漠瞪眼:有什么说什么?那你这胜算低了。 淳风挑眉:那你说,怎样胜算高? 至少要逻辑通顺啊。且听你们适才对话的意思,你若想让九哥听你的,还得讲些策略吧。他想一瞬,颇老成摇摇头:想让九哥听话,不可能。你还是撒娇示弱博同情吧。 顾淳风本就烦闷,听他这么一说,更加泄气。正在怅惘,突然灵光一闪,看向顾星漠狡黠道: 你刚说想让九哥听话不可能? 顾星漠勉强抬头看她一眼,强行按住鄙夷之色:你另有高见? 淳风眸光流转,得意一笑:有个人要是出马,十回里有九回都是九哥输的。 第一百二十四章 世外高人 顾星漠不为所动,将手里的弓递给小厮:姐姐与瑜嫂嫂一向不好,人家怎会替你进言?再说了,饶是九哥在意瑜嫂嫂,真到拿主意的时候,何时让过步?阿姌的事不就是? 此来夕岭,阿姌不在,顾星漠自然从淳风口中得知了事情始末。但他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因着阮雪音嘱咐,无论顾星朗还是顾淳风都没把她供出来。合宫只以为,瑜夫人、瑾夫人、珮夫人先后去劝,又加淳风殿下一而再再而三赖在挽澜殿哭告,才终于求得圣上心软。 顾星漠不在宫中生活,对后宫形势懵然不知。顾淳风思忖他年纪小,又常在夕岭,说说也无妨,于是蹲下身,双眼放光道: 谁跟你说她了?纪晚苓不行。我活到这个年纪才确信,母妃所说一物降一物,真乃天道也。她眨眨眼,神秘道:要跟我去见见能制住九哥的高人吗? 淳风姐弟到达飞阁流丹的时候,园中一片寂静。顾星漠虽年幼,到底是皇子,顾忌规矩,至门口便不再多挪半步。 淳风大摇大摆走进去好一段,回头见他没跟上,撇嘴不满道:小小年纪怎么迂腐成这样?都让九哥教坏了!你是小孩子,前厅里坐着总没事,且这里是夕岭,要讲规矩回去再讲,进来进来! 顾星漠瞪着眼犹是不动,淳风待要折返去拎他,却听云玺的声音自远而近: 殿下怎么这时候来了?欸,见过十三皇子。 隔着一整个前庭的距离,顾星漠欠身致意:云玺姐姐,好久不见。 云玺笑道:今年天长节夜宴上,奴婢瞧着殿下已是蹿了个头,怎么才过三个月,似又长高了些。 顾星漠有些不好意思,抿嘴笑笑,云玺姐姐自不在御前伺候,见我的时候更少,自然每看一次都觉得不一样。 是了,想起来奴婢第一次见殿下,殿下才三岁,还是个圆圆嘟嘟的小粉团子! 顾星漠如今不喜被人当作小孩,更不喜小粉团子这种描述,但云玺是老熟人,不至于反感,且此刻庭中并无第四人,于是干咳一声道: 我四月已满九岁,云玺姐姐,以后不要说小粉团子这种话了。 啧啧啧,云玺你看他不自在时候佯咳的那个样子,是不是跟九哥如出一辙?你这一年到头见九哥也不过那么几十天,怎么学得这般像?话说九哥也是到十几岁才这样的,在你这个年纪时,她停一瞬,盯着顾星漠的脸寻摸措辞,没这么心思深沉。 云玺在御前六年,很多事情心中有数,压低声量恭谨道:十三殿下自幼承君上悉心栽培,文治武功无不精习,又独自在夕岭与年长的先生们相伴,自然老成些。 还有另一点,她不合适讲出口,那便是先帝驾崩时顾星漠年幼,自记事起身边最完整、最亲近的男性形象就是顾星朗。都说每个男人在世间的第一位老师是父亲,因为对世界、对自我尚未形成认知时,父亲是唯一方便直接效仿的对象。 毫无疑问,在顾星漠的童年岁月里,扮演这个角色的,是顾星朗。 淳风有些怅然,一个比一个老成得早,这帝王家,当真没意思。说罢看向园门口那个负着手的小小人,喃喃自语道:母妃若泉下有知,恐怕忧思多过欢喜。 云玺站得近,听到了,噤声道:殿下快别说这种话了。外面都以为十三皇子多年养在夕岭是为了身体康健,此刻虽四下无人,多少当心些。适才也是奴婢多嘴,这些话,咱们以后都别说了。 顾淳风无奈摆手,有些郁闷,转而道:嫂嫂呢?又在睡觉? 云玺但笑点头:来了夕岭,天开地阔,夫人早晨下午地四处逛,说夜里观星的条件也比在宫里好,故而睡得晚,也就午间这会儿补眠。殿下前天来过,是知道的。 顾淳风挑眉:我只当她偶尔如此,哪知天天这样。这个人。她没见人家瑾夫人,因着会骑马,已经连续四日伴驾满山里溜达了;珍夫人,三天两头摘了各色鲜花搭配得琳琅满目往秋水长天送;便是瑜夫人,她顿一顿,觉得不是很有说服力,清清嗓子道:尽管又钻进了茅舍,那昨晚也是主动去了秋水长天与九哥共进晚膳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