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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青陆的手握着,拿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安慰她,还是个半大的孩子,可怜见的。你把这么当紧的事儿告诉我,这就是对我的信任,你且放心吧。 她把青陆的几两碎银子推回去,却见眼前的小闺女红了眼眶,心里更加心疼起来,将她搂在怀里好生的安慰了一番。 青陆自打进了右玉营,女扮男装这个秘密咬的死死的,从未向人坦承,此时一口气说了出来,登时便有些放松,也有些委屈。 潘春安抚了青陆一会儿,掀开这床榻的被褥一瞧,这才知道这小闺女是被逼到什么份儿上了。 她揉揉青陆的脑袋,叫她不要慌张,姑娘家十四五来葵水,你这是到时候了。潘春的爹爹从前也是个游医,她自己多少也懂一些医理,虽然说你如今做了小旗,但前程哪里有自己的身子重要呢?让大将军开个后门,不必去当这个兵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翻找着屋子里的针线,我给你缝个棉布带,若是有棉花那是再好不过了乡下地方不讲究,一般都是装些草木灰。我听说京城里的高门小姐,都使丝绸制的,里头铺着棉连纸 居所简陋,四处都找不见干净的棉布,潘春叫青陆躺一时,便小心翼翼地往外头去了。 外头将将停了雨,大将军纵马而来,见潘春正站在门前踟蹰,翻身下马,她叫你做什么? 潘春见了大将军,忙恭恭敬敬地作了揖,踟蹰了一句,姑娘身上有些不好。 辛长星脑中一炸,便有些胆战心惊,将手里的缰绳往小窦方儿手里一甩,示意潘春说下去。 潘春引着大将军往侧方树下站了一站,有些委婉地出言:不过是女儿家必经的一道坎,您也不必担心 辛长星脑子里一团浆糊,这妇人含含糊糊的说的不清不楚,到底是哪里不好,怎么就不能明说呢? 担忧和恐惧上了脸,辛长星颤着声儿问她,究竟是哪里不好?什么叫做女儿家必经的一道坎?莫不是这道坎十分紧要,跨不过去就死了? 大将军一向皎若芳树,从容不迫的,此时却这般情态,潘春哪里又看不出来了?掩口一笑,不过是女儿家天癸水至,同性命不相干,民妇这会儿在寻干净的棉布,姑娘那里当紧要用 但凡是读过书的,一定明白什么是天癸水至。 红云悄悄漫卷至辛长星的耳朵尖,他面上风云皆静的,轻咳了一声,说了句稍候,这便转身入了侧间房,好一时才出来,手里拿了件雪白丝滑的中衣。 拿去裁剪吧。大将军整理了一下衣襟,将中衣递在了潘春的手里。 这里简陋,自然是找不出干净的棉布,大将军这是把自己正穿着的里衣贡献出来了。 潘春拿着这件雪白丝滑的中衣,这质感让她咋舌拿这样上好的丝料裁剪了做月事带,委实奢侈,不过到底是大将军待青陆的一片心意,她便听令,自去裁剪缝补去了。 待教会了青陆如何收拾自己,已然是傍晚时分,辛长星在屋外等着潘春,待她一出来,这便踟蹰了一时,向她问话。 姑娘家这时候都有些什么忌讳? 这话一问出口,潘春便瞧见大将军的耳朵尖儿又悄悄地红了,她笑了一下,民妇方才服侍着姑娘擦了身子,这会儿应当舒服了些姑娘家的小日子,自然是有许多的忌讳,首先这凉气儿是一点儿都见不得,再来就是这冷的冰的不要入口,还有呢,不能生气,不能搬什么重物,最好是能干净些 辛长星嗯了一声,心下自忖,怪道青陆要个女人,原来是大有用处。 潘春端看大将军的神情,看出来大将军对青陆的情意,笑了一笑,民妇去整治些吃食,您去看看姑娘吧。 辛长星嗯了一声儿,心里头有些歉疚慢慢浮上来。 推了门,那小兵正一手拽着自己的头发,一手拿盆,辛长星一个箭步冲上去,接过了盆,要上吊? 青陆拽着自己的头发,歪着头解释,您见过用头发上吊的?标下头上沾了好多的血污,想洗一洗。 辛长星哦了一声,低头在她头上闻了一闻:是有些臭了。他为她拿着盆,推开门,把盆放在外头的架子上,开始撸袖子。 青陆拽着自己的头发,讶然地问他,您这是做什么? 辛长星叫小窦方儿去打水拿皂角,自己则叉腰站的端正,本将军平时就看你那头不顺眼,你今日既提起来了,本将军便纡尊降贵,为你好好地沐个发。 青陆愕着双目,觉得大将军一定是疯了,她嗫嚅了几句:还说没有十分宠爱标下 辛长星失语,开始顾左右而言他,这叫父爱如山 青陆拽着头发把自己的头送过来,大将军接过小窦方儿递过来的水瓢,便开始为她冲洗长发,打湿了之后,便涂皂角,手法竟然不生疏。 洗到一半儿,地上便洒了一地的水,这小院儿还是个乡绅的住址,地上铺了青石板,水洒在上头,地便有些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