勉强科举日常 第100节

    一旦跳得开心了，写文就顺滑起来，说不定还有小加更呢！

    第146章 中国好亲属

    方华听完舅舅的指导， 当即回屋专心改写剧本。

    这次她用了两天半的时间，废寝忘食地打磨情节，还求家里写话本厉害的美小姑指导写作。

    美臻自然很乐意指点自家孩子， 她在方华写出来的故事基础上， 又建议方华添了一点矛盾冲突， 让剧本更有看头。

    等到第三天，方华再把改写好的剧本给舅舅看。

    方瑜很满意，直接敲定这剧本可以拿到剧场去排演了，把方华激动得不行。

    方瑜在家里孩子们的面前表扬了方华，又拿出五两银子给她， 说这是写剧本的先期酬劳，等到剧本上演后如果效果好， 还会有后续的奖励金。

    孩子们都很羡慕方华表姐， 把她围在中间七嘴八舌地讨论。

    安成挽着表姐的手，望五两银子兴叹道：“我跟着小九姑去剧场做助手，一个月才能得半两银子的薪酬。花儿姐写个十来天的剧本就能到我大半年的薪酬了。我爹说得没错， 人果然还是要靠才华来吃饭的。”

    佑成这孩子从小就喜欢出去逛街买买买，这就导致她的零花钱总也不够花。她现在就抚摸着表姐的五两银子， 眼神渴望， 同时下定了决心。

    “爹爹，我也要学着写剧本赚钱！”

    方瑜看着才六岁的小老二跳脚， 笑得十分开怀：“好啊，不过佑儿你现在的字好像还没认全吧， 字写得也不大齐整啊。乖乖啊， 你说会有人收这样的话本子吗？”

    佑成可怜巴巴地摇摇头。

    方瑜又引导地说：“乖乖也不要灰心， 你本身就很聪明， 再努力好好学一阵子， 很快就能把字认全写好了。到时候你还愁写不出来话本赚不多银子嘛。”

    方佑成吃下这颗安慰丸，全心投入进识字练字的汪洋大业上去了。

    方瑜笑哈哈地给宝贝加油打气，偶尔给点小奖励，开始自诩为卫朝教育天才了。

    程彦之看着舅舅做父亲和长辈的模样，心中的孺慕之情十分泛滥。

    他身边没有父亲这样的角色存在。之前那男人还活着时，彦之也没能体会到父子之情。偶然一见，之后那男人还要和他娘提钱要钱，实在这种样子实在配不上“父亲”二字。

    幸亏他有这么好的母亲，还有母亲的亲人也都肯照顾接纳他，这份恩情他会牢记终身。

    如今和舅舅近处相处，彦之才发现，原来他心中对“父亲”的角色其实是有期待的。

    舅舅待他如亲生子一般，对他母亲和妹妹也是满腔真心真意，他实在是感激涕零。

    他以后会事舅舅如亲父，也会学习舅舅做父亲的模样，好好扶养未来的儿女。

    方宜文在弟弟家也找到了自家放光发热的地方。

    她初来京城，看弟弟家里人个个都有一大摊子事要忙，便起了心思，也想尽自己一份力，为弟弟分担点。

    宜文把想法和美臻说了，美臻当即表示太好了。

    美臻请二姐过来给她和嫂子帮忙。美臻和冯婉都有不少字要写，只是总写字很累，要是她们能口诉别人来写就好了。

    宜文正好补了这个缺儿。她现在每天帮美臻写一会儿，再帮冯婉写一会儿，日子过得十分充实又愉快。

    这事宜文前些年也都干惯了，就是抄写的工作嘛，彦之没考中秀才前她还常做着贴补家用呢，等后来儿子厉害出息了便不再做了。

    宜文这么帮着忙，又见家里的弟妹、妹妹和女儿都养成了写作的习惯，她也手痒起来。

    这么多年下来，她一直都是靠抄外面热销的话本子过活，也算是博览群话本有底子了。只是从没想过她也能写作，毕竟她也没有多少文化，就是勉强学了一点。

    如今家里的妹妹给她先做了榜样，就连平时不爱学习的小九都能写出故事来，宜文觉得她也能试试了。

    咳咳，宜文没有看不起小九妹妹的意思，她很爱小九。

    宜文读过美臻第一个写出来的《庸俗姻缘录》，看出这故事其实是写家里的事情。她就学着美臻，也把自己的婚姻养娃的经历写了下来。

    平时上午，宜文都跟着美臻、冯婉在一起，帮忙加聊天，过得十分欢快。下午时会去照顾儿女的起居，尤其是关心彦儿的身体。等到晚上吃过饭回屋休息时，她点起几根蜡烛，在静谧的冬夜里专心写她的自传故事。

    就这样，宜文一家三口进京后都有了各自的事业。备考的备考，写作的写作，各得其乐。

    农历二月份，程彦之带着舅舅的考试装备，满心希望地踏入贡院考场，开始会试。

    方家上下忙而不乱，方瑜和冯婉都很有经验，宜文也不是瞎着急的母亲，对考生的照顾恰到好处，既无丁点疏漏又无过分关心。

    经过九天六夜的“冷战”，程彦之完好无损地完成会试，在卧房里歇了四天。

    之后便是等待了。

    程彦之不想干等着，他看母亲妹妹都在帮舅舅家的忙，便也想着为家里尽一份力。

    他开始在白天带着弟弟妹妹们学习，不学习也会陪着他们一起玩，一点不耐烦都没有。

    方瑜知道后就很高兴，说程彦之帮了他的大忙，喜得彦之更努力教起弟妹来。方瑜还顺便让他也指导一下儿女身边跟着的丫头小子，可算是省下不少时间来。

    就这样过了一个月，会试的榜单出来了。除了要上班的方瑜，全家人都出动陪着彦之去看榜了。

    从头到尾看了一遍，程彦之榜上无名。

    方家人都担心地看向彦之，落榜的彦之到底撑住了外表，木木地跟着家人离开了。

    方瑜收到了家里小厮的通知，也十分关心彦之。唉，这孩子一路考得太顺了，之前也没失败过，真怕彦之这孩子经受不住失败的打击。

    为此，方瑜特地提前下班回家。到家后他直接去了彦之的卧房。

    程彦之垂头丧气地靠坐在床上。

    宜文和方华就在院子里听里面的动静。

    她们知道彦之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一个人安静地待着，所以才没进屋。

    作者有话说：

    晚上还有一章哦！优秀如我，咕咕哒！

    第147章 世上还有舅舅好

    只是又怕彦之真想不开， 就把下人都赶到院子外听命，她们娘俩儿再屏息静气地躲在彦之卧房窗边听屋里的响动。

    只要一有什么声音，她们第一时间冲进去。

    方瑜走进院子， 宜文立刻迎了上来， 对弟弟说了彦儿表现， 扭着手指期盼地看向弟弟。

    方瑜先安慰二姐两句，说彦之是个懂事的好孩子，肯定不会做傻事的，缓几天就好了。

    宜文叹息道：“他从小就懂事，有时候我倒希望他不这么懂事， 省得有什么事都憋闷在心里，也不和我们说， 就怕家里人替他担心。”

    “孩子懂事还不好。”方瑜轻声说：“这种事我都经历过， 等我开导开导，他就能好了。”

    程彦之听到动静，还以为是娘或妹妹， 强壮镇定地抬起头。结果一看，发现是他最崇拜的舅舅。

    “小舅舅。”彦之终于有些忍不住心中压抑的情绪了， 红着眼眶， 哑声道：“我有愧于您的教导，没有考上。”

    方瑜快步上前， 轻拍着彦之的后背，缓声道：“傻孩子， 你才多大啊， 不过十七岁而已， 就已经中举了， 还参加了会试， 已经比这世上绝大多数的读书人要厉害了。”

    “就算是你舅舅我，科举路上也不是一帆风顺的。”方瑜拿自身做例子：“你比我还强呢，我乡试都考了两回，你一回就过了。”

    彦之也知道这些，只是他还是觉得很难过，心里还堵得慌。

    他对舅舅倾诉：“我都十八了，爷爷又生病了，我本来想考上进士给爷爷冲喜的，结果还是名落孙山。早知如此，我还不如留在家里伺候爷爷呢，他最疼我了，我陪着爷爷说说话也好啊。”

    方瑜摸摸彦之的头，继续安慰：“你爷爷一定知道你的孝心，他会为你骄傲的。”

    “舅舅，我出考场时觉得自己答得不错的，可是结果却是这样。我真的很努力用功复习了，您给我讲的课我也都记住理解了，怎么还是这样啊？”

    彦之最上火的就是这点，他觉得自己已经尽了全力，可现实的结果是他榜单取的最后一名都没够上。

    这代表了什么？是在表明他本身的能力就到这里了吗？难道他这辈子就只能到这里了？

    他好怕啊，他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

    彦之断断续续地把心里这些话都说了出来，方瑜听到后也是很感叹，仿佛又回到了他乡试失败的时候。

    方瑜让彦之看着他，坚定地说：“我也这么想过，彦儿你不是第一个这么想的读书人。”

    “我小小年纪就考上了秀才，之后也是满心期待，全力以赴，随后就遭遇了乡试的失败。我也曾质疑过自己的能力。”

    “彦儿，你不要怕。科举考试除了学识还需要年岁的积累。我那时和你现在，都是太小了。你再看看这科考中进士的人，有几个是年轻的啊，多数都三十来岁了，再往上四十、五十的也不少啊。”

    彦之和舅舅聊了半个多时辰，心里的郁结才算是初步缓解了。

    方瑜见彦之神色见不再压抑，也就放下了一半的心。

    谈话的最后，彦之向舅舅请求道：“您给我赐个字吧，最好是方字开头，这样我也不用总听外人喊我程少爷了。”

    “好啊。”方瑜笑道：“你名为彦，你母亲希望你能成为有才德的人，如今看来，她的期盼成真。”

    “照临四方为明，日月交辉为明。礼记有云，大学之道，在明明德。你身上的才华不缺，舅舅只希望你能永远生活在快乐的光明中，心里也明亮，还能为这世间创造光明的希望。”

    “你的字就叫方明吧。”

    彦之恭敬地向舅舅行了叩拜大礼，从此便让身边人都改称他为方明了。

    宜文这几日常守在儿子窗边，方华也担心哥哥，没事就找借口跑去问哥哥功课上的问题。

    方明这时也在屋子里闷够了，见妹妹问功课，才想起他已经好几日没有教舅舅家的弟妹学习了。

    这样不好。方明提起精神来，带着妹妹去了小书房。

    小书房里，佑成正在练字，顺成在背诗，最小的和成在拿着识字卡片来回折。

    美臻在带着这群孩子，感觉人生无望。见外甥走来，她眼睛都亮了。

    “彦之！不对，现在是方明了。”美臻殷切地笑着对外甥招手，比招财猫的样子还可爱。“好孩子，姑替你看好几天了，现在你来了，姑就先走了。”

    说罢，美臻一阵风似的溜走了，生怕走不脱。

    方明笑出了声，这就是他可亲可爱的家人啊。

    方华见哥哥笑了，她比哥哥还开心。

    方明疼爱地看着妹妹，说：“这几天让你们替我担心了。”

    “哥哥这几天都没笑过，以后还是多笑笑吧，哥哥笑时最好看了。”方华撒娇道。

    “好，都听你的。”方明这下完全从考试失利的阴影中走了出来，每日照常学习教书看孩子。

    只是他还担心家里的爷爷，同时也十分想念太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