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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闻这些后,邹侍郎这样年近六十的老人对雍王的感激之心,变成一片诚挚的效忠之心,甚至在邹侍郎眼中,雍王爷就是一位完美的人,为国为民,不惧任何压制,成熟稳重,泰山崩于面前亦面不改色等……这些年雍王在户部的主张,他是大力支持者之一。 这天下午,认定雍王爷是完美的主上的邹侍郎整理了一番去年的卷宗,各国各地还是那样,税收一年比一年地,真是收成不好吗?不过是各方贪得更多,吞地吞的更厉害罢了,不过,也有例外的呢!邹侍郎想想也觉得有些欣喜。 经过这些日子的整理,他发现恶名昭彰的蓬莱洲这几年的税收等年年上升,盐政方面也好了不少,比其它地方的不升反降不知好了多少,也许该让那些人去跟蓬莱知府取取经,不过,自从发生上一届蓬莱知府家灭门惨案后,官场上对那个职位都互相推诿。 毕竟蓬莱洲是江湖人士虎踞之地,常常做些以武犯禁,却又不会引发朝廷底线的事情,贪官到了那里战战兢兢是必然的,就算清廉的到那也不一定安全,毕竟,那里有几个盐田,是大盐商们发家之地,清廉的不配合,也可能遭殃,加上淡水贫乏等状况。 曾在那做过六年知县的邹侍郎对此非常了解,也因此对现任蓬莱知府的能力十分倾佩,能把那种恶地治理的堪比江南鱼米之乡的税赋收益,又不会引起民怨,这人有一手啊!他便感叹边准备抱着卷宗去跟雍王和户部尚书等人汇报,却在路过走廊时,见几名小吏在树下低声闲谈。 他虽步伐匆匆,却也听了一耳朵。 “哎~~!雍王爷今天又准时过来当值了,哪有即是皇子,又是亲王爷的天天这么勤的,像三皇子多会享福,每天跟门人们谈诗论文,门下文人出了什么好诗好词,编了什么好书了,拿过去到万岁爷跟前一报,那就是大功一件。” 大胆,一届小吏竟敢说天潢贵胄们的是非,有时间该给他们敲敲警钟了,邹侍郎摇摇头。 “你知道什么,雍王爷那是天生劳碌命,那些苦的累的,身份不够办不了的差事全都是他的,可惜,就算再勤快,万岁爷不喜欢也一样……嘿嘿……” “别胡说八道了,万岁爷不喜欢,能封亲王吗?那么多皇子,现在给封了亲王位的可就那么几位,八皇子现在可是连个郡王的封号都没有。” “嘁!你懂什么,我说了你别不信,我家姨丈可是在内务府当差的,听说,四皇子小时候被万岁爷以喜怒不定为由责罚过呢!据说万岁爷不喜欢雍王爷的性情,对十四皇子比对他好多了。” 胡说八道,雍王爷成熟稳重,遇事冷静沉着,哪里有丝毫喜怒不定的样子……邹侍郎抱着卷宗,步伐匆匆的同时,在心里否定小吏们的闲言碎语,急急忙忙向公房赶去…… 邹侍郎进了公房就见雍亲王正和穆尚书指着卷宗说着什么,见他进来,雍亲王点点头道:“邹大人过来了,可是有结果了?” “回雍王爷,穆大人,邹某总算不负所托,结果出来了。”邹侍郎见雍亲王爷不苟言笑,连穆尚书在他跟前都忍不住停止背脊的严肃样,心里头直点赞,作为上司就该这个样子,能镇得住场子就是不错的上司了,像雍王爷这样,不但有震慑力,能力也是顶尖的真是独一无二。 穆和伦是朝廷中庸派的稳健性人物,为官就秉持着一个字庸,所以五年前雍亲王入住户部后,前任户部尚书本就是八皇子的人,又看不清楚当今对如今国库空虚的不满,和雍亲王清理户部的决心,处处跟雍亲王对着干,不到一年就被革了职。 换上了如今这位,只会说上司做得对、和稀泥,万事没有自己主意,最适合做副手的穆尚书,穆尚书虽然为官讲究一个庸字,但那只是他在当今乾罡独断下的一种自保手段,并非他是个人事不通,愚蠢古板的人,相反,他为人极会察言观色。 做了这四年户部尚书,穆和伦早就察觉出雍亲王的深不可测,也非常明白,当今是想借着雍亲王这冷血无情的手段,把国库充盈了,好应对近几年西北边境的蠢蠢欲动,但大概当今却没料到,雍亲王竟然借机将户部几个重要的位置换上了自己人。 眼前的邹侍郎就是其中一个,使的整个户部的人分了三系,一系自然是效忠当今,一系暗从八皇子,最后一系却已经属于雍亲王,甚至于如今的户部,雍亲王对它的控制力还在前两者之上……这些穆尚书看得清楚明白,但他什么也没说,不说的原因只有他自己清楚。 穆和伦缕着花白的胡须,对着邹侍郎轻轻一笑:“邹大人就是能干,看你的面色,似乎有所发现?” “穆大人过奖了,比起王爷和您的才干,邹某实在不值一提,不过,确实在卷宗内整理出一点惊喜。”邹侍郎是不擅长应酬之人,谦虚了一句,立刻抱着卷宗,走到桌案前,快速打开几个卷宗,将他以朱笔划出来的重点指给雍亲王、穆尚书二人看。 卷宗上的重点让雍亲王、穆和伦两人看得一愣,随即雍亲王皱眉道:“这是蓬莱洲近几年税负的宗卷,怎么会上升如此之多?税收已经赶上苏扬二州了,不会是蓬莱知府贪功,弄了些苛捐杂税吧?” “确实,本朝立国以来,像蓬莱洲这样的贫乏之地,像来不求朝廷赈济就是好年景,像这种连续几年,年年纳税额都在上升的好事,可从没有过。”穆尚书摸着胡子道:“有上进心是好事,但若引得民怨沸腾,那就得不偿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