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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目光集中过来,她咬着牙开始在脑海里构想圣母剧本。 深吸口气,硬着头皮道:“鸣星,我觉得差不多行了,何必一直揪着店员不放?你说他是个臭打工的,难道我们就不是吗?” 陈鸣星不可思议地看着她。 温满桃心里连声道歉,面上为了维护倒霉上司,后槽牙都快咬碎:“你不是也拍过故意被店员甩面到脸上的视频博流量吗?” 陈鸣星面色窘迫:“什、什么?” 店内再度陷入沉默,唯有女孩清甜却有力量的嗓音娓娓响起。 “你何必一直咄咄逼人呢?” “世人忙忙碌碌,不过图碎银几两,扯面小哥也不过是个讨生活的人,或许是刚工作手法还不熟练,发生这种事,他连道歉都忘了说,那、那是因——” 温满桃咬紧牙跟睁眼说瞎话:“因为已经吓麻了啊!” 摊手指向拽得二五八万的傅总,试图从他脸上找到一丝情绪。 很可惜,没有。 只好面色发苦的继续编:“看看这位不慎失误的扯面师傅,浑身僵硬,惶恐无措,满心歉疚却无处发泄,根本无法面对客人的雷霆之怒!” 傅璟好笑的挑眉看她,眼神饶有兴致。 “你开直播引导舆论谴责他,的确痛快,可是你失去的不过是五分钟的洗头时间,而他失去的却是工作啊!” 身为社恐人士,她从没想过自己会在这种场合来一场慷慨激昂的演讲,尬得头皮发麻,眼前发黑。 “既然这样,我代他向你道歉。” 她面向陈鸣星,突然鞠躬:“对不起。” 陈鸣星不怀好意接近她,那么自己就原地来一个圣母式道德绑架大袭击,其实也算五五开,温满桃在心底如是安慰自己。 云秘书在身后悄悄觑了眼傅璟的神色。 哪怕戴着口罩和帽子,眼神冷淡,他都看出上司的得意了。 一想到傅总失忆,折磨的不单单是自己,还有原地演讲的温小姐,云鹤的内心顿时释然,满怀感激地看向不敢抬头的女孩。 大冤种秘书的脑袋里自动响起bgm:听我说谢谢你,因为有你,温暖了四季…… 沉默,是今晚的火锅店。 温满桃僵硬得攥紧了裙子,暗暗把傅璟骂了一万遍。 真是脱裤子拉磨,转圈儿丢人。 “好!” 一道掌声突然响起,不知是谁忽然大喊:“想不到现在这世道,还有这种仗义执言的人,一代人有一代人的追求,我们打工人怎么了?” 此言一出,团建社畜纷纷共情,掌声如雷。 “打工人就要一直看老板脸色?大魔头住的君御公馆有我一块砖!” “资本主义魔头,给我死!” “同是社畜人,相煎何太急?”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气氛到了,隔壁桌AD钙奶喝多的小孩忽然站在沙发上,义愤填膺唱起:“爱你孤身走暗巷,爱你不跪的模样……” 万万没想到大家的脑回路能拐到这里来,温满桃浑身发麻。 我真的谢谢…… 和温满桃同样震惊的还有陈鸣星,男人脸色五彩缤纷宛如调色盘,骂骂咧咧:“艹,一群神经病。” 随后一边和直播间的粉丝吐槽,一边愤然离去。 宋组长起身叹气道:“怎么走了?” 傅璟冷白修长的手摁了摁鸭舌帽,以防被员工认出,闻言,锋利如刀的视线冷冷瞥去。 谁知下一秒宋组长又道:“他还没AA呢!” 小张哥嘻嘻说:“没事,到时候发个群收款就行。” 陈鸣星虽然走了,但值班经理还是对在场的顾客再三道歉,而后将傅璟和同样伪装成服务员的云秘书一并带到员工休息室。 温满桃没成想团建还有这么刺激的节目,整个人都有些恍惚。 借口去洗手间,便匆匆离开。 - 员工休息室。 男人已然换回了矜贵禁欲的黑色西装,面色冷淡,似是和店长谈拢了什么,店长笑得合不拢嘴,连连点头哈腰:“傅总您今天大驾光临,小店真是蓬荜生辉啊,感谢您的投资……” 温满桃进去找他的时候,他正将扣子系到最顶端,修长脖颈一点点遮住。 店长见状,很有眼色退出去。 “傅总,你为什么来这里?” 他不回答,温满桃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躺地上打滚发泄怒火:“我就一张脸,你就不能让我省着点丢?” 她痛苦捂脸。 傅璟绷着俊脸,鼻腔里淡淡溢出一声冷哼。 深蓝领带递到她面前,男人稍稍抬着下颚,一言不发,本就由于身高而居高临下的目光显得更加淡漠凉薄。 温满桃愤恨看了眼那条领带,又对上了男人禁欲的眼眸。 矜贵清冷,不善表达情感的失忆高岭之花。 站在食物链顶端睥睨众生,强势霸道,却会因吃醋而悄悄捣乱发着小脾气。 别别扭扭,让人发现了也不肯吭声。 原本恨不能一领带勒死这麻烦精的怒火霎时烟消云散,她脑海中反倒是生出几分旖旎的画面。 这条领带若是覆在傅璟那双漂亮的眼睛上,想必会衬得他肤色更加冷白。 到时他会是怎样的表情呢? 温满桃目光忽闪,清了清嗓:“我不会系领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