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九章野蛮与落后

    林凡抬起手中的火把对着晃动的草丛挥了挥，沉声回道众人的询问：“里面有东西。”

    张清临闻言立马将自己那把残剑拔了出来，站到林凡身边；弹头也对着自己身边的兄弟们打了个手势，大家都把枪给端了起来。林凡皱着眉头，拿着火把一步一步的朝着那晃动的草丛走了过去，随着距离越来越近，视线也越来越清楚。

    那晃动的草丛也停了下来，林凡却能清楚的感觉到草丛里是躲着东西的；他停下脚步对着草丛里沉声道：“还会躲起来？是人是鬼，自己出来，否则别怪刀剑无眼，子弹无情。”

    说着林凡转头对身后的弹头使了一个眼神，弹头点点头抬起枪口对着天空打了一枪；安静的黑夜中响起枪声，响亮且刺耳，周边草丛里扑腾起一阵动静，这时林凡眼前的草丛也动了起来，杂草被推开，一个身影从里面走了出来，站在了林凡的火光之中。

    是个人，是个部落的黑女人，穿着传统的彩布服装，脖子上戴着一串兽牙项链；她的脸上全是血迹，但是好像并不是她自己的。最重要的是她的怀里还抱着一个光屁股的黑人小孩，也就一岁不到的样子。

    林凡在打量着她，她也满脸恐惧的打量着林凡。女人开始叽里呱啦的一顿乱说，可是她说的话林凡是一个字都没有听懂，林凡尝试着希望这个女人可以跟他说是国际通用语言但是并没有成功。

    “克迪亚，克迪亚！”林凡忽然想到了克迪亚，连忙把克迪亚喊了出来；这会儿克迪亚也正好听到了动静走出了帐篷，碰上林凡喊他便立马跑了过来，往林凡身前一站，目光里立马落在了这坎巴达的女人身上。

    “克迪亚，她在我们营地附近出现了，我没办法跟她交流；她似乎是想告诉我们什么，你懂他们这边的话吗？”林凡问克迪亚。

    克迪亚点点头说道：“我懂一点，之前因为感兴趣所以和室友学过一些，我尽力。”说着克迪亚往前走了几步，站在那女人面前，两人开始交流了起来。

    两个人都在叽里呱啦的说，说什么也就只有他们两个人才懂；弹头再一旁听着急的不行，轻声在林凡身旁疑惑的问道：“凡哥，克迪亚和这女人叽里呱啦说了这么久，说什么呢？我怎么看他们好像还说出感情来了，越说越有劲了呢？”

    “耐心等等，克迪亚会告诉我们的。”林凡轻声道。

    正是这个时候，女人忽然把自己脖子上戴着的兽牙摘了下来递给了克迪亚，而后双腿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将自己的孩子高高举起来放在克迪亚身前，又是一阵叽里呱啦的说。克迪亚无奈的看了一眼手里的兽牙转头望向林凡：“凡哥。”

    “怎么样？到底说什么，她怎么好好的跪下来了，我看她这神色好像是遇到了什么非常难过的事情一样？”林凡疑惑的看着克迪亚问道。

    克迪亚点点头，看了一眼地上的女人说道：“凡哥，她就是我们要找到的哲别人，但是哲别族已经离开他们先前的部落了，他们在前几天遭遇到了汉克萨西部落汉克萨西族人的偷袭，死伤惨重，被迫离开居住的部落，漂泊在雨林中。”

    “汉克萨西族？”林凡重复了一遍。

    “对。”克迪亚应声说道：“汉克萨西族是坎巴达国第二大的部落族群，现在坎巴达族没落了，最有可能重新执掌这个国家的就是这个部族了，不过根据这个女人的描述他们似乎已经得到了外国人的支持，在和哲别族的战斗中使用了大量先进的武器甚至有炮火。”

    “那她现在希望我们做什么呢？”林凡看着跪在地上的女人说道。

    克迪亚将自己手中的兽牙递给林凡，轻声道：“凡哥，她也没说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她跟部落的人走散了，希望我们能够照顾好她的小孩，给点吃的，给点喝的，等我们找到哲别族人后，把小孩交还给哲别族的族长。”

    “不管如何，孩子对于这个世界和战争来说都是无辜的，把小孩接过来吧，也让她跟在我们的队伍中，带我们去找哲别族人。”林凡轻声道。

    “好。”克迪亚应了一声，连忙转身将那女人手上的孩子接了过来又跟她说了一通。女人连连点头，目光望向林凡，转过身来对林凡连连磕了几个头而后站起身来转身就跑。

    “诶？她，她怎么走了？”林凡愣了一下，抬手指着那女人跑走的方向问克迪亚。

    克迪亚也一下愣住了，不知所措的看着林凡说道：“她，她没说啊，她就说谢谢你，谢谢我们，然后就跑了。”

    “追！”林凡眉头一皱，总感觉这里面透着奇怪，喊了一声带着几个人追着那女人逃跑的方向赶去。天黑，路况复杂，林凡等人根本就追不上那女人，只有跟在后面远远的判断一下她的方位；就这样摸了大概半个小时左右的时间，林凡他们冲进了一片高灌木树丛中！

    火把一照，包括林凡在内的所有人都浑身一震；满脸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整片树林挂满了女人和老男人的尸体，穿着打扮都与和克迪亚对话的那个女人一样；年龄看着都在十八以上。

    “凡哥，看那边！”克迪亚抬手指了指左前方，林凡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了过去，发现半个小时前还跟林凡他们说话的那个女人，此时也在其中，是用的树藤把自己吊死在树干上的，身子还在那晃动着。

    林凡连忙冲了过去，将人放了下来，跟上来的华一已连忙打开药箱一番抢救但终究还是无奈的摇摇头。

    “怎么会这样？”林凡望着这一林子的尸体，皱着眉头嘀咕道。

    “是汉克萨西的人把哲别族的女人全都杀了吗？然后活下来的这个女人安置好自己的孩子，就来陪葬了？”弹头猜测道。

    “不是这样的，她们应该都是自杀的。”克迪亚摇摇头，目光有些悲伤的盯着地上这个可怜的女人，轻声说道：“应该是汉克萨西的人要对哲别族赶尽杀绝，哲别族仓皇逃离自己的领地和猎场，一定非常狼狈；他们不仅要躲开汉克萨西的追杀还要小心热带雨林的凶猛野兽，最重要的是时时刻刻都需要补充食物，为了不让整个哲别族灭亡，所以族内的女人和老人都会自发的留下来，用这种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不给部族拖后腿。再由部落里的年轻人带着小孩和未满十八岁的少女继续在雨林中逃命。”

    “哎，残酷但又现实。”林凡摇摇头，他没有办法用自己生活环境的认知去对这件事情评论什么，但是他知道的是不管是这些上吊的女人还是那些正在逃亡的哲别族男人，此时此刻的内心一定都非常难受的。

    “赶尽杀绝的意思是什么？汉克萨西族为什么要对哲别族赶尽杀绝啊？”小猪不解的问道。

    “意思就是连小孩都不放过，斩草除根；因为在坎巴达部族主权的时候，哲别的首领曾经和坎巴达部族的首领一起商量要改变旧俗，带坎巴达走向文明。坎巴达这块土地上最落后、原始的就是汉克萨西了，为了改革，哲别族人和汉克萨西没少结仇；汉克萨西找到了靠山，自然第一时间想着报仇了，这肯定是逼的哲别族人没有办法了，才出此下策为部族保留火种的。”克迪亚说着说着，双手不仅握起了拳头，沉声道：“野蛮！汉克萨西人太野蛮了，坎巴达这个地方早就该迎来文明的阳光了，汉克萨西的部族首领仅仅为了自己的私欲强行阻扰，实在是让人生气。”

    “哎，回去吧。等明天一早我们就出发，去找哲别人，一来把小孩交给他们，二来看看情况，帮帮他们。”林凡挥挥手示意众人往回走。

    克迪亚站在这些尸体面前，迟迟未动还是林凡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才点点头和林凡肩并着肩一起往回走，走在队伍的最后面。

    “凡哥，谢谢你。”克迪亚轻声说道：“你没有因为哲别族人已经落败就不招他们了。”

    “不是你说的吗？哲别族人代表的是这里的文明，虽然我没有接触过汉克萨西人，但是都能把人逼的用这种办法才能活下去了，由此可见手段有段残忍，我希望我在这个大陆索取东西的同时也能为这个大陆带来点什么。”林凡笑了笑，看着克迪亚说道：“我师父曾跟我说过，做事儿如果光想着自己要得到什么，那是做事儿；如果你在想自己要得到什么的同时，想清楚这件事儿还会给别人带来什么，那就叫做人。我们不能只做事儿，不做人啊。早点回去休息吧，我想哲别族人应该离我们不远，估计明天顺着痕迹找找，应该就能碰上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