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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屋藏义叔 第97节

    “有点,起早了罢了。”宋玉心里暗骂了肖阚一声,都怪肖阚昨晚在水池子里折腾了太久,否则他也不会这么疲惫。

    关谣给两人倒了茶,“你们都没事就好。”

    “临江如何了?”

    “那小子,两刀都落在了要害边上,差点咽气了,幸好他自己就是大夫,没让自己当场死过去了。”

    这话说出来倒是有些好笑,宋玉忍俊不禁道:“临江对二哥还真是情深义重。”

    “想到他我就头疼,由他去吧。”关谣还故作头疼的按了按太阳穴,“重锦,那事,你和径云说了没。”

    宋玉脸上的笑意慢慢淡去,“还没有。”

    “这好十来万人在赋京城外放着也不是个办法。”关谣有些开口不来,“你真打算瞒下去?”

    “刚刚拿定主意。”宋玉垂下眸子,“兴许他会明白。”

    关谣有些为难,“什么时候走?”

    “明日过后吧。”宋玉停顿了一下,“登基大典后。”

    关谣向宋玉伸出一个拳头,“早些回来,我这身架子,也不知道还能熬多久。”

    “能长命百岁的。”宋玉也伸出一个拳头和对方碰了一下。

    关谣前所未有的吁了一口轻松的气,“哎,长不长命也无碍,这些年的心结总算揭过去了,往后的日子,咱们可就尽兴活着了。”

    “对了二哥,那晚后面……朝廷是怎么处理?”

    “俘军四万全部归位隶有,褚明的西党退走西南,先帝举葬后,皇叔也跟着已经落葬。”关谣咽了咽口水,眼神明显晃了一下,“褚明……今夜落葬。”

    这两日赋京一直传颂着即将继位的新帝褚司有着一颗大度的君心,传颂着新帝在被皇叔和自己皇兄算计后依旧为两人修缮陵墓,善后家门。

    “是吗。”宋玉察觉到了关谣的异样却不好问出口。

    关谣也知道宋玉在想什么,他也不想藏着什么,“放心,我与褚明之间都是过去了,没什么不能说的。”

    “那二哥今夜……”

    “怎能不去。”关谣笑得有点不自然,“就当做个真正的了结。”

    ………………

    褚明的陵地一样安在了皇陵里,只是位置较为偏僻。

    跪在褚明陵前的除了徐亭柳,还有杜奴娇,这一正一侧两妃,竟然是褚明留在这世上唯一的家眷。

    杜奴娇也隔着人群看见了关谣,两人相视一笑。

    三更后,陵地里的人已经渐渐全部散去,待到剩下几个善后的侍卫也走后,关谣才提脚走到褚明的碑前。

    “真是便宜了你,死后还是享得一土清净。”

    “二十九就走了,你说你活不活该。”

    “生前真是恨你,奇了怪,你死了,我倒恨不起来了。”

    “你说你做点什么不好,落得个一个人去阴曹地府,褚明啊褚明。”

    “行,你死了我就不奚落你了。”

    “以前吧实在怨你,现在也怨不起你了,那就跟你说几句好听的,到了那边就安心投个好胎吧。”

    “你我呢,不长不短也纠葛了那么多年,恩恩怨怨过去就过去吧,以后呢,这阴阳相隔的,你我就不要互相惦记了。”

    关谣沉默了一会,这是他第一次用一种对待故友的语气和褚明说话,他望着褚明的碑出神,久久又说了一句:“阴曹地府阴不见光,又冷又湿的,你早些投个好胎,重新来过吧。”

    说完,关谣从腰间的宽带里摸出褚明生前给他的那串红绳,放在手心里再看了两眼,然后放到了褚明的碑下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里。

    刚刚出皇陵,关谣就看到了挺立在前的赵临江。

    关谣看到对方果然头疼了一下,疾步过去,“不要命了?来这里干嘛。”

    “来看你。”赵临江有点气虚,嘴唇还是泛白的,“看你是不是对他余情未了。”

    关谣啧了一声,“这都哪跟哪啊,什么余情未了。”

    “别想瞒着我,我已经知道了。”赵临江一阵膛痛,抓牢了关谣的手臂,“谣叔你会忘不了他吗。”

    “你要跟一个死人呕气?”

    “不,我,我不想追究以前了。”赵临江捏住关谣的两肩,眼里炙热而不可拒绝,“我只是想说,想说……”

    关谣微微歪头,认真回复:“想说什么。”

    “我想说,这么多年了,谣叔你也自由了,我是不是可以等到你了。”赵临江抓住对方的一只手往自己脸上贴,“您看看我。”

    关谣的喉结滚动了两下,眼睁睁看着赵临江悄无声息的落下两串泪线。

    “谣叔,你说话啊。”

    关谣还是大气不敢出,他现在有点不知所措,不知所措自己一身污浊是否真的能承担得起对方的爱。

    “谣叔。”

    “临江,我。”关谣有点不敢正视对方,出奇的局促和紧张起来,“我不是什么明月君子,你明白吗。”

    “我没计较过,也没在意过。”赵临江捧着对方的脸让其正视自己的眼睛,“谣叔,我真的等了你很多年。”

    “我知道,我,知道。”关谣拭去对方脸颊上的泪痕,把对方轻轻拢进怀里,“以后别等了。”

    没等赵临江再次跳脚,关谣轻拍对方的背,用一种释怀了自己也看透了将来的语气的亲呢语气说:“我就在这,不会再让你等了。”

    —————小剧场之作者有话说——

    采访嘉宾:潺潺十青(允许我自称阿青哈)

    主持人:大大,这下可以确定赵谣是真的了吗?

    阿青:是的,赵谣确实是真的[捂嘴笑]。

    主持人:那么您对于谣叔的这些风流史是怎么看待或设定的呢?又是如何定位其他几人对谣叔的情感?

    阿青:这个是我一直想交代的,也是欠读者的一个交代。首先,在本文的设定里,赵谣一直都是官配,但是我不否定其他人对谣叔的感情,其次,褚明和谣叔之间的情感就是一个死结,也是一个死局,就算褚明没有自刎,他们也无法走到一起,他们两个人之间是两条性命的亏欠和恩怨,褚明没有办法给谣叔纯粹的感情,他原本就是一个有点人格不健全的人,他对谣叔的爱是不确定不自知的,并且夹杂了很多污浊伤人的因素,他们是注定没有结局的。

    然后是梁令,在某个层面来说,谣叔和梁令是般配的,但是他们之间有太多迂回曲折不能走到对方的因素,例如梁令身上的家国众任,他是没有办法抛下这一切肩上重任,然后毫无保留去爱谣叔的,所以他想得到谣叔的专一,但不会强求也不会为难,他是诚心希望是谣叔自由自在的人。

    最后是韩白吧,他的作用应该是为了让大家知道谣叔那些不为人知的痛苦和失意,也正是他看到了谣叔不为人知的一面,他才有了这种共情的爱,他们之间没有死结也没有死局也注定了没有任何结局。

    只有赵临江是能做到毫无保留、不顾一切、完全偏袒偏爱谣叔的人,这也正是谣叔需要的,能共度余生的人。

    作者有话说:接下来就是很多很日常的东西啦,正剧情已经基本下线了。

    第129章 别前春光

    宋玉和关谣挥别回到义王府门前,肖阚好像也是刚刚从哪里回来,两人在大门口撞了个正着。

    肖阚抱了个作揖礼,侃笑道:“哎哟,这不是三爷吗?您搁哪里来呢。”

    “你……”宋玉讷笑了一下,有些迟钝的也作礼回应:“宋某见过侯爷。”

    “三爷礼重了。”肖阚遣散了身后的随从,“您这是要寻谁啊?”

    宋玉也不紧不慢,“寻我家里的看门童去。”

    “哦~那他人是何相貌,三爷说个准,我给您寻去?”肖阚向前了一步,拉近两人的距离。

    宋玉眼神若有若无的在对方身上神游,“他立有身长八尺坐有青松姿,生得一双中正慧目,貌有兰陵之色,左腰配绣刀,右肩挂云符。”

    “那称得上是出人之姿了。”肖阚无意识的摸了摸右肩上的云符,“他人是何名讳,说来本侯亦好助您寻他。”

    宋玉动了动嘴皮子,截断式吐出几个字:“肖姓,表字,径云。”

    “径云,好名字。”肖阚再往前一步,屈膝下去,两手一张抱住宋玉的大腿根,把宋玉扛到了肩上,激动道:“本侯一定替您寻到他。”

    宋玉先是有点被吓到了,随后手忙脚乱的挣扎起来,“径云!放为叔下去!”

    “义叔不是要寻径云吗?我这就送您去见他。”肖阚惩罚式的拍了拍对方的两股。

    王府里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是家侍,看着肖阚扛着宋玉路过,想礼候一句又不敢开口,想多看一些又怕被发现。

    “混账东西。”宋玉只能用袖子遮住脸,低声呵斥道:“这么多人看着,你放为叔下来。”

    “就是故意给他人看的。”肖阚甚至放慢了一点脚步,“否则家侍都不知道谁才是这府上真正的主家。”

    宋玉心里热烘烘的,抓紧了肖阚背上的布料,“你先放为叔下来,光天化日的,休要胡来。”

    “我看义叔身上沾了味道,我们一块去净洗净洗。”

    宋玉闻了闻自己的袖口,分明什么异味都没有。

    穿过大半个王府,肖阚才把宋玉在阁房里放下,吩咐了下人去准备热水后才倒回来哄宋玉。

    宋玉还是不信自己身上有味道,又用力嗅了嗅自己的身上的衣物。

    肖阚走过去,直接把宋玉的外袍扒拉下来,扔到一边去,“义叔以后莫要离万年秋坐得太近,径云不喜欢您沾上他人的味道。”

    宋玉挑了挑眉,不落下风质问对方:“这么说,侄儿对万年秋的味道倒是记得很牢?”

    “我……”肖阚的气场立马弱了一半,“他那味道,隔着一面墙都嗅得到。”

    “那侄儿,莫不是常见他了?”宋玉抱臂,摆出一副看戏的姿态。

    肖阚悄悄的拉了拉宋玉的衣带,讨欢道:“那是办正经事嘛,径云又不是有意要见他的。”

    “那侄儿的意思是,为叔去见他,办的是不正经事?”

    “没有没有!”

    宋玉哼了一声,“你倒是管的宽,还关照到为叔的行踪了。”

    “义叔这说的是什么话。”肖阚两臂穿过对方的腰际,将对方圈过来,“夫人生得貌美,径云不放心您一人在外和他人打交道。”

    “就会耍嘴皮子。”宋玉脸上还是一本正经,心里又是另一副模样,“去净身吧。”

    “好嘞。”肖阚两手一抬,把对方蛙抱起来往外走,“洗完径云给您做晚膳。”

    宋玉两臂勾住对方的脖子,亲呢的嗯了一声,又问:“你府上家侍这般多,怎么还肯自己动手?”

    “那怎么能一样。”

    “有何不一样?你做得王侯了,怎么还有伺候人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