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蕉 第34节
“哇。”杨芸轻叹。 古琦低头喝汤,再抬头时,她发现校草弟弟在看着她,眼神漆黑幽深,让人琢磨不透。 古琦没有多想,拿起餐盘上的麦片面包,浅浅咬了一口。 “反正你在哪里都可以工作,为什么一定要走......”某弟弟终于开口,声音闷闷的。 “嗯?”古琦美眸轻抬:“你想说什么?” 骆天易盯着餐桌,表情倔强:“确实啊,乌水城的小吃都尝过,乌水城的风景都看过,没有什么值得你留下来的了。” 他的语气很不好,带着一丝丝酸涩的嘲讽,连杨芸都听出了异样。 “小天,怎么跟古琦姐姐说话?快道歉!” 然而,男孩不仅没有道歉,还猛地拉开凳子站起来,凳子在地上摩擦,发出尖锐滋啦的声响。 “对你来说,谁都不重要......” 作者有话说: 留言呀!!! 第26章 、相思(12) “对你来说, 谁都不重要......” 说完,男生走出餐厅,背影清冷落寞。 “我去看看。”杨芸站起来, 跟在骆天易身后, 也一同离开了餐厅。 古琦咬一口麦片面包,慢慢咀嚼, 觉得越嚼越没味儿。 之后,杨芸走回来,说骆天易出了家门, 她说小天今天心情不好, 叫她别见怪。 上午时间, 古琦在房间里写书, 心无旁骛。 许久, 她给自己点一根烟, 抬头望向骆家的后院, 今天不下雨, 难得有太阳, 金色温暖的阳光铺撒后院,加上昨夜残留的雨露,使得院内的绿植生机勃勃。 忽而,手机振动了一下。 古琦在一张稿纸上抖一下烟灰,抬手拿起手机,查看信息。 ——能不能别走, 你如果走了,我会很想很想你。 是骆天易的信息。 也不知道他在哪个旮旯生闷气, 最后对她憋出这样一句话。 古琦没回, 吸完了烟, 继续在电脑前创作。 中午,杨芸和江阿姨一起,把家里的东西拿出来晒,今天难得出太阳,一些衣服枕头和被褥再见不到阳光,怕是要发霉了。 “江姨,把被子挂这边来,架子我已经架起来了。” 骆老太太见儿媳和江阿姨在院前忙碌,也拿出簸箕晒一晒她的南瓜子,前段时间煮了南瓜粥,留下一堆的南瓜子,晒一晒能嗑着吃,也能入药。 骆老爷子和他的老友,坐在院前的石凳上下象棋,石桌上除了棋盘,还有一壶清茶,两位老人一边下棋一边品茶。 “骆老,最近日子挺清闲啊。”老友喝一杯茶笑道。 骆老爷子拿車吃掉对方的马,说:“我呀可没有退休的命,眼下还有十几个病人哩,就是这中医需要消耗一些时间,病人要慢慢调理,医师也得慢慢治病。” 骆家有一个中医馆,在乌水城很出名,医馆是骆家祖辈的心血,骆老爷子是医馆的第三代继承人。 骆昭年现在是医院的院长,骆老爷子对他已经没有指望,他现在指望孙子骆天易继承家业,将他们骆家的中医医术发扬光大,可惜这小子聪明是聪明,却没有心思专研中医。 另一边,杨芸去了儿子的房间,抱出一堆床上用品,她想把儿子的被褥也晒一晒太阳。 她走过前院的鹅卵石路,刚想叫江阿姨来帮忙,就听到骆老太太的声音。 “怎么掉钱出来了?” 杨芸回头,便就鹅卵石上撒了好几张百元大钞,像是从骆天易的被褥里掉出来的,不远处的骆老爷子和老友,也好奇地望向这边。 “从小天的被子里掉出来的。”老太太说。 杨芸抬手抖了抖蓬松的被褥,结果又掉下来几张红钞,然后一个黑色皮夹吧嗒落地。 “钱包?谁的钱包?” 骆老太太疑惑,杨芸却心头一紧,她见过古琦的钱包,心里有一种预感...... 江阿姨站在旁边,她弯下腰捡起钞票和钱包,想把钱塞进钱包里,当她打开钱包,她诧异抬头:“这是......古小姐的钱包。” 钱包里有古琦的身份证,就夹在皮包最明显的地方。 骆老爷子蹙眉,冷声道:“拿来我看看?” 江阿姨看了看骆老太太,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她真不应该多嘴说那句话,这下被老爷子知道了...... 古琦的钱包在骆天易的房间,这分明是偷窃...... “拿来给我!”骆老爷子怒喊一声。 江阿姨不敢耽搁,忙拿古琦的钱包递给了骆老爷子,骆老爷子打开一看,顿时怒火中烧。 骆家的家风一向高洁正直,骆家人要有高尚的品格,有坚贞的节操,以医者的身份救人,以仁者的心待人,而现在家里竟然出了一个小偷。 “爸,小天不是这样的人,他不缺钱的,我每个月有给他零花钱。” 杨芸出声辩解,她想替儿子说话,因为她知道骆老爷子一旦发怒后果有多可怕。 “那么这钱包怎么会在他这里!还骗人家说没看到钱包!”骆老爷子质问。 杨芸一时回答不上来。 见状,骆老太太打圆场:“咦哟,你朋友都还在呢,别让人家看了笑话。” 老太太不说还好,这一说骆老爷子面色涨红。 在此之前,老爷子没少在老友面前夸耀自己的孙子,夸耀骆天易聪明,夸他学习能力强,很多难懂精妙的中医知识,他只说一遍,骆天易就能记住,而且不是死记硬背的记住,而是真正理解通透的记住,这非常难得。 如今那个他尽心教导,并引以为傲的孙子,居然偷拿外人的钱,实在叫他难堪,现在老友也在场,他愈加火冒三分。 “他现在哪!叫他滚回来!” —— 骆天易回到家时,家里已经没有外人,骆昭年也在。 杨芸尽量拉扯题外话,来转移老爷子的火气,然而无济于事。 只见骆老爷子坐在正堂,双手放在膝盖上,背脊挺直,满脸怒容,他已经这样坐了两个小时。 老爷子身边放有一根皮鞭,皮鞭通身褐色,那是牛皮制的,有了一些年岁。 骆昭年年轻时被这皮鞭抽过,那是他和古如心分手后,整天浑浑噩噩,不好好念书,他甚至去赌场赌博,被老爷子知道后,就被抽了鞭子。 皮鞭又细又实,一鞭子下来皮开肉绽。 骆昭年坐在老爷子对面,他看着桌上古琦的钱包和皮鞭,沉默不言。 家人都以为骆天易是偷钱了,只有他知道,儿子只是想留住古琦,他还知道,古琦钱包里的钱一定一分不少。 另一边,古琦站在角落处,背靠一面白墙,双手抱胸,静静看着屋子里的人。 一个小时前杨芸已经跟她说了,解释了好多,说骆天易从小到大品行端正,家里给的零花钱不少,绝非有意偷钱。 杨芸的话,古琦信。 骆天易不是偷钱,但他偷了她的身份证和护照,他想把她困在乌水城这个地方,他想让她寸步难行。 半晌,院子铁门声响,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来。 没过多久,骆天易走进门槛,俊逸身影直立正厅中央,他看着一屋子的人,表情肃穆,脸色苍白。 骆老爷子冷笑,冷声问:“这钱包是不是你偷的?” 安静。 骆天易看向古琦,一直看着古琦。 “是不是你偷的!” 他仍不说话。 骆老爷子一怒,拿起皮鞭站起来,扬手狠狠甩了一鞭子。 这鞭子打在骆天易的前胸上,因为有衣服遮掩,看不到伤势,可鞭尾扫到男孩的侧脸,即刻,他白净的下颚处,多一条触目惊心的鞭痕,那鞭痕开始慢慢渗出了血。 杨芸惊呼,心疼得厉害,骆老太太上前要夺走丈夫的皮鞭,却被推到一边。 而被鞭打的当事人,仍直定定站在原地,杏眼偏执而倔强。 其实,最要他疼的不是这鞭刑,而是古琦此刻冷冷的目光,只一眼足以要他心碎了。 “是不是你偷的,你说不说话!” 老爷子怒吼,骆天易低下头,眼底猩红。 他没有说话,鞭子再次抽打而来,在空气中传来“咻咻”的声响。 “啪——” 这一鞭打在他手上,手背一瞬间留下火红似血的鞭痕,然而男孩很执拗,他的手垂在身侧,不动不移,不喊不叫。 “啪——” 这一鞭打在他腿上,男生黑色裤子留下一道深深的褶痕,久久没有恢复平整。 “啪——啪——啪——” 连续十几鞭子后,杨芸背过身,哭了。 “认不认错!”骆老爷子又怒喝一声。 骆天易咬着牙,仍一声不吭,他的手被打得严重,正不受控地颤抖着。 他拒不认错,彻底激怒了老爷子,于是鞭子越来越密集,越来越狠戾。 “啪——啪——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