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二章 十年后的再见
当林檎雨由利终于折返回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晨，来到旅店之中时，她的眉毛不由轻轻蹙起，直觉告诉她，在离开的这段时间内，琉璃和照美冥之间或许发生了什么事情。 比起几天前，两人之间的关系似乎亲昵了许多…… 很快，林檎雨由利就发现了不对，眼神瞬间锐利无比：“你已经恢复了？” 琉璃连忙摆手道：“没事的，雨由利姐姐，我认为能够信任。” 而照美冥站起身，凤目望向林檎雨由利，绝美的容颜上布满郑重之色：“我在之前同样被雾隐忍者袭杀，所以在弄明白之前，我愿跟随你。” 林檎雨由利盯着照美冥注视半响，冷声道：“希望你不要做出奇怪的举动。” 照美冥微微一笑，点了点螓首。 “现在，立即跟我走。” 林檎雨由利转身，似乎真的便对照美冥放心下来，这并不仅仅是女子对于琉璃那近乎无条件的信任，还有从那些情报中所得到的信息。 雾隐村，照美一族的照美冥么？琉璃，没想到你拐来的居然是这样一个人物…… 三人于无人经过的僻静森林间迅速前进着，雾气算是一种天然的掩盖，但是饶是如此，依旧有会不小心遇上一些雾隐的忍者。 不过这些家伙，当然是被琉璃远远就发现了，如果实在无法避开时，林檎雨由利的杀戮没有一丝犹豫。 照美冥面色微变，想要阻止，可是樱唇颤动了两下，终究是轻轻阖上。 下至从忍者学校开始，上到七把忍刀的传承方式，从始至终，同村之人的相互厮杀便是被默许的，她无法去指责什么。 这个充斥着冷漠、狡诈、争斗与猜忌的雾隐村，并不是照美冥所喜欢的样子，在她心里，或许希望能够将这一切现状改变。 “哪怕这个世界再过残酷，也不应该去向往黑暗，真的不希望，村民每天在怀疑和危险中度过，真的不希望这个村子再被称为‘血雾之里’了……”照美冥于心中默默叹息。 想要做到这一点，把雾隐村引向一个和平安定之地，其中需要的便是成为水影，这也是她照美冥，埋藏于心底的执念。 而在此之前，就必须明白笼罩着雾隐村上方那淡淡血雾的隐秘，究竟是什么…… “这里是，寂息峡谷。” 少女辨识出来那熟悉的地形，对于这个地方，少女并不算陌生，当初被森乃伊比喜一群人所逼至的地点，又是叶仓遭到埋伏的地点，少女的眸子中露出些许疑惑，“雨由利姐姐，这里距离雾隐村已经很近了。” “已经到了。”步伐缓慢下来，林檎雨由利于这峡谷中行进着。 长筒皮靴踩在石块上，两面墙壁传来淡淡的回响，似乎更显荒凉，在这种情况下，不只是照美冥，就连琉璃都有些怀疑，是不是此行的目的被搞错了…… 而这时，林檎雨由利在一处完好的石壁旁驻足，不待言语，素手伸出，似乎仿佛便有些许电弧汇聚到她手中。 几年不见，或许以她的能力，不需要那对雷之利刃的相助了…… 雷克土，林檎雨由利在石壁上轻轻划过，如同锋利的刀刃切过纸张一般，那似乎经历过无数岁月的石壁登时倒下了一整块。 紧接着，便显露出一个深邃的不知通向何处的洞口。 “照美冥，你把它再次封存好。”林檎雨由利说着，向着里面走去。 以忍者的视力，在这完全漆黑的情况下而看不清楚多少，没有阴风，也没有想象中的蝙蝠生物，有的只是绝对的死寂。 三人皆是沉默，不知道行进了多远，或许是数个小时甚至更长，再次经过一个拐口时，前方那隐约的洞口之外，正是耀眼之极的光芒。 琉璃的心情变得激动起来，哪怕心志早已坚定无比，此时也难免会起诸多波动，眼眸深处，不知道究竟是在期待些什么…… 当眼睛重新适应光芒之后，这里依旧是薄雾环绕，照美冥看过去，心里微微一惊。 居然从寂息峡谷直接来到了雾隐村的边缘，这么漫长的通道，终究是什么时候形成的…… 照美冥望向琉璃，却发现少女的眼神似乎怔住，隐约中仿佛泛着一丝雾气，但是在这淡淡的雾霭中又无法确认。 顺着视线，照美冥看到了远方走过来的一名女子，她一边慢慢行走着，同时半截黑色手套中伸出的纤纤玉指取下了戴在脸上的面具。 那是一个风姿卓越的女子，眉目如画，眼波似水，肌肤胜雪，嘴角的笑容澄澈而又仿佛疏离。 “这个人是……苍野麻子……” 瞬间识别了出来，那个传说中曾经暗杀了三代目水影的雾隐上忍，自从那一战后便从忍者彻底地消失，无人能够再发现她的踪迹。 而如今，这个雾隐村最神秘的s级叛忍却是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没想到现在自己身边，居然有三名s级叛忍…… 照美冥苦笑了一下，忽然仿佛想到了什么，据村子流传的言论里，这三个女子的关系是—— 琉璃眨了眨眼睛，不管心中翻滚的情感，将那丝雾气尽力隐去，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盈盈上前。 “麻子姐姐，我终于见到你了。” 曾经，当琉璃以最年轻的s级叛忍身份一个人孤独在忍界漂泊，四处都可能埋藏着敌人，仿佛举世皆敌时，少女不止一次地思念过这一世的第一个人，第一位老师，苍野麻子。 哪怕找到与她同样经历的人，哪怕再次感受到了温暖，后来更是寻到了落脚之处，也时常于独自一人时想起。 再次相见的时候，是倾诉，还是痛哭一场，狠狠地发泄一番？ 或许心中依旧有很多话语想要道出，可终究没有了取闹的理由，虽然情感历久弥深，但终究不再是十年前。 不是物是人非，也不是人心易变，只不过当年那个小女孩，如今早已独当一面。 谁又能想到！ 苍野麻子与琉璃印象中相比，并没有多少显著的变化，只不过增添了几分沧桑，但绝色的容貌上，依旧是温婉娴淑的神态。 记忆中，这个人而可是一直不厌其烦，给自己这个有着前世思维的人讲解水遁变化，那柔柔絮语无论如何也难以忘记。 “羽衣……” 苍野麻子那湛蓝的眸子同样在轻轻颤抖，她唤着琉璃在雾隐村所用的假名，将少女紧紧拥入怀中，在耳边低声呢喃：“你做的很好。” “佐藤羽衣”，当这个名字再次浮现脑海时，伴随着的便是雾隐村的记忆…… 照美冥在一旁静静注视着，沉默不语，她不是忍者学校那种乳臭未干的小女孩，自然明白，叛逃和无情并不可能划上等号。 正相反，所有的叛忍在叛逃之前大多经受过剧烈的情感，以及那令人心惊的执念。 “我们先离开这里。”林檎雨由利开口，声音清冷。 苍野麻子松开双臂，深深地凝视着琉璃，湛蓝的眸子仿佛能够看穿经历的过去那般，一望便是十年光景。 “好的，林檎。” 说起来，这还是琉璃第一次同时和这两位女子在一起。 心中汹涌的感情暂时压一下去，默默地跟随中，少女的视线一直都没有离开这个女子。 虽然对方身上隐藏了很多东西，甚至连气息都和“行游巫女”有几分相似，可是那眼神中所蕴含的情感，却是绝对的真挚…… “麻子姐姐，你一直都在雾隐村吗？”琉璃轻启樱唇，低声说道，“为什么……当初杀死三代目水影的人，真的是你吗？” 很多埋藏于心底的问题，此时终于忍耐不住。 闻言，照美冥也悄悄凝神，希望能从这个人口中得到确定的答案。 “不是我。” 苍野麻子叹了口气，道：“总之，事情很复杂，到了安全地方时，再去见一个人。” 林檎雨由利开口，凝声道：“你是说……她也出来了？” “嗯。” 少女心里浮现些许疑惑，随即四人行进速度很快，就来到了某个仿佛是废墟的地方，一个破旧不堪的木制房屋前。 “都来了……” 苍老的声音响起，从屋子内响起，走出来的，是位与声音一样苍老的妇人，一眼看过去，就仿佛一个孱弱的普通老妪。 然而琉璃眼神猛地凝缩，心中再次如同掀起惊涛骇浪！ 当初，能够从雾隐村精心布置的算计中突围而出，最关键的，不是林檎雨由利赠给她的雷刀，也不是在最后一刻将岚遁引于雷刀牙之上。 如果不能及时发现不对劲，便会彻底陷入那结界之中，哪怕再强的实力也绝对逃不掉！ 将琉璃从必死之局救出的关键，是一个纸条—— “村子危险，快逃！” 而现在，那个假装不小心撞到，却于不知不觉中将纸条塞到自己手里的老妇人……便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是你！” 少女脱口而出，冷静些许，深吸了一口气问道：“请问您是……” “她是二代目水影的夫人。”林檎雨由利答道。 照美冥咬着唇，眼前的种种已经出乎了自己的想象。 “一个普通人罢了……”老妇人笑了笑，听不出是何种感情，沙哑道：“进去吧，我会告诉你们，我所知道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