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篇：紈褲子弟
我頂在意的慢慢繞進吧台裡可眼睛一直盯著那桌，應該是休假回來吧？事實上，比起那些老豬哥，我會更在意來店裡消費的年輕男人，因為在我還隱藏著對何之昀的心意時，我偶爾會胡思亂想著若哪天何之昀交了男朋友我該怎麼面對？也會去亂想著她跟男朋友的互動，每每就讓我越想越心痛的叫自己別犯賤了。 我自然是認為年輕男人比較有威脅感，因此很容易把年輕男人視為假想敵，縱使到了現在何之昀是我的，有時候看到店裡有年輕男客還是叫我在意的多望一眼。 雖然原則上我不需要太擔心才對…我說過何之昀是靈魂骨子都愛女人的，可這種事情彷彿又難說…再說我應該也不太需要在意吳冠廷這種人，若哪天何之昀想到要跟男人在一起，應該也不太會挑選這種男人吧？ 雖然我根本不太認識吳冠廷，多是聽吳美芳談起，可那天去吃到飽餐廳遇到他就讓我印象非常差，即使有九成把握何之昀眼光才不會這麼低，但我還是會在意著這種小痞子接近我的之昀啊。 我是這麼想的，若感覺或看上去是個君子，那我還感受好一點，至少那種人其實比較不敢亂吃豆腐的遵守這種性質酒館的規矩。可無論哪種小人都讓人感冒。 我瞇起眼睛看著吳冠廷露出一種自以為很帥氣的笑容看著何之昀，不曉得何之昀還認不認得他來，似乎因為要退伍了，吳冠廷的頭髮比那次看起來長多了，上次幾乎是平頭，可這次他留了頭髮並剪了一個很時下年輕男人的造型，差不多就是像羅志祥那樣的。 客觀點說吳美芳一家人都男的俊、女的美，我覺得吳冠廷這種男人肯定超多女人愛，加上又是個少爺，難怪以前風流史不斷，吳美芳家世挺顯赫的，是我們這小鎮的大地主之一。 這真是奇怪了，以往就沒看過他來消費，怎麼突然出現了？接著我就看到何之昀陪他喝了一小杯，等樂樂過去後，何之昀又跟吳冠廷彷彿是寒暄了一會兒便打算起身離開，因為何之昀現在是幾乎不太陪酒了，除非是重要的客人，但吳冠廷重要嗎？ 再不就是何之昀認出他就是吳美芳的哥哥，怎麼說他老爸也是鎮裡有頭有臉的男人，因此不想怠慢，然後我就看到吳冠廷留住何之昀，何之昀還是保持優雅的委婉拒絕，也不曉得吳冠廷又說了什麼讓何之昀又坐下，樂樂就被遣走了。 我有點掛心的一直看著，發現到樂樂也是不安似的偷注意何之昀的狀況，接著我就看到吳冠廷倒了一杯幾乎是滿的酒推到何之昀面前，我皺緊眉看著何之昀依然保持相當專業的笑容聽了吳冠廷說了幾句話後就端起酒，幾乎是一口氣的喝光讓吳冠廷很樂的笑了出來拍手叫好，然後又倒了同樣一杯滿滿的酒要何之昀再喝。 這種事情其實也不是只有吳冠廷做過，有些男客人很機車，我也不懂那是啥心態，來這邊花錢虐待姊姊們，儘管賞大酒可以讓姊姊們賺更多，但若一直賞一直賞的很恐怖。之前就遇過一個客人沒品，給錢不給摸，那好啊，老子有錢就拼命花的要何之昀狂灌酒，何之昀那次吐到連睡覺時半夜都好幾次又起床嘔吐。 可那時她還非常年輕或許還可以這樣拿命去拚，但現在這樣灌會死人吧？我見到樂樂跟小薇都察覺到情況不太對的走過去，我只能很沒用窩囊的站在吧台裡寄望她們替何之昀解圍，就知道吳冠廷不安好心眼。 不過吳冠廷還是把她們遣走，態度倒不會說是很差可是很堅定，何之昀也揮個手要樂樂她們離開，吳冠廷又倒滿了一杯，這次何之昀就喝很慢了，表情甚至有點痛苦，吳冠廷見到何之昀痛苦的樣子樂不可支的笑著，而我，卻只能很沒用的站在這裡眼睜睜看著那傢伙欺負我女人，什麼事都不能做。 何之昀便跟吳冠廷低語幾句，吳冠廷聳個肩點點頭，何之昀便對樂樂使個眼色，樂樂趕緊過去陪吳冠廷，我看得出來何之昀強撐著意志力穩噹噹起身但立刻轉向洗手間，我忍不住大步繞出吧台小跑步進去廁所，一進去就聽到那痛苦至極的嘔吐聲從其中一間廁所傳出來。 我心疼焦急的敲著門說：「之昀、之昀開門啊。」她沒回應我也沒開門，我想著她應該沒氣沒力的便先轉身要衝出去替她倒杯水，卻在門口差點撞到已經拿一大壺水過來的小薇。 「這我拿給阿姨就好。」我拿過水壺說。 「太好了，那妳就先看顧好妳阿姨。」小薇說，我便又轉身進去，我就知道有問題，一定有問題。 何之昀酒量不差，但這樣狂灌滿滿三杯誰都撐不住好嗎！連店裡酒量最無敵的姊姊也沒辦法這樣子折磨，相信連外婆也無法，可是何之昀意志力比誰都堅強，許久後她還是強撐著身體開門搖晃走出來，我看到她臉色蒼白，妝容都花掉一點點的一看到我像是卸下了什麼而就倒過來癱在我身上，我相信若我沒在這她會一直強撐到上樓，可看到是我她就安心般的倒下來了。 我連忙一把將她抱起來先安置在洗手台上，抽了好幾張擦手紙沾濕水的幫她擦擦臉，然後拿著水小心翼翼的餵她喝，這水的功用就是要讓她再反胃的吐得乾淨點但至少吐得舒適點，所以她又在洗手台吐過一輪後，我再餵她水她就比較可以吞下去，然後沒氣沒力的掛癱在我肩膀上喘著大氣。 這時樂樂進來了，看到何之昀掛在我身上便又氣又難受的說：「那個臭流氓變態狂，是想玩死人是嘛？」說真的這是我見過最狠的，那時候狂灌何之昀酒的也只是叫她一小杯一小杯的一直喝，吳冠廷是滿滿一杯威士忌杯耶！ 「那傢伙為啥要這樣？惹他不高興了嗎？」我邊撫著何之昀的背邊問。 「也沒有啊，這傢伙沒見過，可是好像認識之昀姊，一來就說先開一瓶最貴的給他並且指定之昀姊，之昀姊也沒有拒絕的就陪他了啊，但很確定的是個大咖沒錯，錢確實給的非常大方又不手軟，不曉得從哪冒出來的。」樂樂也許聽過吳冠廷的老爸，但不知道吳冠廷也算正常，畢竟吳冠廷早早就去當兵，而樂樂不是本鎮人。「應該就是那種公子哥兒故意來這裡虐待小姐的，有些客人會有「我就看妳們多會喝」的那種心態，也有看到小姐們喝到痛苦樣會讓他們感到很爽，這招他們尤其喜歡施展在紅牌身上，會帶給他們凌駕了這種像女強人的快感，那傢伙一定是個相當沒出息的紈褲子弟！」 突然覺得難怪何之昀當初會給樂樂碰一半去也特別賞識提拔樂樂，樂樂超厲害的說對了，真的也是一個有相當敏銳觀察力與豐富經驗的女人。 「小搗蛋，妳先把妳阿姨帶上去好了，今天的帳我來算。」樂樂說，我點點頭的便將何之昀背上肩，上樓將她安置好在床上後我難過的跪在床邊看著她昏睡的樣子許久。 我因此的想起教練今天跟我說：「柳梓琴！妳為什麼要拒絕那間體育大學的保送機會！妳是智障白癡加三級嗎！」 「我對體育又沒興趣…」我無辜的說。 然後教練就看著我很久以後說：「我知道妳有妳的夢想，可妳曉得一件事嗎？現實就是在妳追到夢想之前，本來就要有份職業，這條路很有可能成為妳的職業，我看過那麼多球員，我絕對不會看走眼妳跟高橋，這條路上妳跟高橋一樣前途無量，妳可曉得妳放棄有多可惜又浪費？又可曉得這多白費我的苦心？而這其實一點都不影響到妳繼續畫畫，藝術創作有非常多管道可以展示，體育可不同啊！妳還可以在路邊或去借個什麼廳的展示妳的畫作來遇到伯樂，難道妳以為妳沒事可以在廣場上表演橄欖球嗎？人家只當妳在休閒運動罷了。 妳曉得我的意思嗎？妳是個有能力又聰明的人，這樣的人要有原則但不可以這麼固執的不懂變通，難道妳不想給阿姨過好生活嗎？」好奸詐給我說到何之昀中了我下懷。「妳休假時最好給我想清楚，妳還有很多潛能不是發揮不出來，而是我發現到妳就是散漫，講白點，錢啊錢，這可能會是妳以後能賺錢的大好機會妳不要努力嗎？」 我沒有回答教練，但她要我休假完給她一個確定答案，她會再幫我聯絡那間知名國立體育大學的教練，而教練更奸詐的不忘補我一句至少那間學費也便宜。 我想我真的有改變也長大了點，教練這番話有掛在我心頭上，若是幾個月前我只當屁聲聽聽敷衍她，現在看到何之昀這個樣子，我想著自己也確實該顧慮更多。 雖然何之昀沒什麼經濟煩惱，也應該是不太可能收起這間小酒館，可若經濟能力可以比現在更優渥點一定會有更好的轉變，教練說得對，我總該有個「職業」，在我想靠著畫畫有所什麼作為之前，還不是也可能要去做其他行業支撐生活？ 我起身拉開何之昀的抽屜拿出卸妝棉，坐在床邊小心翼翼的先幫她卸妝，她雖然睡著了但氣喘得有點快，不過我把她臉上妝卸去時她感覺上有舒服點，於是我又小心謹慎的解開她旗袍扣子，幫她換上舒適點的居家乾淨衣服，幫她蓋好被子後便起身先去洗澡。 躺在她旁邊時我睡不著，就這樣一直看著她的直到清晨4點左右才睡了一下，我也不曉得該怎麼形容自己的心情，總是有點悶悶的，可又不曉得怎麼發洩，想哭又哭不出來，想氣那傢伙又不知道該怎麼氣，光是氣也沒意義只是傷自己身體，心情因此好混濁又有無力感。 我其實也沒睡多久，不過會醒來算是被何之昀吵醒的，我聽到她開門關門的聲音，可是我還昏沉著因此沒起身，不久就聽到水聲想著她是在洗澡所以更安心點的又躺著，差不多40幾分鐘後我就聽到活潑的咚咚咚跑步聲，房門又打開，我看到何之昀裹著大浴巾跑進來，見我是醒著便跑過來掀開我的棉被跳上我身體攤開大浴巾包著我跟她說：「寶貝！好冷喔！」 我笑了出來說：「那妳幹嘛不快點穿衣服啦…」 「我要在妳身上取暖啊，給我把衣服脫掉！」也不知道在樂什麼的，我便乖乖聽話的脫去了衣服抱緊她的身體說：「一醒來就在開心個什麼啊？不會是還在醉吧？」 她抬起頭露出可愛甜美的笑容說：「因為開始放假嚕~」我笑著，覺得這女人真的很堅強又樂觀耶，昨天被整成這樣，竟然有辦法一次全都拋腦後了。「小騷貨快點起床去刷牙洗臉，趁早市還有開我們去買食材。」便開開心心又活潑的親了一下我的嘴就跳下床說：「今晚就我跟妳圍爐了。」 「咦？為啥只有妳跟我？」往年都會去大姨婆那邊，雖然有小姨婆，但其實我跟何之昀並不是很想去外婆親戚那邊，外家親戚都一堆品行不良又不三不四的…不過大年初一何之昀都會帶我去外公那邊的親戚家拜年，姑姑叔叔他們都很正常。 「才不想再耗精神時間去大阿姨那了，難得又可以跟我的狼狼朝夕相處，我們兩個吃就好了。」她邊穿衣服邊說。 我聽了開心的也趕緊下床去整理自己，看來她也是非常期待我跟她一起休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