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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被人如此直白地嫌弃,凤空澈下意识扫了眼身旁另一人。 对此,钟子期立即否认三连:“别看我,我不懂,与我无关。” 他直白道:“小时候不懂事,与家中关系不好。二姐姐天性洒脱,很小的时候就离开家里前往灵霄舫求学,算起来,我和她朝夕相处的时间并不算多,感情也比不上凤师姐和凤大哥。” 钟子期口中的“二姐姐”,自然就是钟疏星了。 至于“凤大哥”嘛,则是在凤空澈的强烈要求下,钟子期才改的口。 见钟子期飞速撇清干系后,说了一句“我去买小吃”就飞快离去,凤空澈略有几分尴尬,他纠结了一下,试探道:“节哀?” 姬冰玉:? 她满眼迷惑:“何哀之有?” 凤空澈道:“雁宅之事,还有雁小姐……总之这几日,你受苦了。” 他虽然不赞同姬冰玉的做法,但也知道,对方确实受了委屈。 按照凤空澈的想法,姬冰玉要不然就该神情木然的说“不必再提”,要不然就该一脸冷漠地说“他们与我无关”,哪怕是激愤不已地再将人臭骂一顿,凤空澈也觉得正常。 然而,他万万没想到,姬冰玉眨了眨眼,笑得一脸灿烂:“嗐,没事儿,反正都被我炸了。” 她想起自己芥子戒内放着的小吃,随口举了个例子:“就像是油炸鹌鹑之前要用水过一下一样,这几日就当是水煮了,反正结果是好的就行。” 啊??? 这、这人和鹌鹑也一样吗? 凤空澈迷惑道:“不是这个意思。” “在下只是想起姬道友抱着为父贺寿的目的去,却被他们这样对待,实在令人难过。” 他想了想,倒是真有几分感触,看着姬冰玉的目光都格外温柔起来:“姬道友若是伤心,大可不必憋在心里——” 不等凤空澈讲话说完,姬冰玉当即摆手,否认三连:“我没有,我不是,别瞎说!” 眼看凤空澈越说越吓人,脑补出自己和雁家一起相亲相爱、和雁流苏一起“姐姐妹妹”的场景,姬冰玉被吓得手中的瓜都拿不稳了。 她双手在空中比划着:“从一开始,我就不是抱着贺寿的目的去的。” “就……” 姬冰玉若有所思,用一句话做下了总结—— “从一开始,我就不是来加入这个家的,我是来破坏这个家的!” 凤空澈:??? 听见这句话后,凤空澈第一百零八次感到了茫然。 总觉得这话应该倒一下…… 虽然倒一下也不对,但现在好像更不对啊! 万幸在这个档口,外出的钟子期飞速回来,他将一堆新鲜地小吃放在了桌上,随口道:“外头倒也热闹,据说是雁府出丧了。” 钟子期也只是随口一提,姬冰玉可有可无的应了一声,就剥开了炸串的油纸。 早在钟子期一进屋她就嗅到了这香喷喷的味道,如今已然迫不及待了。 姬冰玉咬了一口,肉眼可见的颓丧了。 果然,外鸡不如家中肥啾(炸得鹌鹑)香。 想起芥子戒内的油炸鹌鹑好像只剩下了最后一只,姬冰玉更丧了。 凤空澈没有动他面前的那一份,他见姬冰玉的神色突然颓丧,自以为了悟了什么,委婉提议道:“今日雁府出丧,姬道友可要前去拜别?” 姬冰玉低头沉默了一秒,又看向了钟子期,两人眼神在空中交汇。 钟子期:[你没和他说?] 姬冰玉:[我以为他应该知道?] 交流完毕,姬冰玉又将视线挪回了凤空澈身上:“我觉得不必了。” 她诚恳道:“实不相瞒,雁文涛就是被我一唢呐送走的。” 凤空澈:? “既然生前已经听过我的唢呐,死后也就不必再听一次了。” 姬冰玉嘀嘀咕咕:“不然万一这一次一嗓子把他给吹活咯,该怎么办喏?” 凤空澈:?? 他忽略了姬冰玉奇怪的说辞,抓住了关键一点,有些茫然道:“雁、雁大人他不是被油炸的吗?” 钟子期顿了一下:“油炸?” 自己不在的须臾,他们到底说了什么?! 凤空澈意识到自己用词错误时,不等他更改,姬冰玉已然开口道:“这其实就像是油炸鹌鹑……” 凤空澈痛苦面具:“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别说了。” 姬冰玉当即闭上嘴,安心享用起了美味的鹌鹑,不再多语。 而凤空澈恢复了几秒后,自觉方才是自己唐突,于是轻咳了一声,随口扯开话题道:“昨日见姬道友的肩膀上有只白色的山雀,煞是可爱,怎么今日不得一见?” 他可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说起容肥啾,姬冰玉就扼腕叹息。 不知怎么回事,原本信誓旦旦能撑过一月的容清垣忽然说□□灵力不够,恐怕计划有变。 几乎是说完这句话后,小肥啾的身形顷刻化作斑斑点点的灵力,又不到一秒就消散。 快得姬冰玉根本来不及多说一句话。 想到这里,姬冰玉叹了口气,她从芥子戒中取出自己最后一只油炸鹌鹑,撕下了翅膀的部分,摇摇头:“它没了。” 凤空澈视线缓缓下移至桌面上缺了一块的油炸鹌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