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惟肖
病床上躺着的一个人,看那具涂了药膏的烧伤身体,肯定就是郑婷没错。 但这个人,多了一张不属于郑婷的脸! 在那张原本已经烧毁的脸上、颈部覆盖着一层皮肤,眼梢眼角、鼻孔嘴唇完全与郑婷的脸贴合,就像是郑婷自己长出来的皮肤。 郑婷原本不是个美女——郑飞扬是出了名的船老大,长得五大三粗,而女儿一般像父亲,所以郑婷的颜值也不在线。 这张新生出来的脸虽然没有头发、没有眉毛,但看得出来,比原本的郑婷漂亮太多了。 等这张脸完全长好之后,绝对是倾国倾城、祸国殃民的绝世美女。 郑婷的妈妈第一时间抓起镜子,把新的脸庞照给女儿看。 郑婷的眼泪哗哗往下流,但说不出话来。 “你别激动,声带还没来得及治愈……”秦风疲倦的声音响起:“我时间有限、能力有限,我只来得及做脸部、脖子、还有其他地方了,后面的事情慢慢来,总之让患者好好休息、好好养病就是了。” 郑飞扬连连点头,感激涕零,连声代女儿道谢。 而郑婷的妈妈注意到,女儿那个地方也植了皮,上面盖了一层纱布。 只是现在有外人在,她也不方便查看。 至于郑婷脸上和蹆间的皮肤是从哪里来的,看看脸色苍白的秦风就知道了。 ——在秦风的肋下、手臂上,都包裹着纱布,敷了药,纱布下面隐隐有血迹渗出。 毫无疑问,这些皮肤都是硬生生从秦风自己身上切下来的。 郑婷妈妈向郑飞扬耳语几句,郑飞扬点点头,他留下房间里几个女眷,将秦风请到客厅。 郑飞扬的心灵是震撼的:秦风的医术,简直要用神乎其技来形容了。 而这份舍身救人的仁慈,更让郑飞扬感动。 毕竟,扒皮抽筋是最痛的,郑飞扬自己也知道切腹之痛有多么难熬。 …… 刘书文失魂落魄的跟着来到客厅。 相对于不懂医术的人,刘书文的状态完全是一种受了极大刺激的状态。 刘书文对秦风的评价又高了一个层次。 秦风的医术,是传说中药王门第七代宗主独创的医术:惟肖。 这种医术仅存在于传说之中…… 惟肖,听起来比惟妙惟肖少一半,但意思更直接,更单纯:那就是太像了! 传说中的这位第七代药王门宗主非常神秘,因为每过几年,他就会变一副脸孔行走人间。 而这位宗主的独门绝技,就是易容术:惟肖。 郑婷全身烧伤面积超过百分之六十五,就算治好了并发症,就算花几百万给她植皮,说实话,也很难恢复原来的正常人的颜值,最好的皮肤手术结果,就是变成一个凹凹凸凸的“浮肿脸”。 只有传说中的医术“惟肖”,才能让一个人如此彻底的改头换面。 恍惚间,刘书文听到郑飞扬大声道谢,然后询问秦风,后续的皮肤该怎么办? 秦风微笑着说道:“郑先生家人丁兴旺,您和患者的几位其他直系亲属,都可以捐皮再生——植皮的时候由我出手,能保证皮肤之间的无痕再生……而这一次治疗,是因为医者的皮肤和气血中有一股常人没有的生机,所以第一阶段先用我的皮肤,效果最好。” 郑飞扬松了口气,他诚恳的说道:“这我就放心了……说实话,要是再让秦大夫受切肤之痛,我老郑会惭愧的一头碰死在墙上。” 说着,郑飞扬忽然压低声音问道:“秦大夫成家了吗?” 刘书文本来端着茶杯喝水缓解心情,听到这句话当场就喷了,呛得连连咳嗽。 秦风笑着说道:“我一个星期前已经登记结婚了。郑先生,医者父母心,如果不小心触碰了某些部位,也是常有的事情,郑先生不用介意。” 郑飞扬一脸惋惜。 郑飞扬其实也看出来了:这个秦风,能跳过五米高的围墙,能一个照面摔飞自己的保镖,还能以神奇的医术只好自家女儿……这个年轻人是有大用处的。 再说了,世间医生千千万万,有几个能割自己的皮来治疗病人的? 这是菩萨心肠啊。 要是让这样一个人加入自己的家庭,等于每个家人都多了几条命呢。 郑飞扬站起来深深鞠躬:“秦大夫,江湖儿女,大恩不言谢,今后有用得着我郑飞扬的地方,尽管开口!你要钱,我随时给您准备十几亿资金。你要人,我老郑手下几百号兄弟,随时听候调遣!” 秦风很无语:我又不在道上混,要几百人调遣干啥? 郑飞扬又说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秦大夫您对婷婷有再造之恩,所以我有个不情之请,如果您不嫌弃的话,就让婷婷认你做干爹吧。” 看郑飞扬情绪有点激动,秦风也就点点头答应了,完全没想到干爹这个词语会给自己带来多大的麻烦。 这么一忙,天已经黑了,秦风想起李诗诗,心里不禁有些焦虑。 自己不在妻子身边,也不知道那个下蛊的人有没有出手。 看秦风的表情,郑飞扬知道自己耽搁了恩人太多时间,便提出让保镖送秦风回家。 秦风摇摇头,他表示,自己跟着刘书文的车子回去就行了。 郑飞扬是个爽快人,他也不坚持那么多,只是约定了秦风下次来治疗的时间。 …… 离开郑家,刘书文开车,秦风坐在副驾驶位置上,后排挤着三个死里逃生的“庸医”。 说实话,这三位也不算庸医了,一个个都是院长或者主治医师。 三人以为是刘书文和秦风联手救治了患者,所以主要的感谢对象还是刘书文。 有外人在场,刘书文不好说什么,等三个医生下车了,刘书文才恭敬的说道:“今天多谢秦先生解围,辛苦您了。” 秦风疲倦的点点头,他忍着伤痛下车,发现洪袖很尽职尽责的在照顾妹妹,还没走。 看着哥哥伤痕累累的回到家,秦雨很震惊:“哥哥,你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