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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敏摇摇头:“我等医生查完房再走,我跟老板请了两小时。” *** 不一会后,蔡主任就带着一队人来了,帘子拉起来,先看了看秦歌的伤口,再看了看血检报告,说:“那明天拆了线就出院吧。” 秦歌如释重负:“好的好的。” 蔡主任在小队里挑了挑,又想起什么,低声说:“明天让白医生给你拆。” “不用了,都一样。”秦歌忙拒绝。 这段时间这层楼已经传了太多她和白启嘉的流言,她不想再麻烦他。 蔡主任摇摇头,用笔隔空点了点站在最后上次换药的小实习生,说:“可是我们这里没人敢给你拆。” 陈敏一听就急了:“为什么不敢拆啊?我姐是不是有什么不好?” 小队人都笑起来,蔡主任抬抬手:“那就这么定了,明天早晨先把手续办一办。” 隔壁小姑娘听说秦歌要出院了,那小脸遗憾的,陈敏觉得她这样不行,削了个苹果递过去:“小妹妹我姐要出院是好事。” 小姑娘说:“那以后没人陪我说话了,帅哥哥也看不着了。” 陈敏没接触过这类看颜值少女,一下不知道接什么,秦歌说了一句:“何必为了一棵树放弃整个森林。” 小姑娘豁然开朗:“好的!” *** 第二天一早陈敏就来了,忙前忙后跟着收拾,护工阿姨顶多就帮秦歌递个衣服梳个头,笑着说:“很少有小歌你这么轻松的活,白医生一个,你弟弟一个,争着抢着我都不好意思收这份工资。” 这话被陈敏听见了,问:“姐,白医生也上来啊?” “我和他是高中同学,他来关照一下。”秦歌这么解释。 “哦。”陈敏点点头。 等手续都办完了还没人来拆线,陈敏弄不懂,问秦歌是不是要另外交钱。秦歌指定一个板凳:“你在这里等我,我去看看。” 她走到护士站,听见护士们拉着医生说得神神秘秘,零零碎碎只能辨认四层……打起来了…… 秦歌去找蔡主任,蔡主任也不坚持要白医生来拆线了,挽着袖子说:“我亲自给你拆。” 秦歌被带进小诊疗室,她躺在床上,听见外面动静很大,似乎有很多人都往楼梯间涌,吵闹着:“楼下打起来了快去看!” “打什么?” “听说是医疗事故把人弄残废了。” …… 秦歌说:“等一下。” 她坐起来,低头够拖鞋,急急忙忙地却怎么都穿不好,蔡主任拦着她:“没什么大事,你别去,免得撞到伤口。” “是白启嘉吗?”终于穿好鞋。 “不是。”蔡主任扶着眼镜。 “恩,我远远看一眼就回来,麻烦您了。” 她急急忙忙下楼,好不容易穿上的拖鞋呼一下飞出去,在台阶上底朝上躺着,秦歌没在意,光着一只脚跑进去,感觉肚子里的肠子都往阑尾腾出来的地方挤,挤得刀疤一阵阵疼。护士站前已经被人堵住了,一眼看不见护士和医生,都是看热闹的人。 秦歌弯着腰往里挤,大家看热闹不嫌事大,谁都不让谁,圈子中央传来陈阿姨的哭叫,秦歌像被雷劈了一样,听她喊:“姓白的你把我老头的手治坏了,我跟你拼了!” *** 白……白医生……白启嘉! “让一让!”秦歌一声高过一声,扒着别人的手臂往里挤,最内层也是最坚固的一层,她怎么都挤不过去,气恼得想从那些人腿中间钻过去。 可突然就有一双手伸过来抓住她,将她带了进去。秦歌定睛一看,心猛地往下沉:“陆天……” “走,我送你上去。”陆天不让她回头,几乎是押着她往外走。 秦歌捂着肚子喊疼,陆天一松手,她迅速转头,一看差点叫出来。 医生护士和保安围成一圈,最中间站着的人是那一夜蹲在地上给她穿鞋,让她扶着自己宽厚的肩膀,陪她挨过疼痛的白启嘉。此刻他穿着她最熟悉的白大褂,从侧脸看面容沉静,可他的手在滴血,噼啪噼啪,染红了身上的白色。 陆天还没来得及逮着人,秦歌就已经站在了白启嘉身边,叶护士看傻了眼:“她是怎么过去的啊?” “别在这里。”白启嘉皱着眉头说,转头找陆天。 “我不走。”秦歌捧着他的手,掌心被划了好大好深一道口子,酱红色的血突突往外冒。 秦歌头皮发麻,不确定是不是伤到大血管了,这可是拿手术刀的手! 白启嘉把手往背后藏,低语:“没事。” 陈阿姨手里拿着水果刀,气红了眼说:“姓白的我今天就废了你的手赔给我老头!” 骨科的医生们纷纷劝她:“这位大姐你不要冲动,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她的身边还有很多帮手,那些人用家乡话说着什么,陈阿姨就把刀子放到了自己脖子上,大吼:“今天要是不给我个交代我就死在这里,让大家给个公道!” “放下放下把刀放下!”刘主任在最前面护着白启嘉,“有什么事好好说,都是可以沟通的!” 显然陈阿姨什么都听不进去,撒泼道:“你们赔我老头的手,本来还好好的就是做手术做坏的,这肯定是医疗事故没有一百万赔我我就死在这里!” “我跟你解释一遍,你听好。”白启嘉站得格外直,并没有因为划破了手而生气,他把刘主任拉到后面,说,“我从没有百分百保证过四十三床王先生的手可以痊愈,我的每一步治疗方案都有和你们沟通,也有详细说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