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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门,沈均诚把最近发生的事拣要紧的给晓宇讲了一番,他白皙隽秀的脸上顿时露出一丝杀气。 我给我姐打了好几个电话她都没接,我担心她有事,就过来看看,没想到让我查出来是谁,非宰了他不可! 或许是因为心理作用,瞧着晓宇那一脸与他外相并不相符的凶狠之色,沈均诚的面颊微微抽搐了一下。 他再也坐不住,索性站起来,对那姐弟俩道:我要出去一下,有点事没处理完,很快回来。晓宇,照顾好你姐姐。 下了楼,沈均诚坐进车里,面如寒冰,没有耽搁一秒地给黄依云拨了电话,你在哪儿?我要见你。 尚在单位里加班的黄依云完全没料到沈均诚还会给自己打电话,以为是吴秋月劝架卓有成效,他回心转意了,心头涌起一丝窃喜,立刻软声道:我还没下班呢!不然你说个地方我过去找你好了,一起吃饭怎么样 那你在你们局里等我,我马上过来!沈均诚没有理会她带着娇嗔的邀请,简明扼要讲完就掐了线。 黄依云把手机连连摇晃了几下,歪着头思忖些时,对沈均诚电话里冷淡却很急迫的语气感到不解,他似乎不象是来找自己和解的。 那是为了什么? 沈均诚踩下油门,车子在路上风驰电掣般朝着前方飞奔而去。此时已经过了下班高峰期,他一路畅行无阻地抵达黄依云所在的单位。 把车停靠在路边,他一面推门下车一面又给黄依云打电话,我就在你们单位门口,你马上下来! 黄依云连句话都没说上,沈均诚就已经把线掐了。 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嘟嘟作响的忙音,她再次发怔,沈均诚还是第一次用这样恶狠狠的口气跟她说话,他的脾气一向都不错。 有病啊!她不满地嘟哝着,不再奢望他有好事找自己,但还是很快收拾好了包下楼。 天色尚未全黑,黄依云步出单位那道雕花大铁门,就看见沈均诚在一挂刚发出新芽的藤蔓植物下焦躁地来回踱步。 我来了,有什么话你就说吧。黄依云走到他面前满不在乎地说。 但她的目光一触及沈均诚眼里的怒火便悚然心惊起来,虽然明知他不会拿自己怎么样,她还是自卫似的把双臂抱在了胸前。 你为什么要那么做?他虎视眈眈瞪着她 我?我做什么了?黄依云嘴硬心虚,自忖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她不过是把那两张相片出示给吴秋月欣赏了一下而已,作为受害方,她完全有权利这么做。 你还跟我装!沈均诚不是易怒的人,但此刻只觉得胸腔里有一团火在灼灼燃烧,是你找人拿油漆泼了韩晓颖是不是?你就这么恨她?你恨她你就能这么做?你读的那么多书都读到哪儿去了?我以前一直觉得你虽然脾气差了点儿,但还不至于这样卑鄙,我真是,彻头彻尾看错了你! 喂!你说够了没有?黄依云气得大嚷起来,什么拿油漆泼?什么卑鄙?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你有什么资格来说我?! 难道你不是吗?沈均诚匀了口气,竭力压住怒火,冷冷地看着她,你这样做,只能证明你的狠毒和愚蠢! 沈均诚!黄依云狠狠咬住下唇。 从小到大,还没有哪个人舍得用如此恶毒的词语来形容她,她的自尊心受到严重挫伤,与此同时,一股蛮霸之气也油然冲上心头,我告诉你,这件事跟我半点关系都没有!是!我是恨她,我希望她倒霉!可是沈均诚,如果我要动手,她吸了口气,目光刹那间变得犀利,我不会用这么没种的手段!我会让她永远没有翻身的机会! 沈均诚眼里的愤怒渐渐褪去,转而由惶惑和更深的不安代替,我不会给你这样的机会。 是吗?黄依云笑了,那么,你最好时时刻刻守着你的宝贝! 她的笑容里忽然浮起一丝凄然,沈均诚,不要以为我是真的很爱你。她偏过脸去,在渐暗的暮色中,她姣好的面容被一抹淡淡的忧伤所笼罩,但她没有表现出软弱,这么多年我只不过是咽不下这口气,我不肯认输你说得没错,我读过书,知道轻重,我其实也想明白了,为了那个女人把自己搭进去不值得。所以,现在不是你来跟我说我们之间完了,而是我要对你说这句话! 沈均诚沉默不语,只是看着她。 黄依云的脸上重新有了几分色彩,现在,你陪着你心爱的女人提心吊胆去吧!我倒是很好奇,会是谁帮我做了这样的事?不过,我已经不在乎了。 在他带着一点困惑和歉然的复杂目光下,黄依云维持住自己的骄傲,扬首挺胸从他眼前走过,往小道后面的停车场疾步而去。 沈均诚重新回到晓颖的住处,那姐弟俩正在煮东西,晓颖的头发变得比男孩子的还短,是晓宇帮她剪的。 他张开手掌,在晓颖那已经吹干了的寸板头上轻轻拂过去,根根竖直挺立的发丝组成了一个小黑绒球,在他掌心中微微发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