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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形的威压,如泰山临顶。 二皇子有些茫然无措,目中露出些许困惑:“父皇为何忽然大发雷霆?儿臣刚才说的话,莫非有什么不妥之处?” 毕竟,一个想娶心上人为妻的少年,能有什么坏心? “你可知道,你三弟刚才来见朕,是为了什么?”永嘉帝龙目中的怒意,一点一点地汇聚酝酿,似暴风雨将至:“阿昊有了意中人,来求朕赐婚。巧的很,他的意中人,正是你口中的那位陆四小姐!” 二皇子似遭受了重击,俊脸陡然泛白,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声音微微发颤:“怎么可能!这绝不可能!” 眼见着二皇子惊惶失态,永嘉帝心里的怒意,总算稍稍冷却。不过,他心中疑虑未除,依旧盯着二皇子:“朕也奇怪的很。你到底是什么时候见过的陆四小姐?又是何时心生恋慕?” 二皇子定定心神,低声答道:“父皇实在是误会了。之前,我从未见过陆四小姐。” “荥阳王威武英勇,治军极严,屡屡打胜仗。荥阳王义子陆非,也是一名年轻的猛将。儿臣仰慕荥阳王,所以,想娶荥阳王嫡女为皇子妃。” 这理由,倒是说得过去。 身为皇子,想娶大魏名将之女,和有兵权的武将联姻结亲,也没什么不对。 唯一意外的就是,两个儿子都相中了陆氏嫡女。 永嘉帝的怒气又消退几分,没好气地挥挥手:“罢了,此事你不得向任何人透露。便是你母后问起,也不可乱说。” 二皇子此时别提多老实安分了:“是,儿臣谨遵父皇之命,绝不乱说。”顿了顿,又迟疑地说道:“父皇,儿臣冒昧斗胆问一句,儿臣和三弟都相中了陆四小姐,不知父皇是何打算……” 亏他有脸问! “滚!”永嘉帝是马上打天下的皇帝,脾气一上来按也按不住,怒喝了一声:“立刻滚出去!” 随手拿起一个纸镇就扔了过去。 二皇子自小习武,身手不及兄弟们,也算过得去,颇为灵敏地闪开了。玉石纸镇咣当一声落了地,摔成了两截。 还敢躲! 永嘉帝心中怒火蹭蹭,目光一扫,这次伸手拿了一个小半人高的花瓶…… 二皇子头皮一紧,不假思索,转身就跑。 那个美人花瓶在半空中飞了过来,在二皇子身后摔了个粉碎。碎片横飞,有几个碎片飞溅到了二皇子的腿上,顿时一阵细微的刺痛。 二皇子一声未吭,麻溜地闪出了文华殿。身后兀自传来永嘉帝的怒骂声。 守在殿外的禁军侍卫们诧异地看了过来。 二皇子瞬间变了副模样,放慢脚步,姿态优雅不疾不徐地迈步向前。那风度,那仪态,丝毫无愧“翩翩君子”四个字。 天已经彻底暗了下来。 一轮弯弯的新月挂在半空,几点繁星在空中闪烁。微凉的春风吹来,如柔软的柳枝轻轻拂过脸孔。 二皇子所有的表情都消融在黑暗中。唯有那一双深幽的黑眸,闪着莫测的光芒。 …… 永嘉帝着实被气得不轻,红着脸喘着粗气,目中闪着愤怒,胸膛起伏不定。 内侍们战战兢兢地上前收拾残局。 刘公公仗着胆子,上前安抚:“皇上请息怒!二皇子殿下温良恭俭,谦和孝顺,绝不是故意气皇上……” 永嘉帝怒哼一声:“你不用替那个混账说话!他要是孝顺,刚才躲什么?” 刘公公低声道:“小杖则受,大杖则走。刚才皇上在气头上,殿下要是不躲,真被伤着了。到最后,心疼自责的,还不是皇上。” 永嘉帝冷笑一声,瞥了刘公公一眼:“二皇子许了你什么好处,你今日处处为他说话?” 刘公公能成为天子心腹,自有过人之处。闻言恭声答道:“奴才生是皇上的人,死是皇上的鬼,心中唯有皇上。谁许好处,奴才也不会收。” “奴才就是心疼皇上,忙了一整日,连口热饭都没吃,还被气成了这样。” “皇上心里还有气,就拿奴才出出气,千万别气坏了龙体。” 永嘉帝被气乐了,伸腿踹了刘公公一脚:“老刁奴!” 这一脚,收敛了大半力道。 不然,以永嘉帝的力气,刘公公怕是要被踹飞出去。 刘公公动也没动,受了这一腿,一边陪笑:“皇上消气了吧!奴才这就令人去延禧宫传信,让贵妃娘娘备些皇上爱吃的。” 永嘉帝紧紧皱起的眉头,舒展开来。 一旁的马公公,得了刘公公一记眼神,悄然退了出去。 永嘉帝定定心神,吩咐一声:“摆驾延禧宫!” 第二十九章 问询 隔日大朝会,文武百官齐聚金銮殿。 身着龙袍的永嘉帝威风赫赫,天威莫测。龙椅旁,多了四个穿着明黄色皇子服的少年身影。 大皇子二皇子各立一侧,三皇子立于大皇子身边,四皇子站在二皇子身侧。 之前的大朝会,唯有大皇子入朝听政。今日二皇子三皇子四皇子忽然都露了面,其中意味,颇值得深思啊! 立在文官之首的,正是首辅乔阁老。 乔阁老年过五旬,留了一把文官们最喜的美髯,一身儒雅气度。 乔阁老的目光在二皇子的脸上转了一圈,心中隐隐有些疑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