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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日柔弱哭泣抹泪的婆婆,狭隘阴险恶毒。看似天真憨厚的小叔,心性阴暗扭曲。李昊的一双利眼,到了亲娘和胞弟面前,就似被糊住了一般。 现在想来,李昊不是不明白。 只是,在他心里,亲娘和胞弟比她更重要罢了。 …… 陆明玉不愿再想,定定心神,对好友笑道:“坐马车气闷,不及骑马自在,我便骑马来了。” 大魏贵女们骑马出门也是常事。 不过,今天是皇后设宴,总得慎重一些。所以,前来赴宫宴的贵女们,一个个精心装扮,端庄地坐在马车里。 骑马前来的,只有陆明玉一个。 沈澜看着陆明玉漫不经心的样子,笑着轻嗔一句:“你呀,总这般任性妄为。快些上马车来,小坐片刻。” 沈家的马车排在第四个,再有三个就轮到进宫了。 陆明玉欣然应下,就要上马车。 排在第五个的少女不乐意了,探出头来瞪了陆明玉一眼:“陆明玉,凡事都得有个先来后到。我们都等了半个多时辰,你一来就蹭沈姐姐的马车,亏得你好意思。” 这个少女,年约十四五岁,身着鹅黄衣衫,面容娇俏,灵动的眼眸中带着一丝骄横之气。正是工部尚书府的嫡女金灿儿。 这个名字是俗气了些,不过,金家从前朝起就是名门望族。传承几百年的世家,底蕴深厚。 金尚书五十岁时得了老来女,格外娇惯疼宠。金灿儿在府中横行霸道惯了,在外说话也改不了颐指气使的脾气。 不过,论霸道性烈,陆明玉自称第二,谁也不敢说自己第一。 陆明玉瞥了金灿儿一眼:“我今日就好意思了,你待如何?不服气,就约一日,我们练武场上一较高低。” 金灿儿:“……” 陆明玉平日身手不显,神力只露三分,身手只露五成。饶是如此,也是京城贵女圈中无人能及的高手。 就金灿儿那副娇滴滴的模样,压根不够陆明玉两拳。 金灿儿吃过几回亏,再不肯和陆明玉动手比试。此时恨恨地咬了咬贝齿,吐出几个字:“野蛮!” 陆明玉气死人不偿命地悠然一笑:“是啊,我就是这等野蛮刁钻的脾气。谁要是惹了我,我一拳过去,揍得她满地找牙。诶哟,想一想别人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可真有趣呢!” 金灿儿:“……” 沈澜扑哧一声乐了。 金灿儿被气得俏脸通红,用力瞪陆明玉一眼,愤愤地扯下竹帘。 可不就是敢怒不敢言么? 离得近一些的几辆马车,纷纷传来轻笑声。 京城当然不小,不过,顶尖的贵女圈子,也不算大。三品以上的文官武将,加起来也不过三四十个。今日接到宫宴请帖的贵女们,就是不相熟,也大多互相见过面。 陆明玉的鼎鼎大名,谁人不知? 荥阳王爱女,贵女中的第一高手。她的美丽和烈脾气同样闻名。 金灿儿也就能欺负些性子软和的,遇到陆明玉,立刻就踢了铁板。 陆明玉上了马车,沈澜还在轻笑不已:“在宫门外,你也不收敛几分。” 陆明玉眸光微闪,扯了扯嘴角,一语双关地笑道:“是啊,我天生就是这脾气。有仇当场就报了,绝不留到日后。” 什么来日方长,什么徐徐图之,哪里比得上快刀斩乱麻。 沈澜目中笑意更深,打量陆明玉一眼,取出梳妆匣子,拿出梳子,为陆明玉梳理略显凌乱的发丝:“是是是,我知道陆四小姐的厉害。现在别乱动,我替你整理仪容,可别在椒房殿里失仪。” 陆明玉没有推拒好友的好意,笑着略一点头。 第十章 群芳 等了盏茶功夫,便轮到沈澜了。 沈澜微笑着下了马车,令身边丫鬟将宫宴请帖交给内侍。内侍仔细查验无误,笑着说道:“请沈三小姐进宫。” 沈澜却未急着进宫,转头对陆明玉笑道:“我们一起进去。” 陆明玉没有半点即将进宫赴宴的雀跃欣喜,随意嗯了一声。身侧的绮云,也将请帖拿了出来。 内侍一看请帖,弯着的腰又低了几分,笑容十分殷勤:“原来是陆四小姐,请入宫门。” 沈澜的父亲是二品高官。 不过,大魏刚建朝,武将地位远高于文官。手握重兵战功赫赫的荥阳王,在一众武将中也是最顶级的人物。 宫中内侍,惯来捧高踩低,跟红顶白。对着陆明玉的态度,明显比沈澜殷勤热络得多。 沈澜心胸宽广,一笑置之,挽起陆明玉的手,一同迈步进了宫门。 再轮到金灿儿,内侍弯了半截的腰重又抬了起来,虽也算恭敬。不过,其中差别,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 势利眼的狗东西! 心高气傲的金灿儿,一张俏脸都被气得发红,愤愤瞪了那内侍一眼。 白皙俊俏的内侍神情不变,心里翻了个白眼。 工部尚书府的千金,也敢和荥阳王爱女争锋!不说出身了,只比相貌和气度,一个照面就被陆四小姐远远比了下去。 心里憋屈,有能耐冲着陆四小姐去,冲他一个没了子孙根的内侍耍威风,算什么能耐! …… 东华门内,是长长的夹道。 触目所及,是高大的宫墙,朱色的宫檐,还有默默躬身避让的内侍宫人。肃穆威压的气氛,压得人心头骤然一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