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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是否有意为之,屋里只有一张拔步床,以至于到了要熄灯安置的时候,两人面面相觑。 为了不让她尴尬,霍珣提议道:“你床上还有多的被褥吗?分我一床,我睡地上。” 苏慕宜轻轻点头,分他一床被子,霍珣自觉去外间打地铺,与她隔着一扇刺绣屏风。 大抵是白天睡多了的缘故,晚上她没有太多睡意,几乎熬到后半夜才堪堪入睡。 翌日醒来时,霍珣端来热水巾帕让她洗漱,看着她用过早膳,这才叮嘱苏慕宜喝药。 闻到药味,苏慕宜胃里难受,强忍着喝下去,霍珣及时递上温水供她漱口,然后往她嘴里被塞了颗蜜饯。 粗砺指腹摩挲着那娇嫩唇瓣,撩起一阵热意,苏慕宜抬起眸,目光盈盈。 霍珣这才收回手,唇边浮上温柔笑意:“吃颗蜜饯,去一去嘴里的苦味。” 她忙不迭移开视线,含着那颗蜜饯,甜味绽放在舌尖,与此同时,心中被一种未知的情绪填充得满满的。 “你不可以未经允许乱碰我。” 怔了片刻,霍珣笑意更深,“好好,我不乱碰你,下次你自己拿着吃,可成?” 苏慕宜面朝里侧躺下,只留给他一抹纤瘦背影,想赶他走,又不好意思开口。 幸而白术给的这副药方奏效快,到第三天,她的高热症状减退,体力也恢复大半,房里没什么解闷的玩意儿,只有一副棋盘,她摆好棋子,左手和右手对弈。 霍珣走过来,“一个人下棋多无趣,不如我陪你。” 的确是很无趣,苏慕宜让他执黑子,自己执白子,大半个时辰过后,黑子惨败。 霍珣惊诧不已,他原本打算故意让着她,好哄她开心,哪曾想,苏慕宜的棋艺远在他之上,压根不需要他让。 赢他一局,心情甚好,苏慕宜笑吟吟将棋子捡回棋笥,“陛下还要继续玩吗?” 看他的表情,似乎也不想和自己玩了。 男人舔了舔犬牙,黑眸死死盯着棋盘,满脸不服输地道:“再来,我方才没有准备好。” 于是两人从午后厮杀到黄昏,霍珣一路惨败,甘拜下风。 怕他再输下去会不高兴,苏慕宜终止棋局,让他收拾棋盘,眉眼间藏不住得意,毕竟她很少看到霍珣吃瘪。 傍晚时分,淅淅沥沥落起春雨,气温骤降几分,地砖沁出寒气,担心她冷,霍珣还找了个炭盆取暖。 他依旧打地铺睡在外间,两人井水不犯河水。 雨声原来越大,寒意又重了几分,她听到霍珣抱着被子走过来,央求自己:“地上很凉,可否让我睡在里间,也好挨着炭盆取暖?” 这种时候拒绝他,似乎显得不近人情,苏慕宜只好应允。 霍珣把被子铺在拔步床边,重新躺了下去,她想让他离远点儿,感觉说出来又很别扭。 黑暗中,彼此的呼吸声听得清清楚楚,确认他入睡后,苏慕宜轻轻撩开纱帐。 下一刻,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扣住她的手腕,不由分说将她拽下床。 她跌到男人坚硬如铁的躯体上,听见他胸腔里那颗心铿锵有力地跳动着,咚咚,咚咚。 “不睡觉做什么呢?” “想喝水。”她说。 尽管霍珣并不信这个借口,但还是顺着她的意思,扶她起身坐回床边,擦亮火折子,端来半盏温水。 苏慕宜喝了一口,只觉得那种嗓子沙哑的感觉又回来了。 “我喝好了。”她把杯盏递给霍珣,佯装从容,“你早些安置,若觉得冷,便把炭盆端到外间去罢。” 言下之意,是不要和她挤在里屋。 霍珣将杯盏放回桌上,吹灭火折子,继续躺回他的铺盖睡觉,苏慕宜叹气,“陛下可否去外间安置,您待在这里,我睡不着。” “为何睡不着?”男人语气一本正经,“我向来行事按照你的吩咐,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他还有脸说,方才是谁把她拽下床的?苏慕宜道:“您刚才的举止,难道不轻浮吗?” 她素来性子温软,便是生气,也说不出什么重话,像只想挠人却适得其反的小猫儿。 算准她不会真的动怒,霍珣腾地起身,隔着纱帐,在那细嫩脸颊飞快地亲了口,凑近她耳畔低声道:“这才叫轻浮。” 这个吻隔着纱帐,令人有种不真实感,似是幻觉。 怔了片刻,苏慕宜反应过来,扬手掴在他面颊,“登徒子!” 他分明可以躲开,却没有躲,好在苏慕宜这下掌掴没用太大力气,在霍珣看来,就跟挠痒痒一样。 挨了打,他也不生气,“现在身子这么虚,快些睡觉,留着力气日后再打。” 嗓音低沉温柔,分明是在哄她。 苏慕宜掩好纱帐,拔下簪子放在枕畔,愤愤想道,她明日就回靖安,再也不和这登徒子待在一块儿了! 第62章 坦白 你骗我,霍珣。 这一宿她都没怎么睡好, 及至天明时分,迷迷糊糊被药膳的香味唤醒。 撩开纱帐一看,霍珣搬了个小杌子坐在外间煎药, 眉眼微垂,眸光温情脉脉, 苏慕宜觉得这样的他很是陌生,移开视线,慢腾腾穿鞋下地。 听到起床的动静, 他放下蒲扇,端来热水巾栉,她轻抿朱唇,径自梳洗妆扮, 容色冷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