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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辞镜低头走着,被一个人撞上。 语方知是故意的,他笑了笑,从严辞镜手里扯出两朵绢花:“就这么一会,严大人就收了两颗芳心?” “什么?”严辞镜木木的。 “姑娘的绢花啊,严大人若是没有心,何必收了别人的意?” “我不知道,我只是、我该走了!”严辞镜绕过他离开。 杜松和杜砚喊了声“语公子”,也跟着严辞镜离开。 走的那么快,仿佛他语方知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不过是亲密了些,就把他吓成这样,若是说了真心话,他是不是还要断了来往? 语方知声音比天上的烟火还亮:“严大人!我没醉!今夜种种,是我蓄意为之!” 这下严辞镜走得更快了,逃命似的,杜松和杜砚都跟不上了。 很快就跑得只剩一丁点影,还没稀疏的竹影大,语方知笑出了声,可身边没人陪他乐,天上也只有烟火的残星。 竹园里有个供游人歇脚的小亭,语方知用来小憩,抱胸依靠着石柱,浅睡了一觉。 只是浅睡,一有动静他就立刻警觉,按兵不动,静静辨认来人的脚步。 哪个酒鬼啊?走路一深一浅的,又不像醉鬼,醉鬼哪能走直线? “我知道你没睡。” 严辞镜? 语方知睁开眼,严辞镜就站在他身前,像是有话要说,低着头酝酿。 语方知噙着抹笑等着。 站着太过居高临下,严辞镜隔出一段距离,在语方知身边坐下,微微低着头,眸子低垂,掩住挣扎之色。 “你很矛盾么?”语方知问他。 “不是,你先听我说。”严辞镜口里很干。 “在晔城,凭我自己的能力,短时间内很难接近魏成,从我第一次见到你,我就知道你的实力不容小觑,京城布满了你的眼线,你背靠语家,又有功夫傍身,凭你的能力,除掉魏成只是时间问题,所以我想保全你,必要时刻牺牲我自己也无惧,只要你能复仇成功。” “城外暗窟里,我气力耗尽,必须让你活,我家中起火,梁柱坍塌也得我来受,你活着,比我有价值。” 语方知蹙眉:“你在说什么?” 严辞镜抬头,迎着他的目光:“仅此而已,我救你,只是因为让你好好活着杀了魏成,仅此而已。” 语方知懂了:“你是怕我误会?” “是,”严辞镜收敛目光,“我怕你会错意。” “会错意?”语方知冷笑,“若我真的会错了呢?错把你的期望当成信号,一步错步步错,到了覆水难收的地步,你要如何?” 严辞镜眼中闪过一丝惊慌。 语方知一语道破他:“你没想过,那你大可不必特意跑来跟我撇清关系,严辞镜你还没搞清楚状况,这不是误会说开就能皆大欢喜的事。” 严辞镜轻轻摇了摇头:“不,不是这样的,魏成一事我们相互出谋划策,同伴、盟友随你怎么说,许是你误会了,还没到那种程度,又或许是我大你几岁,你把我当兄长也说不定。” 语方知叹了口气,凑近他,严辞镜不躲,僵直了身体跟他对峙,他很想躲,但他不想那么没有底气。 “辞镜。” 严辞镜发怔的样子让语方知看了发笑:“盟友?盟友不会那么惦记你的死活,在大理寺牢狱里的照顾,你都忘了?至于兄长……” 语方知往前蹭了蹭严辞镜的鼻尖:“你躺在病榻上,更衣吃药都是我亲力亲为,兄长么?我给兄长嘴对嘴喂药?” 严辞镜偏开脸:“情况特殊罢了。” 语方知:“那晚与你同塌而眠,我搂你搂了一夜。” 严辞镜:“家中小厮也这般,莫要多想!” 有什么好躲,语方知把严辞镜的脸扳过来:“到底是你多想还是我多想?” 额抵着额,严辞镜离他那么近,眸光细碎,像只受了惊的雏鹿。 “辞镜,我对你是不是真心,我们大可来日方长,你可以说你对我无意,但你不能否认我的情。” “不是……”严辞镜紧张得睫毛都在轻颤。 “什么不是?”语方知搂住他,“你不否认?还是你早就知道了?” “也是,我一见你便笑,你来江陵我比谁都开心,你有事哪次不是我帮你摆平?你早该察觉的。” 严辞镜轻轻发抖:“怎会……你我都是男子……” 语方知笑:“男子就不得趣了么?男女做得,男子间也能做成很多事,寻欢作乐的朝暮楼对面,严大人也去看看?” 此时被叫了严大人,严辞镜哪里还能拿出一点威严,可语方知这一份不管不顾就塞来的心意,他怎么可能接纳? 严辞镜不安,语方知却不打算放过他:“晔城那一夜——” 严辞镜打断:“不过是图一时新鲜!你还需好好想想。” “该好好想的是你,你不是不认么?”语方知扶住严辞镜的肩,循着那抹微弱的气息,堵上那张不说好话的嘴。 刚吮出点味道,语方知便被狠狠推开,后背撞上石柱还在笑,笑得像个得逞的登徒子。 “你!”烧热的是唇,严辞镜却连脸颊也来回抹,心中懊悔,这一趟他就不该来! 严辞镜捂着嘴,难以置信地看着语方知,又气又急,想骂人,市井粗话又说不出几句,喉中呜咽,只能愤愤吐出一句:“你定是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