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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霄云去到灵堂,问俞鹤:“怎么样?” 俞鹤摇摇头:“王家人道易茹贞产后情绪不稳,焦虑失眠,经常独自哭泣,有时还虐待婴孩,他们经常只能让家中丫鬟寸步不离的跟着,没想到一时疏忽,最终还是出事了。” 说完俞鹤想起自己忘了介绍:“易茹贞就是王家那名小妾。” 俞鹤一开口,楚霄云就想起现代医学上的一个名词,产后抑郁症。这种病症的表现与王家所道一模一样,产后易怒焦躁,情绪不稳,情况严重的会自杀甚至杀婴。难道这王家小妾是产后抑郁才自残的? “怎么死的?”楚霄云问。 “昨日丫鬟叫人用早膳,推门进去,就见易茹贞的尸体挂在房梁上。”俞鹤答道。 “上吊自尽?”楚霄云自言自语了一句转而又问,“他丈夫呢?没跟她睡?” 楚霄云不解。 问完才想起,王门头跟他可不一样。他就苏文一个媳妇,王门头可是家里几房妻妾,这在谁房里睡,那得轮着来。 “没有,王房头道,因易茹贞产后睡眠不好,怕打扰她休息,产后就没在一起睡了。”俞鹤道。 这些闺房之事现下暂且无从验证,楚霄云没有追根究底,只是继续问其他的:“尸体有无异样?” “目前看起来并无异样,是活着的时候上吊的。”俞鹤道。 “有无被强迫的痕迹?”楚霄云又问。 俞鹤还是摇了摇头。 楚霄云想起此前县令大人的召见,道易家坚称他们在女儿产后多次见面,女儿生产前后并无异样,且王家是在女儿死去的当天晚上才通知的娘家人。认为女儿的死必有蹊跷。 末了韦京翰道:“把这案子查实,将和静县的肮脏污秽一次拔出。” 韦京翰是何打算不言而喻。 楚霄云也觉得此次王门头添丁之喜太过招摇,百姓怨声载道,传言就算不完全属实,也不会是空穴来风。此前他向县令大人汇报,县令大人对此并不以为然,一句“你有证据吗”就给挡了回来。今日态度却是质的变化,要他用这个案子把和静县官场贪腐一事查实。 楚霄云心中不解县令大人态度之变化,情感上他偏向县令大人没错,但他并不想过多地蹚官场争斗的浑水,因此更加小心谨慎,不想因为情感上的偏差,出现案情侦办上的偏差。如今的生活虽不富足,却也衣食无忧,他很满意如今的小日子,他希望能与苏文就这样安安稳稳地生活下去,不卷入那些未知的是非之中。 在现代社会他不过是一名普通的刑警队长,也不想穿越之后能做出什么名动朝野的丰功伟业来,只要对得起本职工作足也。 楚霄云想起县令大人几个月之前说,整个天下的状态才是活的。可是他通过这几个月的了解,发现天下的状态颇有些以往古装剧电视里演的风云激荡,大成朝好像并没有此前他认为的那么安稳。 他不清楚这些风云离他有多远,但他隐约觉得韦京翰离这些风云好像并不远。韦京翰是这个时代的人,他来和静县是有备而来也说不定。而自己只想护一方治安,养家糊口,如是而已。 所以此番查案,务必要谨慎谨慎再谨慎。楚霄云提醒自己。他想了想:“将王易氏的尸首带回县衙验尸房冷藏备查。” 俞鹤惊讶地看着他:“捕头怀疑这里面有什么问题?” 楚霄云道:“我们掌握的情况太少,双方人员都还没有一一过问。如今天气炎热,为防止尸首腐败或是遭人破坏,还是带回县衙的好。” 俞鹤点点头:“我去找王家的人说。” 第89章 贪腐案(6) 俞鹤找王家商议带走尸体, 遭遇了一点阻碍,但最终王家还是放行了。 王易氏尸首被捕快带回了县衙,楚霄云拿着此前俞鹤带人做的现场勘文和问案卷宗找王家人谈话, 王家的对答与俞鹤记载的卷宗上如出一辙, 并无半分出入,也无半分破绽。 对于王家为何早上发现尸首,隔了大半日晚上才通知其妻娘家这一疑问, 王家的说辞是怕老人接受不来, 一直在为难、犹豫, 不知如何开口。 这理由可以很真, 也可以很假。这是个疑点,但需要证据的支撑,没有证据, 一切都是徒劳。 楚霄云得了王家的口供,又去了现场。根据王家人的描述,让人演示了一遍易茹贞上吊的场景, 并未发现有人为谋杀迹象。 王家这里没有突破,目前只能把希望寄托于易家。楚霄云带人回了衙门, 命人传了易茹贞的父亲前来问话。易父话语之中皆言自己女儿身体一向很好, 与人相处开朗热情, 且生育后心情颇佳,绝无半点王家说的喜怒无常之症。 “你只因这个便肯定你女儿不是自缢?”楚霄云问。 问案不能带个人情感, 有时问出的话难免无情。 易父迟疑了一下道:“我女儿前些时日曾回来说,王家答应让她做平妻,所出为嫡子。” “什么?”楚霄云颇为惊讶,“此言当真?” 虽然楚霄云的前世是生长在一个一夫一妻,无论是儿是女皆享受同等权利义务的平等社会, 但不妨碍他知道在封建社会妻妾不平等,且由此带来的种种利益纠葛。 作为正妻,作为嫡子,在封建大家庭里能得到的,绝对不是一个小妾所能拥有的,这也是前世生活的时代,朝堂宫斗剧、大户人家的宅斗剧层出不穷的素材。古代一般情况下都是一妻多妾,平妻的现象极少出现,并且就算偶尔出现平妻这种事,在嫁娶的时候就已经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