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臂上、手上虽痒的钻心,他却并不打算现在就逼问解药。 他深谙人心权术,自然也明白,刀悬头顶、随时可能落下去的感觉,有时比刀架在脖子上更令人忌惮,惶恐,不安。 这小东西鬼心眼太多,唯有如此,他才能彻底拿捏住他。 云泱轻哼声,也别过头去。 心里却的确如打翻了调料瓶子一般,各种滋味掺杂,一会儿发闷,一会儿惊惶,一会儿又觉得无所谓,一定是狗太子故意吓唬他的。 小黑的口水,可不是一般的东西,一旦沾上,根本没人能忍得住。 就算太医诊治,也最多诊出个皮肤过敏而已。 狗太子如果真怀疑到他头上,不可能不找他要解药。 云泱眼瞧着就要说服自己,又忍不住想,既然狗太子没有发现,刚刚为何会说那样的话。 案上摆着不少瓜果糕点,还有一大盆冰镇西瓜。 云泱拿了块龙凤糕,一面心不在焉的吃糕点,一面暗戳戳猜测,究竟是何等重要事,能让狗太子不惜违背皇帝的禁足令、不惜违背自己的行事原则,也要冒险出门。 —— 马车辘辘而行,穿过巷口,闹市,最终在一扇很安静的小门前慢慢停下。 “殿下,地方到了。” 丛英打开车门,双手呈了一块腰牌进来。 一块古铜色的东宫侍卫腰牌。 云泱迅速一瞥,便收回目光。 元黎伸手接过,随意往腰间一挂,起身道:“走吧。” “从现在起,孤便是你的侍卫。” 云泱眼珠一转,便也不客气,大大剌剌的下了车,负手走在最前面。 巷子里没什么人,两侧是绵延而去的青色高墙,显然不是普通市巷或民宅。 丛英上前拍了拍门,很快,里面出来一个管事模样的人。 也不多问,便引着一行人进去。 云泱依旧走在最前面,四下打量,见里面建筑古旧,清一色的灰墙青瓦,倒不见多奢华张扬,仆从也甚少,正奇怪,就见前面回廊下站着两个人,遥遥就迎过来,朝他们施礼。 “见过太子妃。” 两人一个穿靛青交领常服,一个穿墨绿圆领长袍,在五步外站定,先朝云泱施礼,又朝云泱侧后方无声恭行一礼。 正是京兆府府尹柳青和大理寺少卿宋银。 柳青手里还抱着一大堆文牍资料,显然是从京兆府运来的。 云泱挑眉问:“这是何处?” 宋银讶然了一瞬,往后看了眼,见元黎默许,方答道:“是大理寺后供寺中官员赁住的宅邸。” 本朝惯例,为了方便在京官员专心事务,不必为生计奔波,会由官方出资,在衙署后面建一排宅院,供本署官员低价租赁。 云泱了然点头,心道果然。 他就说,狗太子鬼鬼祟祟乔装打扮出来,必有隐情,原来是为了和心上人私会呀。 难怪连皇帝禁令都不顾了。 那他欠他的人情可大了。 几个过往仆从见院中立着一个精致漂亮的雪袍少年,腕上束着金环,腰间挂着金线绣制的五彩福袋,颈间还挂着块金灿灿的长命锁,通身打扮富贵而张扬,纷纷朝这边观望。 宋银忙道:“前面诸事已安排妥当,请太子妃还有……诸位贵人随下官去内堂休息吧。” 云泱让他带路。 一行人穿过两进院落,方到前面大理寺办公的衙堂。 身穿各色衣袍的官员来来往往,不断与宋银打招呼,并顺便往云泱身上打量几眼。 宋银带着众人进了一间屋子,屏退闲杂人员后,方正式与元黎见礼,道:“殿下,待会儿下官会和柳大人一道对风奴进行二审,殿下是听审还是先去牢里?” 元黎问了具体审讯时间。 宋银说大约半柱香之后。 元黎道:“先去牢里,再听审。” 宋银一愣:“殿下又要救人又要审讯,恐怕来不及。” 元黎淡淡回:“审讯是你们大理寺的事,孤并无越职之权。” 宋银又一愣,当真有些捉摸不透这位殿下的心思,只能道:“好,那下官这就让人带殿下过去。” 云泱则在打量这间屋子。 见内里陈设虽仅一案并几把椅子,简单沉闷的很,窗外却绿竹幽幽,颇有一番意趣,正打算坐在椅子上休息会儿,就见元黎偏过头,道:“走吧。” 云泱一怔,继而皱了皱眉毛。 不会吧。 这个狗太子,幽会情人还要拉着他一起。 真是有病。 —— 苏煜自昏迷中醒来。 草席特有的粗粝质感隔着衣裳轻轻刮蹭着肌肤,入目处,依旧是昏昏一盏幽灯,鼻腔灌入的,亦是浓厚的潮腐味道,混着不知从哪里飘来的脚臭与馊味。 宛如一盆冰水当头泼下。 这一切都一遍遍,冷漠而无情的提醒着他,他仍旧身陷囹圄,置身于大理寺暗无天日的牢狱之中,和那些低贱脏乱的刁民共处一个空间,呼吸着同一片空气。 恶劣的居住条件、又冷又硬的饭食、四肢后背因耐不住潮湿而起的湿疹、以及因之而起的各类身体上的磨搓与不适还在其次,最折磨人的,是与之相伴的屈辱,羞耻。 他再不是人人追慕向往的雅兰公子,而是……一个罪人,囚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