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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间,韦安左边的眼角跳出好几个严重警告的弹窗,对面利夫人平静的脸色微微有些变化,空气里的血腥味铺天盖地,令人窒息。 韦安无意识抬起手,指尖紧绷,深度空间中的系统已经开始上浮,但是下一刻有别的东西在这里张开了。 从他们脚下如同黑影一般缕缕生长出来,接着打开。屋子外面肯定也有,韦安看不清,但能感觉到,整片空间在层层叠叠花瓣一般的包裹中。 他突然意识到这是什么,这是速生地狱的花瓣。 归陵曾经在叛军的总部大楼用过这东西,同云漫步者酒店有人想搞出一个仿制版,但现在他碰到的这个是完整的清理核心。 他第一次完全处于速生地狱之内,它笼罩了这片区域里所有的渗入体,让它们发出轻微嘶嘶的腐蚀声。 周围一片漆黑,这是一种安全寂静清空一切的黑。 韦安属于深域系统的视野感受到那个血红色的小人,它似乎想要逃走,可这时闪动了两下…… 正常人类很难形容那种毁灭的方式,好像它其实是一个投影,在闪第二次时化为了无数红、黑和白色的格子,像是被扯碎了,露出内脏,但那形态却像大块的像素或雪花点。接着它就消失了。 在这片完全密闭的空间中,物质世界的基本规则被改变了,这一刻韦安如同处于空间的极深处,一切的事物都是疯狂和不合逻辑的。空间本身极端变异,而这变异只有一个主导,那就是归陵。 其中所有的怪物都只是一些无关紧要的数据,一张张恐怖图片,被这里统御一切的神明随手删除。 花瓣褪去了,空间恢复了正常,利夫人警觉地向这边看了一眼,再次调整了门上的显示屏,灯重新亮了,光线平稳,大约也是这个“民用空间门”服务的一部分。 周围变得安静,只有老式灯嗡嗡的轻声,一切的赘生和入侵都已消失,整个地下室简直不能更干净了。 归陵看了韦安一眼,他还是那副温和的样子,穿着件色调柔和的毛衣,不过眼神有警告的味道。 韦安迅速说道:“我没有准备动手。” 归陵给了他一个“你最好是这样”的眼神。 韦安转头看利夫人,她做了刚才的一堆事——还穿着高跟鞋——转过头,查看她朋友的情况。 对方当然没什么反应,基本上也就等于死了。不过利夫人认真帮她顺了顺头发,理了下衣服,动作十分认真。 韦安看着她的动作,随意地问道:“你被植入了服从类设备?” “主要是记忆力分布管理方面的,服从系统是硬性植入,没达到有奴隶系统的效果,不过要一直吃药罢了。”利夫人头也没回地说。 韦安点点头,他对这类躯体植入设备很熟。 这东西在联邦还是比较常见的,不过只有是军队和大公司才用得起,他们会终生服药确保精神稳定,这类药物属于后期控制,同时也会更易于服从。韦安也吃过几年,当时是为了缓解奴隶系统导致的不适和自杀倾向。 “你丈夫是为叛军做了大量人体实验,被联邦军杀掉的,但那些研究主要是你在做吧。”他说。 “我只是做我该做的事,”利夫人谦虚地说,“亡夫是个有野心的人,在我身上花了不少钱。” 韦安大概能想象这个故事,非常简单,无非就是对一份有潜力财产的非法购买。植入,控制,驯服,奴隶合同,很常见,婚姻丝毫无法改变其本质。 “他对我还不错,我都不记得以前为什么不愿意和他在一起了。”她继续说道,“他知道活不下来,还销毁了所有和我有关的信息,让我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利夫人拉着她朋友的胳膊走过来,当然不能说多粗暴,但姿态如同拖着一个行李箱。完全想不到她不久前还愿意为之去死。 “所以感染不能威胁你,”韦安说,“因为你身上有屏蔽设备。” “嗯,我有个敕免符,”她说,“我在实验中意外感染,先夫曾拿了敕免符的权限纹在我身上,被邪神感染时可以隔绝影响。” “这迷信体系还真是一套一套的,”韦安说,“不光造了个神,还弄了一系列信仰工具啊。” “上面要求的,配套设备要全。”利夫人说。 她又朝归陵说道:“我觉得你们恐怕没法做生物性屏蔽了,这片空间已经被它重点定位了。” 归陵转头看她。 那人之前处理完感染,就没再管这边的聊天。他打开手机,调了个全息屏,查看情况。 地下区外的空间里,有一个巨大而凶险的东西,房间内的感染者显然和其同出一源。 它能清晰感知到这一小片房间,这两者的生物性同步也导致了目前的空间干涉。照之前的计划,他们只要能屏蔽地下室这些人的感染信号,这里和那庞大生物间连接产生的干扰也会消失。 但现在情况显然没那么顺利。 “屏蔽不了?”韦安震惊地说。 他看着归陵,表情有点无助地向他求证。 归陵安慰地拍拍他的手臂,说道:“确实被重点锁定了,有点麻烦。” 韦安按着额头,呻吟一声,本来就打算在这里住个两天,结果业主威胁要投诉,查案子进入封闭式空间,现在都九点了,还下不了班,而且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结束,这小区真是绝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