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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征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看着那个毫无预兆冒出来的长剑主人:“你是谁……” “我是少主的执剑使,舒喻。”对方如此回答着,目光坚定,“我……抓到你的空门了。” 魔龙怒视着二人,胸口剧烈起伏:“废物偷袭算什么本事,你简直不知羞耻……” “不知羞耻?”江子鲤念了一遍这四个字,少年轻笑了一声,“这一年多来,那么多耻辱的事情我都已经见过了,经历过了,我比你更懂什么叫羞耻。” 他终于扬起了头,字字坦然分明,“更何况舒喻是我的执剑使,他就是我的另一只手,有他在的时候,斩龙舞才算真正完整。所以二打一赢你,我不觉得有什么羞耻。” “我败北了?我输了?放屁!”赫征猛地揩了一把嘴角鲜血,他的眼白已经彻底被血雾染透,“狡辩,都是废物的诡辩!你就是输给了我,你和你的吞月剑从来就没有赢过我!!” “没有赢也无所谓。”江子鲤一动不动,双眸注视着那一团团黑雾盘旋缭绕,逐渐没入魔龙的身体。他忽然有了一种放肆的快意,这一刻不用再去做完美凛然的龙玄少主,他也可以像他这个年纪的人一样,在赢了之后能够放肆一点,说出此刻最想说的话。 江子鲤笑了起来。 “赫征,你怎么不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模样?我用丑陋的胜利,来了结丑陋的你,很合适。” 我丑陋?赫征愣住了。 我怎么可能丑陋,我是萩律完美的作品,我继承了战神阴崖最纯正的血脉,我是龙生九子之后的天造的“第十子”,我怎么可能丑陋!! 赫征低下头,抬起了手,他分明看见自己的手指、手臂、手掌……身体的每一寸都在逐渐不受自己控制,那些鬼气也不再听从自己的命令,正争先恐后的啃食着自己皮肤,污染自己引以为傲的血脉。 ——我正在被鬼化?! “不可能、绝不可能……”赫征嘴唇颤抖,第一次露出了如此惊恐的表情,“这和说好的完全不一样,我不能在同归之前被鬼化,不然的话我就不能……!” 他语无伦次,用尽最后的力气朝着上空伸出了手,魔龙嘶鸣长啸:“父亲,为什么同归仪式还不开始,为什么还不让我和您一起前往永世——” 他的话语被剑锋截断。 “龙玄祖训,见鬼物,当立斩之。刚刚你不是,现在肯定你是了。” 赫征赤红瞳孔霎时凝固,那只抬起的手重重摔了下去。 咚。 江子鲤保持着这个姿势,直到确定对方已经被祓斩,才从魔龙不再跳动的心口一寸寸抽出吞月,剑锋上鲜血簌簌而落,不过眨眼间又变回雪白无暇。 舒喻走上前来:“少主……” “我没事。”江子鲤最后看了一眼魔龙不瞑目的脸,转头向江颐二人走去,“你们怎么样?” “我小伤而已!”江颐马上表示自己毫无问题,甚至有些兴奋地用另一只还能活动的手拍了拍一旁的景颉,“倒是这个高个子厉害得很咧!一开始他还被那个魔龙欺负得满地打滚,后来我受了伤,都是这个高个子在护着我!” “虽然保护的时候也在满地打滚,但还是很厉害的!”她强调道。 景颉:“……” 既然江颐都这么说了,江子鲤便转看向景颉,向他行了一礼,郑重道:“景同修能舍身保护了舍妹,在下不胜感激。将来景同修若有需要帮忙之处,龙玄必鼎力回报。” “……” 能受龙玄少主一礼,景颉感觉自己仿佛活在梦里,他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慢吞吞地点了点头,“哦,不客气。至于要帮忙的地方……” 景颉飞快地看了江颐一眼,“能不能帮我介绍个对象?我只缺这个。” 江子鲤:“……”果然他还是和沈蕴身边的这帮人完全合不来。 四人略休息了片刻,见舒喻帮江颐和景颉粗略处理好了伤口,江子鲤便要提剑离开,他走了几步,忽然见景颉蹲去了赫征身边,不由皱起了眉:“他已经被我祓斩,你还在看什么?” “我不是在看他,我是在想他刚刚说的最后一句话……”景颉将视线从赫征的尸体转回到三人脸上,“我在想,有没有可能,这些魔龙并不是来和我们宣战的?” . “原本在庭外的宫同修能出现在天贤庭中,说明祝桃先生设下的障眼幻术已破,”沈蕴也看见了头顶的那道裂隙,他松了一口气,“你既然说午时时阴崖才会出现,现在午时未到,一切自然都准备和转圜的余地。” 百枝摇头,“除了离开,没有任何生机。” 对方为什么如此肯定天贤庭会覆灭?就算是三百年前的龙染之战,也只是因为魔龙骤然来袭,让神州措手不及,才会大片失守,如今就算乾炎背叛,天贤庭也应有一战之力,再等到神州各宗支援,绝对不至于…… 沈蕴愈发狐疑,他脑中思绪流转,忽的想起一事,“说起来我还有一个问题一直忘了问你。” 他指向地面那位昏迷的倒霉同修,“他跟我说,他偷听到你们魔龙之间的谈话,里面曾经说过‘仪式’这个词,”沈蕴蓝眸定定看向百枝,“什么是仪式?” 他其实心里已经隐约有了一个答案,但他需要对方一个确切的答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