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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他四处打听一圈,并没有寻到沈丹成的踪迹,倒是听了一堆关于白子妖道的传闻。 “就是那个不管什么天气都打着把伞的怪人?”有人道,“没见过。” “你被先生分到和沈丹成一组上丹方课?”有人道,“那你完了。” “悄悄告诉你,白子都有股邪气,离得近了会倒大霉,”有人道,“你可记得带好防身符箓。” …… “你找沈丹成?那你不用在教舍这边找了,他经常不来上课,没准还窝在院舍里呢。”问到最后,终于有个人给沈蕴指点了个方向。 “唉唉我早知道这人不靠谱,丹方课就不该和他一组!炉子全是我一人照看的!总之谢谢同修,我去他院舍看看!”沈蕴一脸痛心疾首地道着谢,人已一溜烟窜出老远。 十三院和沈蕴住的七院就在一条路上,沈蕴才要往小径上拐,突然竹林里冒出一个持着木棍的鹤院同修朝他直摆手:“别走这里!绕路绕路!” “怎么了?” “有同修说在路上见到蛇了,我们正在找呢。” 沈蕴皱眉:“蛇?这个时节怎么会有蛇?”倦林峰一到春夏时的确多虫蟊,院舍都得贴上驱虫符箓,但这会还是冬天呢。 “谁知道,估计冬眠被惊醒了吧。”同修摆摆手,“也不知道有毒没毒,你要是去院舍的话就从十九院那边走吧。” 被这么一耽搁,沈蕴晚了半刻钟才抵达十三院。一座院舍里有三间宿舍,共住有六人,门牌上都会写着每个房间的主人,所以沈蕴进院后很快便找到了沈丹成的住舍。让他意外的是,这间住舍门口只在右边挂着沈丹成的名字。 沈蕴撇撇嘴,先去了沈丹成宿舍门口——大门落着锁,像是出去了的样子。他又推开左边房间的窗缝,往里扫了一眼,里面的陈设除了一桌一席一床榻一书柜之外再无旁物,而桌案上肉眼可见地积了一层薄灰,显然并无人居住。 那么沈丹成还会去哪? 眼看午休时间即将结束,沈蕴还得赶回去把外套还给燕也归,他这趟依旧一无所获。 之前两次我都是在晚饭时候得到沈丹成死讯的,那我如果赶在晚饭前再找一轮的话应该也来得及?只是这样的话最后一节课估计得偷溜出去,到时候得挑个靠后门的位置…… 沈蕴一边往山下走,一边想着些有的没的,而在脑海的更深处,又有一个声音在提出疑问——你为什么这么笃定沈丹成今天又会死去? 你又为什么如此确信天贤庭有“沈丹成”这么一个人? 沈蕴停下了脚步。 因为他在山脚下看见了此时不该出现的人。 “沈蕴……” 柴成周带着他的跟班,朝少年露出一个无比恶意的笑容:“被我抓到了。” “……”沈蕴抿紧了嘴唇。 “看不出啊,你这小白脸穿他们鹤院的衣服还挺人模狗样的,”柴成周咧嘴笑着,一步步走到沈蕴跟前,“你说我要是告诉剑范,他会怎么处置你?恐怕不是绕着山跑两圈就能解决的了的吧?” 沈蕴瞥他一眼:“你想怎样。” 柴成周指指地面:“没怎样,你跪在跟前磕三个响头求我,我就当没看见这事。” 沈蕴站了一会,然后紧绷的肩膀一松,缓缓在柴成周面前矮了下去。然而柴成周还没来及得意,突然只觉眼前一花,他脚踝处陡然一紧,随即又一空,整个人被带着往后栽去——砰! “少主!” 柴成周被这一下绊得猝不及防,午后的炫目日光里,只见那个本该跪下的人傲然俯视着他,一字一字掷地有声。 “你也配让我下跪?”沈蕴冷笑,“你去告诉江夙好了!我倒想跟他好好理论——天贤庭就不该是这个样子!凭什么本该是自由活动的时间我非得这样鬼鬼祟祟的?凭什么你有权利在这里堵我,对我颐气指使?如果他还向着你们这帮只会仗势凌人的家伙,我看他也不配当什么剑范!” “反了天了……你一个废物散修居然敢这么说话,这么对我……”柴成周目瞪口呆,浑身发抖,“愣着做什么,给我打断他的腿!” 话音一落,他的那几个跟班便向沈蕴扑了过来。沈蕴把宽袍大袖的鹤院外套一脱,一个箭步,挺身一拳挥了过去。 要论灵力,他可能不如这些从小天宝灵材喂大的宗门弟子;但要论打架,他还从来没怵过谁。 少年身高腿长,在人群中左右腾挪,出手又异常刁钻,专门往人的肋下侧腹与下颌处击打,人群周旋中甚至逐渐占了上风。眼看沈蕴的腿没被打断,倒是自己的跟班被揍得哀哀直叫,柴成周的那一张方脸几乎要涨成猪肝色。他怒火冲心,手向背后抽出佩剑,趁乱朝着沈蕴直刺过去! 沈蕴只觉身后有一道异样的劲风袭来,他本能地往旁一避,银光从颊侧掠过,飞断了几根鬓发。只是这一避也使自己露了破绽,他下盘不防,被人一脚踹到了膝窝,扑通一声踉跄倒在了地上。 沈蕴还想爬起,又是一下。有人按反剪住了他的胳膊,迫使着他跪在了柴成周跟前。 “你刚刚哪只脚绊的我?” 柴成周用剑指着沈蕴的鼻梁,“是左脚吗,还是右脚?” “……”沈蕴冷冷地看着他。 柴成周没料到他到这会还敢有这种表情,勃然大怒道:“不说的话,那你两只脚都别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