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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锦不得不敬佩乌华的决心与坚强,想像一下亲眼目睹凤北忘了他、甚至攻击他失去理智的场面,他的心就像被人狠狠揪住左右摇晃。 “大体上来说魂主的发疯都是从无法认清自身开始的,一开始是一两秒的恍惚,随着时间推移他们会有一种清晰地‘我是谁’的疑惑。我问过乌月,不仅仅是自我认知不清,还有一种‘我不应该在这儿’的感觉,这种感觉会变得越来越强烈,他们会因为这件事越来越生气,根本没办法自我控制。” 东方锦迟疑地道:“听起来确实很像精神病症状。” “对,但是精神病不传染,乌云乌月勉强可以说处在相似环境中,但是其他魂主可没有相同环境。每位魂主发疯的表现各有不同,他们会对不同人生经历起反应,比如一直得不到恋爱对象的人会特别讨厌情侣,或者缺乏家人关爱就讨厌亲子关系好的人,没吃过好东西的会特别在意美食,但是有个共通点都觉得‘我不应该在这儿,我不是我’,所有发疯的魂主都这么觉得。” 东方锦和凤北都皱起了眉头,这听起来和蜚引起的记忆修改确实有一些相似之处,但是又不太相同。 【也许蜚入侵魂主就是这样的?魂主有抵抗性,所以没办法一次性成功而是慢慢侵蚀?】东方锦问凤北。 凤北回了一个眼神,沉吟不语。 “怎么了?”乌华问。 【你和他说,我想想。】凤北道。 东方锦把蜚出现的事详详细细讲述了一遍,甚至包括逆转石的发现与使用,他确实同情乌华,尤其是把这份境遇套到他与凤北身上后就更加无法无动于衷。 听完了全过程的乌华大为震惊:“前段时间有传言说虚无之地有问题就是这个?” 东方锦愣了下:“你不知道虚无之地的变化?” 虚无之地的变化太大,哪怕不在石头城,其他城市的鬼魂也会知道这个消息。 “我很多年没有去过虚无之地了。”乌华说。 “啊……”东方锦明白了,对魂仆来说虚无之地太“低级”了,尤其是乌华这种上了“年纪”的魂仆更是不会去,毕竟几千年没有任何变化。 “就算如此。”乌华考虑片刻道,“他们的反应也不像是被蜚控制了,而且我非常肯定他还是活人,我是魂仆,如果我的主人身体某一部分或者内脏被替换了我百分百能感觉出来的。” 这一点东方锦也相信,蜚那时候控制凤北时也没敢入侵而是在外面包了壳,甚至不敢控制凤北的思维。 “也许他们不能控制。”凤北猜测道,“对魂主他们缺乏控制力,也无法入侵,只能用欺骗的手段。” 乌华叹道:“这样看来,借您势这件事恐怕不行,不知道您发现了没有,您的势似乎在推动这些东西重见天日,也就是说您的运认为他们重返人间是大势所趋,这太奇怪了,您明明是纯正的人类,您所持有的运不应该违反你的利益。” 凤北手指无意识地敲了下桌面,飘忽的眼神盯着一盘炒牛肉,这代表他毫无头绪。 “也许……”东方锦眨了下眼睛,冥冥中似乎抓住了什么,“我确实是人类,即使死了之后我也是死掉的人,但是,魂主不一定是。” 乌华和凤北同时看了过来。 “那些蜚说过,魂主和他们是一样的。”话开了个头,讲起来就顺了,东方锦说道,“如果他们说的是真的呢?如果这样的话魂主会产生‘我不属于这里’的感觉就对了,因为他们确实不属于这里。” 包间里出现了短暂的死寂,只有外面传来轻浅的服务生脚步声。 “这套理论有个漏洞。”乌华很快平息了心情,“你的运为什么要为凤主服务?按理说你不死不是更好吗?” “可能我死了后运才起作用。”东方锦把双手轻轻放在桌上,“我的运转移给别人的方式是以灵魂制作一些东西,好比做衣服,这些事您知道了。作为人时我有躯壳,运不发挥作用,死了后,如果是普通的死亡,我的灵魂没办法接触真实的东西,运也不起作用。只有我作为魂魄又能接触物质世界,这时候我的运才能起作用。介于我不信教也没有做任何修行,所以最方便的方法之一就是变成魂仆,于是我遇上了凤北,我死了。”他见到乌华想要开口,继续补充道,“而我的运之所以这么安排,也许因为我和凤北是一样的。” 凤北眼神一亮:“啊——” 乌华有些恍惚:“你也有可能是个魂主。” “对。”东方锦道,“我确实从小到大没有见过任何鬼,但是,我成为魂仆后是看不出鬼的,当时凤北还很奇怪,现在回想,也有可能我一直都能见到鬼,只不过认不出来而已。” “怎么可能……”乌华瞪大了眼睛。 “我见到的鬼都正常模样,除非现出鬼相或者做一些不正常的事,比如穿过墙壁之类的。”东方锦笑起来,“不过,一般人如果见到一个在墙上卡了一半的鬼,第一反应会把这个鬼当成卡在墙里的人或者在做什么恶作剧,面对未知人类并不会直接想太多,而是倾向于找一个合理的解释。” 凤北的表情渐渐明朗起来,片刻后有些得意地道:“我收了一个魂主做魂仆啊。” “无法证明的。”乌华打碎了凤北的自鸣得意,“这些都是猜测,我们没办法证明,魂主的产生本来就没有固定的条件,而且也无法验证,所以,即使这个理论听上去可靠我们也没办法证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