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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温暖又潮湿。 舒甜身子逐渐恢复知觉。 她凝视他,微微启唇,哑然:“大人……” 夜屿眼中风云涌动。 下一刻,他忽然将她按进怀里,紧紧抱住。 舒甜微愣。 她在晕倒前,最后一个想起的,是他。 醒来后,第一个见到的,也是他。 一颗心化成一汪水,温温软软,任由他抱着。 只一瞬,夜屿便松开了她。 “方才一时失态,冒犯了。” 夜屿眼中情绪收敛,恢复成平日冷淡的神色。 舒甜怔然看他,有些失神。 这是他见她醒来之后,说的第一句话。 夜屿将手伸手进她膝弯,一把将舒甜抱起来。 她的眼睛和身体,都湿漉漉的,眼波粼粼地看着他,有一丝不解。 夜屿避开她的目光,一声不吭地拿来干巾,将舒甜裹住,放到榻上。 他转身,准备离开。 舒甜却忽然拽住他的袖子,夜屿身形微顿,站在榻前,满地水渍。 “大人要走?”她眼巴巴地看着他,声音沙哑至极。 夜屿指尖微颤,拳头拧紧,又松开。 他淡声:“我有事要办,让秋茗来照顾你。” 说罢,转身离去。 舒甜手中空落落的,有些茫然。 - 一夜过去。 锦衣卫指挥司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所有看守衙门处的守卫,全被换掉。 皇帝御赐的美人——玉娘,忽然暴毙。 死相可怖,双目都无法闭上。 整个后厨骇然一片,人人自危。 然而这一切,舒甜都不知道。 她醒来之时,已经到了晌午。 舒甜只觉浑身都疼,她勉为其难地坐起来,看清眼前陈设后,愣了愣。 这似乎是都督府的南苑客房。 “董姑娘醒了?”秋茗声音温润,急忙走到榻边,扶舒甜坐好。 舒甜有些恍惚,她喃喃问:“秋茗,我怎么在这?” 她垂眸一看,自己的衣服也被换过了,干燥又温暖,难怪一觉酣畅。 秋茗笑道:“昨夜董姑娘被冻坏了,大人将您救醒之后,便吩咐奴婢去照顾您了……姑娘睡得沉,一路从锦衣卫指挥司到都督府,竟也没有醒。” 舒甜微怔,问:“大人他……” “大人将您带回来后,便出去了,想来是锦衣卫指挥司还有许多公务要处理。”顿了顿,秋茗又道:“大人说,让董姑娘这几日好好在都督府修养,莫要再去司里了。” 舒甜抿唇一瞬,微微颔首。 秋茗见她有些失落,便宽慰道:“董姑娘别着急,大人办完公务,一定会回来看您的。” 舒甜面色一红,小声道:“我不急……” 两人正说着话,门便被人一把推开了。 两只白嫩的小手扒在门框上,添儿一双眼睛圆溜溜的,一见到舒甜,立即笑得弯了起来。 “舒甜姐姐!”她十分兴奋地奔过来,还抱着一个小小的布兜子。 舒甜见到添儿,也有些惊喜,虽然她还有些虚弱,但笑容不减:“添儿。” 添儿歪着头看了看舒甜,道:“夜屿叔叔说得没错,舒甜姐姐果然病了。” 顿了顿,她又道:“夜屿叔叔让添儿不要来吵你,但你自己醒了,不算是我吵的吧?” 舒甜忍俊不禁:“不算,添儿很乖。” 她轻拍一下床边:“坐下,陪姐姐玩一会儿罢。” 舒甜见到添儿,便想起那个瓷娃娃,早知道一起带来就好了。 添儿打量了舒甜一瞬,道:“姐姐脸色好白,你是不是很难受?” 舒甜勉强一笑,道:“昨夜姐姐去了一个很冷的地方,不小心冻伤了。” 她身上确实有不少处冻伤了。 添儿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她一本正经地从布兜里,掏出一个布老虎,塞到舒甜手中:“给!” 舒甜愣了愣,接过布老虎一看,这布老虎是用彩色的碎步拼的,缝得歪歪扭扭,四条腿长短不一,根本站不起来,两只耳朵耷拉着,完全不对称。 一双绿豆大的眼睛,一个看东,一个望西,像对子眼似的,滑稽不已。 舒甜从没有见过这么丑的布老虎。 “这是你的?”舒甜摆弄着布老虎,笑着问道。 添儿点点头,道:“只要生病,就可以找夜屿叔叔要礼物。”顿了顿,她道:“上一次的礼物是小猪包,上上次的礼物,就是这个布老虎。” 舒甜一愣,疑惑道:“这是你夜屿叔叔送的?” 添儿面露得意:“当然啦!有了礼物,病很快就会好……添儿把布老虎送给舒甜姐姐,你也要快点好起来!”顿了顿,她又补了一句:“好起来记得给我做小猪包。” 舒甜哭笑不得。 她摸了摸布老虎,自言自语道:“怎么会有这样的老虎?” 长成这样居然会被当成礼物,实在是匪夷所思。 “是我求夜屿叔叔缝的。” 舒甜瞪大了眼。 她实在想象不出,堂堂锦衣卫指挥使,拿着绣花针笨拙地缝布老虎的样子。 添儿将布老虎放下之后,便乖乖被秋茗带出去了。 舒甜望着这只丑陋的布老虎,忍不住笑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