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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清逸抬起头看着他：“如果不是我……” “哎呀！”苏元福打断他：“我乐意！行不行，我乐意！我巴不得！你就应该早点告诉我！”他顺手撸了一下苏清逸的头发：“臭小子，都长这么高了……” 过了会儿：“我是不是变矮了，我记得我先前可是标准的男模身材，足足一米九！” 苏清逸：“……” 他是真的无话可说，刚刚漫天的愁绪都这么化作了烟雾，他忽然想：又要这般自怨自艾到什么时候呢。 苏元福都能大大咧咧的不当一回事，难道他就比他更脆弱一些吗？ 他们都怕他多想，哪怕自己受罪了，还怕他跟着担惊受怕。 这对于另一个苏清逸，最开始的那个苏清逸，饱受家庭虐待的那个苏清逸，是无法想象的。 亲人，这两个字，家，这一个字，都在这个时候变得如此沉重，却又如此温暖。 苏清逸搁下筷子，探出半个身子，隔着桌子伸出手拥住了苏元福。 “哎！”苏元福吓得一叫，又不知所措：“这、这是做什么……” 他像块木头似的，没法动弹，却又强作若无其事：“你都多大了，多大的人了，还这么腻腻乎乎的……” 苏清逸松开了手。 苏元福继续碎碎叨叨的，来掩盖他突然泛红的脸颊：“从小就一直粘着我，还以为长大了看着懂事了，结果还这么……” 他顿了一下，话锋一转：“其实也挺好的，在我眼里，你一直都是那小小的一个。” 苏清逸缓缓道：“无论怎么样。”他很少说得这么慢，又这么坚定：“你都是我爸，我养你。” “你养我。”苏元福笑道：“嘿呀，你怎么养我，你不都破产了吗？”他这个倒是记得。 “你都要你妈养呢。”他说：“我看荼蘼那小伙子比你强，等你嫁出去了……” “爸！”苏清逸扬高了声音。 “娶！娶了可以吧。”苏元福立刻变了方向：“你说你们小两口的，两个男的在一起，婚事都不知道怎么办了，谁出聘礼，谁出嫁妆，而且咱们好歹也算是上流阶层了，或多或少也是个人物，荼蘼家的跟我又是世交……” 他一顿：“跟亲家说了没有？” 这一下子，就成了亲家了。 “还没那么远呢！”苏清逸都快要被说得不好意思了。 “远什么，太迟了都。”苏元福觉得这事儿不能算小：“得赶紧的。” 他一下子干劲十足，觉得人生充满了意义：“你不懂，这不是小事啊，我早十来年就在想了……盯了好几个千金，结果没想到找错了方向。” 苏清逸：“……” 见着苏清逸脸上那表情，苏元福试探的：“怎么了？你不乐意？你不打算成家了？怎么能不成家呢！” “可……”苏清逸面露迟疑：“如果又来个什么剧情……” 他说着自己一直担忧的事情，因为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所以轻易不敢妄动，因为怕失望所以什么都没打算做。 他所有的精力都耗在这上头，如果不是苏元福提醒，他都没想过自己和荼蘼的未来。 对于他来言，他的未来好像被迷雾遮掩，处处散发着不详。 可是苏元福却不这么认为。 “那也不能不成家啊，日子还不是要过！”苏元福道：“你自己都说了，昨天怎么说得，咱们有一步算一步，重要的是当下！就当下，你也得过好是不是！” 苏清逸被苏元福教育得头昏脑胀，晕晕乎乎的跑到落地窗前打荼蘼的电话。 “喂——”他张了张嘴，莫名的有种心虚的感觉。 “嗯。”荼蘼那边背景音有些吵闹，他走到一处僻静的地方：“怎么了？” 他说：“我今晚晚点回来，你要吃什么吗？” “不是。”苏清逸听着荼蘼的声音如潺潺流水一般流入新田：“爸问我……” “嗯？”荼蘼的声音一直都是清清淡淡的，但是自从两人坦白心意之后，他的声音就总是微微上扬，像个钩子似的挠着。 苏清逸觉得自己的脸莫名的微微发热：“问我们的事，就是那个……”一直快言快语有话直说的他结结巴巴往外吐着字。 难得荼蘼好耐性也没有催促。 最终他咬了下牙：“我们……我们……什么时候结婚。” 那边半晌沉默，苏清逸以为他不乐意，慌慌张张的解释：“爸想看我成家，他不介意我们之间，他更想我成个家……我也不知道我在说什么，我竟然被他说服了，我知道不是时候，但是……但是……” 他不自主的，就把心里话说了出来：“我想知道，家到底是怎么样的……” “好啊。” 苏清逸没反应过来：“什、什么？” 荼蘼压低了声线，藏着笑意：“我说……好啊。”他低笑两声：“你在向我求婚吗？我答应了。” 苏清逸：“……”他瞬间脸爆红：“我不是……” 他一时不知道自己在解释什么，说了半天也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强烈的羞窘让他想要找个缝隙钻进去。 求婚，天啦！ 苏元福凑了过来：“问问我亲家——” 苏清逸被吓了一大跳，他都不知道自己这尴尬的模样是不是被看见了，一声强烈的谴责：“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