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夜话
张羽过来之后,张秋礼貌的拜见大哥,没有如往日的那般亲切活泼的打招呼,俨然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 只是不知为何,却没有说有什么事,仅仅是闲着随便聊了聊家常。张羽也不在意,觉得这样也不错,一家人没事拉拉家常挺好,随她们去了。 晚上张秋留在府上吃过晚饭才告辞离去,张羽也不担心,因他心疼妹妹,在妹妹和赵云成亲之前便将赵府给搬到自己府门左近,走路也就一刻钟的功夫,况且还有人暗中保护,这里又还是他的老巢,安全自是能得到保障。 晚上,蔡琰的院子里,夫妻二人已经沐浴更衣准备睡觉。四位夫人按顺序一人一晚,轮流来着,却是不偏不倚,今晚刚好轮到蔡琰。 刚准备躺下的张羽,被蔡琰伸手轻轻拉了一下,便侧过头看着她,温柔的说道:“怎么?昭姬有什么话想跟我说么?” 蔡琰却是不接这话茬,轻轻的将头靠在他那宽厚而又结实的胸膛上。过了好一会,才好似梦呓,又似是与人言。 “要是永远都是这般,那该多好!” 张羽不知该如何接话,这能轻抚着她那如瀑般的秀发,好似要抚平她心中的波澜一般! 忽地,蔡琰柔声说道:“羽哥哥,我们就这般,不好么?” 他心下忽地明白了,可能是蔡琰察觉到了什么,温声说道:“昭姬,你觉得我们的生活如何?我们周围的百姓生活得又如何?那么我大汉其他地方的百姓生活的又如何?” 蔡琰迟疑了一下,说道:“有羽哥哥在,我们周围的百姓自是生活的极好的,每次出门,看着街上的行人,脸上洋溢着笑容,我就知道,他们是活得开心,活得满意的!至于其他的地方,羽哥哥有何必去管,他们也不是属于羽哥哥管,何必操那份心思。” 张羽暗道:女人的心思果然不同,只是太过短浅,看得不够透彻。 “倘若大家都是穷人,食不果腹,有上顿,没下顿的,陡然发现一个富翁,家资巨万,你觉得他们会如何做?” 蔡琰想了想了,说道:“既然这个富翁家资颇丰,分出一些接济一下这些穷人,不是很好吗?” “人呐,总想着不劳而获,就不能凭着自己的双手去创造属于自己的财富吗?即便是这次接济的穷人,那下次呢?下下次呢?下下下次呢?……难道富翁的钱就是平白得来的,就应该接济穷人吗? 而如今的我们就好像这个富翁,其他的州郡,就像那些穷人,难道我们就应该把我们下边的这些百姓的东西拿去分给其他人吗? 我们没有那个权力,也没有那个义务。就算你分了一次,又分第二次,要是下次不分,人家反而觉得你不是好人,觉得你就应该分他们一份。 而我们的百姓们,哪一个不是靠着自己的双手去创造的财富,即便是我们分给种子,家畜幼苗,我们实际上都是收了税的,粮食要交粮税,买卖东西要交商税,家里的男人还要进入军队拼杀,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丢了性命。 是,我们是有给士兵发饷银,可是那点饷银不是他们应得的吗?他们冒着生命危险,难道不应该有饷银吗?牺牲了的士兵,难道那点抚恤就能换回他们的生命吗?不能,尤其是他们的亲人该是多么的伤心。白发人送黑发人,妻子没了丈夫,年幼的孩子没了父亲,这是多么悲壮?” 缓了缓,继续说道:“再者,你看,如今的大汉已经垂垂老矣,随时可能逝去,整个大汉将陷入战乱,我们身在其中,如何能够幸免,你不想打别人,别人也会想着找你麻烦。 唯有迎难而上,尽快结束战争,恢复一统,方能使得天下百姓安定。哎,算了,不说了,我脑子有些乱了,不该和你说这些……” 忽然一根如葱般的玉指轻摁在张羽的唇前,不让他继续说下去。 “羽哥哥,我也懂,只是,不想你离开,担心你会受伤。”心底还有句话没说,那就是担心他也像那些牺牲的士兵一般,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牺牲了。 张羽轻展猿臂,将蔡琰搂在怀中,不再说话,无声的安慰着她,说得多了,反而会担心,不如不说。 过了一阵,蔡琰那翻滚的心底终于平静下来,抬头看了一眼自己的丈夫,说道:“羽哥哥,你可知道今天小妹过来是为了何事?” 张羽心底说道,来了。脸上不动声色的说道:“哦,有什么事吗?我还以为她这些日子长进了,知道好长时间不见,过来陪哥哥嫂嫂聊聊天呢?没想到居然也是有事才找来了?呵呵,还不敢当面说,非得要你传话,真是胆小。” 蔡琰闻言翻了个白眼,好是诱人的嗔到:“羽哥哥!” 幸亏张羽现在境界高了,能稳得住,但也假装投降,说道:“好好好,是羽哥哥的错,不该这么说小妹。说吧,什么事,竟然还要你来说,我听着呢!” 虽觉得羽哥哥这么说只是随口说说而已,并没有什么恶意,但总觉得不太好,于是严肃的说道:“羽哥哥,其实小妹过来只是想要亲上加亲,但又不好意思直接跟你说,才让我转述。” “啊?你说什么?”张羽一时之间竟没有反应过来,不由有些惊讶,旋即就明白了这话的意思。 只是他的思想还是前世的思想,虽然不排斥一夫多妻,但也没有干涉子女恋爱的想法,也略带严肃的说道:“这个事,还是算了,儿孙自有儿孙福,他们愿意娶谁、嫁给谁凭他们自愿,我们就不干涉了。” 蔡琰闻言有些诧异的看着他,没想到他居然会这么说。 “不过,等他们稍大了点,可以让他们多在一起玩耍,上学也可以一起上嘛!呵呵”张羽觉得自己这么做应该算不上是父母之命了吧,就看他们各自的本领好了。 又听到他接下来的这话,蔡琰翻了个白眼,直接侧过身子,睡觉了,不想搭理他了。 张羽‘嘿嘿’一笑,魔爪抚上玉山,勾起了天雷地火,一阵云雨之后才双双睡去。 …… 次日,征北将军府上,议事厅,这个时候已经有不少人到了,先是寻到贴有自己名字的位置,接着才和同僚聊起天来。 对于这次忽然接到开会的消息,大家心里都是好奇的,到了议事厅又发现座位不少,看来是一次全体会议,想必是有大事,那就更好奇了。 程普、韩当二人没有如历史那般远走江东,却依旧成为了一对好友,加之同在水军,时常交流切磋,感情颇深。 这会这两人也到了,只是水军多是在海上或是海边,熟悉的人不多,也就最开始在陆军的时候认识几人,这会都没到,两人便在一边聊着天。 “德谋,你看,今天似乎是所有的同僚都要来,你说,主公是不是有什么大事要说,不然怎么会把所有人都请来了?你说是吧!” “义公所言有理,我估计很快就要有仗打了,就是不知道有没有我们水军的份!” “哦,德谋何出此言?难道从哪听到了消息,你这样可不太好,有了消息也不和老朋友说说,一个人独享,不太好,不太好。”说完,韩当一副你伤了我的心的模样看着程普。 程普略带得意的苦笑道:“你就知道拿我开涮,我哪里有什么消息,只是猜测,先前有次喝酒听甘都督说是我们要扩军,我才这么认为的。你想啊,要是没有仗打,主公怎么会突然就有扩军的想法呢?先前虽然扩大了预备役的规模,可是一直没有听说有扩军的消息,如今不仅听到这个风声,加上这次主公忽然召见我们所有人,我看哪,是八.九不离十了。” 韩当闻言抚须沉思了一番,大感就是如此,“嗯,有道理!德谋,好啊,你听到扩军的消息也不告诉我,独自一个人高兴,不行,你得把主公给你的好酒好茶分我一点!不然……” 程普这会哪还有得意之色,满脸的苦涩与无赖:“哼,谁叫那天叫你喝酒你不去的,现在倒怪起我来了,真是!门都没有,一点都没有!再说了主公不是也给你好久好茶了吗?” 韩当苦兮兮的说道:“还不是前些日子我手下有个舰长娶亲,他无父无母,只有爷爷还在,但又不良于行,下边虽说有两个弟弟,提亲这事肯定不成,就找上了我。我一琢磨吧,就把主公给我的好酒好茶分出一半做了聘礼,帮他提了亲,这才成了事。可想而知,我剩下的那一半的酒啊茶的,肯定是不够等到下次主公给我们发酒发茶了,所以……” “好吧!看你这么可怜的份上,就分你点吧!”程普假装豪爽道,心里却在滴血。可是自己好兄弟又不能不顾,只能忍痛分他一点。要说起来这也是张羽给害的,喝了这好酒好茶啊,其他的酒啊茶的,入口不是那个味,下不去口啊!要是没得喝,还不得难受死。 这也难怪,作为将领,除了高顺这个怪胎,有几个不喝酒的,大多都是酒坛子,像张飞、关羽之类的更是酒中的豪杰。 就在他们说话聊天的功夫,陆陆续续的人差不多要到齐了,就差张羽和军部参谋处,以及行政部的几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