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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护历史的第十七章

    jungle与鹤见有没有仇太宰治不是很清楚, 但他知道,面前的折原临也一定不是jungle真正的核心成员, 要知道,jungle就鹤见的事与他们港口黑手党可是合作甚欢。

    嘛,也算“相谈甚欢”吧。

    巨大的落地窗前,比水流与森鸥外相对而坐, 面前是黑白分明的国际象棋。

    棋盘上棋子漫不经心地走着, 比水流撑着下巴,指尖象棋晃啊晃百无聊赖的模样。

    森鸥外笑了声,“流是在担心那份礼物鹤见翔不喜欢吗?”对于比水流请自己转交的东西他并不清楚里面是什么,但是隔着很远他就能感觉到透过无数隔离封印浸透而出的血腥气。

    浓烈的让他猝不及防的初闻之下差点呕吐, 那可是比千万人战场上的血气让人更难忍受的味道。

    太过危险,想必不是什么好东西,就算是好东西也不是人人都能掌控的。

    “嘛——”比水流看着棋盘上的局势, 扔下手里的棋子干脆利落的认输, 不再做无谓的挣扎, “那东西, 我是觉得控制在自己手里比较好, 但是我们家小公主觉得我的能力不够会被反噬。”

    他耸耸肩, “所以送人了。”但是他不想让鹤见翔知道是他送去的, 所以才有了太宰治转手的那一幕。如果可以的话他根本不想和鹤见翔有任何接触,他知道, 那个人与自己站在天生的相反面, 他会一点一点把自己的东西夺走。“我们家小公主的命令, 我一向是没法拒绝的。”

    包括自己胸腔里正强力跳动着的心脏,最终也是会被夺走的。

    比水流侧首望去,爱花正在百目鬼和猫太郎的守护下与爱丽丝玩在一起,两个身高年龄相仿的女孩子举着漂亮的裙子在彼此身上比划着然后不知道说了什么笑作一团。

    阴影处,那双金色的眸子里有金色的阳光熠熠生辉,眸子里倒映着金发的爱丽丝,她的笑颜清晰可见。

    但是比水流知道,鹤见翔也知道,她的眼窝里空空荡荡,没有眼珠的存在。

    ——因为那双眼珠,现在就在比水流的身体里面担任着他心脏的功能,回应着他血液里的热度,随着他的欲.望一起跳动。

    “确实是这样没错,我也拒绝不了爱丽丝。”森鸥外见比水流看向一起玩闹得女孩们,轻声道,自己也跟着望过去。“毕竟女孩子们这么可爱啊。”

    比水流注意到森鸥外眨也不眨的视线,明知道爱丽丝只是森鸥外的异能力却还是想说:“初到横滨就听人说森先生是个萝莉控,难道说这是真的吗?”脸上还带上了似真似假警惕的神色。

    森鸥外像被人踩到痛脚一样跳起来,“怎么可能,我只是,只是单纯的喜欢可爱的孩子罢了!难道流你不觉得小孩子都是天使吗!?”

    比水流轻笑一声,“或许吧。”

    无论是森鸥外还是比水流都没把现在彼此表现出来的模样当真,他们心知肚明要是当真的可是会吃大亏的。

    在junglr几乎将横滨本地科技产业挤压殆尽,无数市民失业,大量人口外流,gdp持续下跌的情况下,横滨政府终于忍不住派人联系了比水流。

    这样的人,怎么敢小觑。

    比水流感叹道:“有些出乎我的意料,我还以为出手联系我的会是政府方面。”

    “嘛嘛,别这么说。”森鸥外弯起眼睛,“毕竟都是为了横滨嘛!”

    作为国际港口都市,这里不仅承担了出口贸易的功能,因为历史遗留原因被政府划分了一个重要职能,那就是异能力对外出口办事处。

    国外的异能力者想要进入日本必须经过横滨,不然一旦触及到其他地区的防线,轻者驱逐出境,重则当场击毙。

    当然,横滨也一直承担着防御外来异能者的入侵。

    也因为这个原因,横滨一直处于混乱之中,不管白天黑夜都能听到枪声,都会有人死去。直到有人提出了一个构想,白天的横滨由政府接管,黄昏由武装侦探社接管,夜晚由港口黑手党接管,这就是飘荡在这个城市上空的,无时无刻不在执行的三刻构想理论。

    三刻构想实现之后,横滨虽然比不上其他地区的和平但也比以往毫无秩序的混乱好上太多了。因此某种程度上,政府,武装侦探社,和港口黑手党的地位是一致的,只有合作与否,没有绝对的命令。

    毕竟这是一座政府,侦探社,和黑手党共同治理的城市。

    森鸥外露出无奈的表情,“流的集团太厉害了,现在横滨可是被闹得一片混乱呢,我的生意也受到了不小的影响。”

    比水流:“那也是因为你们对当地企业保护太过了,让他们经不起一点风浪,这不过才起风而已他们就已经触礁而亡了。”

    “幼苗只能细心呵护,等到它们成长起来,我们就能撤掉篱笆让它们放心的成长了。”似乎对比水流口中的更大的风浪毫无兴趣,森鸥外双手托腮,对比水流笑了笑。

    “真的没兴趣吗?”比水流笑起来,眼睛里闪动着诱惑的光,“森先生不觉得吗,黄金之王,这个家伙坐在这个国家最高的位置上已经太久了,久到让人想要试试伸手将他拽下来的感觉。”

    “要知道,他已经老了,老得已经坐不稳那个位置了。”比水流张开握紧的拳头,像在释放紧握在里面的权利,“你不想试试吗,那个位置。”

    “手握无上权利,就连首相都要退让一射之地,这个国家,任你施为。”

    森鸥外拢拢衣领起身走向旁边的女孩们,“听起来很让人心动啊,我会好好考虑的。”

    但是比水流知道,这是拒绝的意思。

    比水流眨眨眼,带着脸上未曾改变的微笑若无其事地回归原本的话题,“让我撤出横滨,可以啊。让政府亲自和我谈,我想我要的东西即使是港口黑手党也很难满足。”

    比水流与爱花百目鬼离开之后,森鸥外长久的坐在书桌后面,夕阳昏黄的光从落地窗洒进来,落了一地金黄。办公室几乎都笼罩在一片温暖里,只除了首领所在的书桌位置,仍旧盘桓在阴冷黑暗中。

    “怎么了,林太郎?”爱丽丝坐在书桌上问。

    “真心动啊。”他叹气,“将这个国家随心所欲的捏成我喜欢的模样。”

    “只是,我到底是个士兵。”

    比水流牵着爱花走在路上,人流拥挤,他将她抱在臂上,女孩举着微微融化的冰淇淋递到他的嘴边。

    比水流咬了一口,终于还是提出心头缠绕成一团的问题:“爱花,你想拿回你的眼睛吗?”

    “嗯?怎么了?”

    比水流理了理混乱的思路,调整语言道:“你看,几年前我和你走在一起,别人以为我们是朋友,现在我们走在一起,别人以为我们是兄妹。”猜得早熟点的,可能还会以为爱花是他的女儿。

    手指轻轻梳理爱花的头发,夕阳里,她似金似银的发色更添了几分暖色。“我只是想象不出来有一天我已经垂垂老矣,你却还是现在这副模样,我,我想看看你长大后的样子,我想陪你长大。”

    “而且,你把眼睛放在我这里,鹤见……你哥哥没说什么吗?”

    爱花拍拍比水流的前额,困惑又苦恼:“小流一天都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啊。”

    “我哥哥呢,是非常尊重我的,他不会去质疑我的任何一个决定,只要是我想做的,他都不会阻止,所以小流不用担心哥哥反对。我是自愿把眼睛放在你这里的,我知道有德累斯顿石板的力量你不会死,但是只是活着和现在这样能跑能跳的会一样吗?”

    “至于你说的长大,嗯——”爱花思考了一秒钟,果断说,“我觉得就算把眼睛拿回来了,也不一定会长大啊!”

    她跳下来在比水流面前转了个圈,白色的连衣裙像一朵百合绽放,“要长大单凭我的力量是做不到的。”毕竟构成现在这个灵体已经耗费了她大部分力量了。

    比水流一瞬间握紧了身侧的拳头,又在和爱花对视的时候松开,他蹲下身,平视爱花:“要怎样,要怎样才能拥有更多的力量。才能让你长大。”

    爱花笑起来,她歪歪头,天真无邪的眸子倒映着比水流紧张的模样,一字一句:“小流想凭自己的力量让我长大吗?不可能的哦,小流太弱啦!”

    “小流觉得现在的你强吗?德累斯顿石板给与的力量你完全掌握了吗?明明处于更高的层次,可站在我哥哥面前,只需要一瞬间,你就会被夺走性命。”

    “直面妖鬼,神明,你根本没有一息胜算。”她抬起眼睛,看着比水流惨败的脸色,眼神移向他身后,“就算是小爱,只要她想,就可以轻易结束掉你的生命。”

    比水流蓦然回头,身后有只转动的眼珠发出“咕叽咕叽”的声音,他来不及升起防备,对上它的一瞬间便陷入更深更沉的黑暗,等他挣扎而出时,太阳已经退出地平线,夜幕接管了整片天空。

    爱花坐在他身畔,冰激凌已经吃光了,正无聊地晃着小腿。见他醒来,便送上一枚甜甜的笑。“比我想象的快呢,我还以为小流需要更久的时间。”

    “毕竟小流太没有防备心了,谁来都能轻易杀掉呢╮(╯▽╰)╭”她似乎很头疼,摆出一副无奈的模样。

    比水流扶着额,耳边剧烈的心跳如擂鼓,血液沸腾着,身上气息一片混乱,无尽天穹之上有什么东西若隐若现。良久才缓过来,他拂去额上的冷汗,将爱花抱在怀里慢慢融入人群。

    路边深巷里,他听到有人求救的声音,只响了短短几秒钟就彻底消失了。

    他没有管,他只是抱着爱花,感受着她传递过来的淡淡温度,感受着心脏一下一下强有力的跳动。“我想变强。”

    强到自保,强到保护你,强到——让你长大。

    爱花抱着他的脖子,“那就去找我哥哥吧。”

    爱花微微笑,夜风吹凉的脸颊贴上他的,“只要是小流想做的事,我都会支持你,只要是我想做的,我哥哥都会支持我的。”

    然而比水流知道,鹤见翔想做的,爱花更会无条件支持。

    想起针对黄金之王与非时院的计划,比水流轻笑一声,丝毫不在意以往耗费的无数心血,轻而易举地就将它pass掉。

    毕竟有了更想做的事,之前的那些想法就不必再放在心上了。

    暂且不说鹤见家族与非时院林林总总的合作,最大的原因不过是因为对鹤见翔而言,黄金之王活着的价值远比死掉更大。

    比水流不敢赌爱花心中自己与鹤见翔的分量,他不想将事情推到那个地步,逼她站到自己或者他哥哥身边。

    因为他知道,很大概率自己会是被抛弃的那一个。

    他没有一刻不在嫉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