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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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耳垂被他手指碰到,钱玉嫃要躲,就听他说别动。 “干什么呀?” “让你别动。” 谢士洲打开漆雕圆盒,取出那对儿淡粉色的珍珠耳钩,仔细给她戴上。就在钱玉嫃反手摸耳垂的时候,他厚着脸皮将换下来那一对揣进自个儿怀里。 钱玉嫃摸够了才想起来,扭头去看他:“我的银镶玉呢?” 某人恬不知耻说:“想要粉珍珠就得拿银镶玉来换,你还想白拿不成?” “那本就是我的,这个是你送给我的。” “是啊,可谁让你退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妈呀我太甜了ovo 第21章 女儿出去时还戴着一对银镶玉耳环,回来就换成粉珍珠,乔氏看在眼里,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朝钱玉嫃伸出手,把人引到身边坐下,问:“心结解了?不埋怨娘了?” 钱玉嫃像装作平常的样子,可微微上扬的唇角出卖了她。 乔氏拍拍她手:“娘跟你说话呢,不理会啊?” “您明知道……” “好吧好吧,你脸皮薄,我就不逗你。谢士洲人呢?” “都已经说清楚,他当然回去了。” 乔氏挑眉:“就回去了?他不等你爹回来?” “等我爹?” “是啊!你看看你心意明了,你二人也捅破了那层窗户纸,他不去求你爹把女儿嫁给他?” “还没说一定要嫁给他呢!” 乔氏看她就好像看一只神气的雀鸟,都在枝头上跃起来了,嘴呢还是硬的。“也行!我晚点跟你爹说,让他不准贸贸然答应。” 乔氏说完,就看见女儿娇艳艳的小脸一皱。 她噗哧笑了。 “傻女,娘逗你的。” 这头钱玉嫃母女在房里交心,那头谢士洲还算稳重的出了钱家们,待坐上轿子,他方才露出志得意满的神态来。 来那一路沉闷得很,那时想着是不是继李茂之后又来了陈茂张茂,或许钱玉嫃有着落了,想彻底同他划断才会将礼物退回。 他是破釜沉舟来的,哪怕被说成卑鄙无耻也好,无论如何都想挽回。 谁想这背后是个误会? 谢士洲白着急一场,他却一点儿也不恼怒,想到因这误会心上人就此开窍,在他面前显露出那么动人的情态,他都想去谢谢钱夫人。 等轿子抬回去了,四喜掀开轿帘请少爷出来,发现人还在高兴。他不清楚少爷同钱小姐在厅里谈了什么,只知道人沉着脸出门喜盈盈的回府:“您这是得偿所愿了?” 谢士洲没理会他,从八福那边接过手炉,拿着往宁寿堂去了。 见庚子之前,谢士洲就在宁寿堂里吃茶,他那会儿还说去去就回,结果一去一个多时辰。冬日里天黑得早,加上老太太眼神不好,才不过傍晚,她房里已经掌上灯了。 谢士洲沿着抄手游廊过来,在扫院子的小丫鬟看见她,喊了声三少爷好。 接着便有大丫鬟出来一探究竟。 “还真是您!” “老太太一直等着,三少爷可算是回来了!” 这是老太太跟前的迎夏,属一等丫鬟,是个模样俏嘴甜会逗趣儿的,称得上是宁寿堂里的得意人。她刚才和知春一起劝老太太吃了点汤羹,想说三少爷最不定性,让其他事绊着兴许回来晚了就不过来……这当口,人竟然到了。 老太太方才还没什么精神,这会儿中气足多了,扬声问:“是洲洲吗?” 谢士洲从迎夏身边过去,穿过外屋,绕屏风进去里间,他径直走到祖母那方去坐下:“想也知道是有事耽搁了,您还等着?” “坐好,我有话问你!” “您问啊。” “前头来找你的是谁?” 谢士洲想想,说:“是钱家的。” 老太太立马来了精神:“还真是啊?那头出啥事了?刚才有人告诉我你是黑着脸走的。” 谢士洲洋洋得意,他让老太太附耳过来,在她耳边嘀咕说:“您要添孙媳妇儿了。” “那是好事情啊!”老太太再也坐不住,她撑着小茶几从罗汉床上下来,在房里踱了两步,想起来吩咐知春,“去把太太找来。” 谢夫人过两刻钟到的,本以为老太太是临时有安排,过来一看,小混蛋也在。 “又闯祸了?还是怎么?” 谢士洲扭头不搭理她,边上老太太啐了一声:“你当娘的就这么看你儿?” “难不成还能有好事?” “有啊,当然有,你儿子把人家姑娘追到手了,找你来商量提亲下聘的事。” 本来老太太跟谢士洲一左一右坐在罗汉床上,两人中间隔了张小茶几,谢夫人是站着的,她一听这话便坐去谢士洲身旁,拽着儿子问前因后果。 谢夫人是真没想到,前头听说那姑娘是铁石心肠,反正你追任你追,感动一下都算我输,咋的突然铁树开花了? 这事想想都有蹊跷,不是当娘的看不起他:“老三你没使手段逼人家吧?” “娘这么看不起我?” “不是看不起你,哪有姑娘家昨天还冷若冰霜今儿个态度就软化下来的?要说没因由我绝不信。”反正以权势相胁这种事谢夫人见多了,老爷这么干过,她娘家父兄也常常这般。 要不咋说是当娘的? 她对谢士洲有些了解,只是不够。 若是一件玩物,他看上了是会想法子让人主动送来,可钱玉嫃不是玩物,她是活生生的人,是谢三少爷的心上人。 “她从前不开窍,这两天出了些事,忽然明了心意,事情自然是水到渠成。” 谢士洲没说得太明白,谢夫人还是高兴,说这样好!“她心甘情愿嫁过来是最好,强扭的瓜毕竟不甜。” 老太太高兴老半天了:“你看年前能不能下个聘?” “是不是太赶了一些?下聘之前要请媒人去提亲,拿了生庚八字还得问个吉卦,问得吉卦又要准备下聘的财礼……再两旬就过年了,咱府上原就有许多事,里里外外要收拾一遍,还要准备年货,且要给三亲六戚走年礼。对了还有……” 谢夫人没说完呢,老太太打断她。 “你说这些能比洲洲的终身大事要紧?过年要操办那些交给两位孙媳,让她们练练。” “您这话说的!我是他亲娘,还能不上心他?不管怎么说要在年前下聘都太仓促,先要有吉日,即便有,准备财礼不要点时间?我们这头要准备财礼,她那头不得开席宴客?谁家大定不是锣鼓喧天?总不能悄无声息就把事情办了?这要是提到年前,不光是咱们赶,钱家能忙昏头。” 下聘当日,男方把财礼抬去女方家中,女方要开席宴客。 这是谢钱两府结亲,蓉城这边有头有脸的恐怕全都要到齐了,那席面不讲究吗?还有他们家姑娘,那天穿什么衣裳佩什么首饰,不讲究吗? 老人家着急,谢夫人要稳得住些,提议说:“年前定下,等开了春再择个好日子下聘,您看呢?” “你都安排好了我看什么看?”老太太扭头瞧向孙孙,“洲洲你有什么想法,一并跟你娘说了。” 谢士洲长期夹在两尊大佛中间,早习惯了,他道:“我不操心,我娘就只生了我这一个,委屈谁也不会委屈我的。” 谢夫人高兴起来:“可不是吗?我当娘的做什么不是为了他?” 当夜,谢夫人翻来覆去睡不着,次日清晨便让管家请官媒婆来,两人商议了小半个时辰,媒婆查过官历说两天后日子不错,准备好,那日上门提亲。 这时候,钱老爷也从太太口中听说了女儿跟谢士洲的事。 钱老爷一头雾水:“你昨个儿说去试探一下,转身告诉我咱姑娘跟他互许终身了???” 想起那出,乔氏依然哭笑不得。 “你不是想知道她心里有没有谢士洲?我就告诉她谢夫人娘家侄女在谢家小住,谢士洲带她游园赏景呢,两人处得不错。咱姑娘听了就生气闷气,午膳都没用几口,晚点闹着要把前头收到的生辰礼物退回去,半下午那会儿谢士洲过来了。我是不知道他俩说了什么,不过你姑娘是什么脾气你总该清楚?她一方面心意明了,又听说那是误会,自然而然跟人通了心意,都通了心意谢家还能憋得了几天?” 钱老爷捂着胸口缓了半天。 “算了!女儿养大了总要让那些臭小子叼走!不是谢四洲还有谢五洲!” 乔氏听着好笑。 钱老爷有意见了:“夫人你还笑得出来?” “有什么笑不出?我替自家姑娘高兴,谢家这个其他不说,对她真的非常用心。我们嫁人本来也不是指着条件最好的选,还得选个会体贴的,他心里装着嫃嫃,舍不得她吃苦受罪就能为她撑起片天。” 钱老爷还是那话:“家里越是富贵,底下涌动的暗流越多。要是可以,我真不想女儿嫁去他家。” 乔氏递去一碗热茶,让喝一口。 劝道:“何必为了后事忧虑,今后会如何有几个人算得到呢?” 像马家,往前数二十年谁知道他们是谁?是马老爷有本事,说发家就发了家。乔氏知道老爷是怕谢大谢二不安分,担心谢老爷年迈之后他们兄弟内斗。 这种事,谢老爷就该想到,他不替儿子划分清楚,难道由他们自己去争? “我啊,只知道女儿中意他,回头谢家上门提亲,你仔细听他说说,别看人横竖都不顺眼直接给他轰了。” …… 即便料到提亲的很快要来,官媒婆随着谢家人登门时,钱老爷还是觉得没准备好。 再没准备好他还是喊着谢士洲问了,问他有些什么觉悟?凭什么站在这里?假如这门亲事说成钱玉嫃成了谢家媳妇,谢家当如何待她?…… 有些问题听着像刁难,可站在钱炳坤的角度,你想要我的宝贝,连这都应付不了我凭什么将她托付给你? 别看谢士洲平时油嘴滑舌,说正事的时候还是规矩。他给的许多答复未必是钱老爷心里的最佳,可他有他的诚意。之前他跟谢士新来钱家订茶叶时同钱炳坤同桌吃过饭,那顿饭后钱炳坤就想,坊间传言不可尽信。 看他对家里生意不太上心,脑袋却并不愚,若能早日收心跟他爹好好学,未必不能扛起重担。 这么想着,钱炳坤又问:“你日后有什么打算?” 乍一听见,谢士洲还不明白他指的是哪方面。钱炳坤就直说了,问他成亲之后想做什么?像大少爷二少爷那样为家里做事,还是有其他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