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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她普普通通的成绩,根本没有进入这所精英学校的希望。那么路修斯是什么意思? “小乖呀,吃饭了。”路雪阳的呼唤把迦离拉回现实。 路雪阳的厨艺和家务能力一样差劲,把餐桌上的书推开,两人开始吃简陋的晚餐。虽然年近四十,路雪阳却依然有着象牙塔学者特有的纯净气质,多年来蝉联最受女生喜爱教授的冠军。或许是曾经沧海难为水,虽然追求者众多,他却一直没有再婚,父女俩经常靠着漂亮无害的脸蛋蹭吃蹭喝。 吃了几口煮过头的面条,路雪阳支支吾吾地说:“班主任又跟我打电话了,迦南的事还是要靠警察,我知道你很伤心,但要是发挥失常……” 迦离咬着筷子头,小声说,“全家都聪明,只有我是笨蛋,像捡来的。” 听了这话,路雪阳心酸又内疚。 据说三岁前的迦离也有超常儿童的特质,但摩耶号全船覆没,仅有迦南迦离两个幼儿幸存。或许是受此打击,她生了一场大病,昏迷十多天不醒,好不容易病愈,从此就泯然众人矣了。 “不要妄自菲薄,小乖,你手工和画画不是很好吗?吃完饭,我再去跟老同学们打听一下有没有特招机会。”天性乐观的路雪阳露出了纯真笑容,“之前想到你要离开家去上大学,爸爸有点小伤感呢,在我身边多留一年也不错。” 迦离眨巴眨巴眼睛:“其实爸爸你早觉得我会复读了吧?” 路雪阳尬笑:“哈哈哈哈……”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出乎所有人意料,不到一个月后,迦离竟然接到了深海学院的录取通知书。 成绩普普通通的路家小妞被海外精英名校提前录取,消息瞬间传遍校园,数不清的同学和家长前来询问秘诀,但迦离本人也莫名其妙。 路修斯帮她编的说辞是迦南失踪前帮她写了申请,刚好有个生物绘图系没有招到人,加上是知名校友子女,就将她补录了。 路雪阳欣喜若狂,有种望门寡守得云开月明的意思,比自己博士后过审还开心百倍。想到深海的学费可比国内大学贵得多,又发愁如何筹措资金。再联想到当年林霁云在校时的风姿,一时间悲喜交加,语无伦次,旁人差点以为他疯了。 路修斯的贺礼第一时间寄到家中,几乎和通知书前后脚。礼物是一只名贵的手表,礼节上无可挑剔,但根本没有戳中迦离的爱好点,不到一分钟就被她扔到杂物里找不着了。 联程机票拿到手上时,迦离还觉得自己在做梦。事情进展异常顺利,反而显得不太真实。 十多个小时的飞行跨越了几乎半个地球,尼科岛上没有大型机场,下了飞机还要辗转乘坐轮渡才能过去。幸亏迦离向来身体素质好,不晕机也不晕船,否则只是路程就让人丢掉半条命。 因为海上起了大雾,等轮渡就用了几个小时。马达隆隆声中,在这片充满海水气味的湿漉漉的迷雾深处,一座孤岛逐渐展现出它黯淡的轮廓。 尼科岛面积不足一百平方公里,居民只有一千多人,学生也不过几百。信史时间虽然短,但岛上有很多史前遗留的巨石阵和祭祀遗址。四百年前,罗厄诺克集体失踪事件发生后,一个叫做黄昏隐修会的组织在这个离群索居的地方建立起一所修道院,后来发展成教会学校,直到二战后才改成现代化大学,公开招生。 从港口登陆,就到了岛上唯一的小镇:红水镇。 只见满眼是巨大石材砌筑的尖顶教堂和维多利亚风格的住宅,乍一看好像不知名的欧洲古城。布满绿苔的高墙夹着狭窄的石板巷,幽静深邃不知通往何处。因为老龄化和人口外流,街上很冷清,店铺门可罗雀,一副衰败景象。 红水镇对待外来者并不热情,码头边停着十几艘破旧渔船,没有针对旅游业的游艇。几个眼神茫然的游客呆呆站着,没有人搭理。 迦离拎着旅行包,举目四望,没看见出租车,也没发现公交车站牌的影子。 路边停着一辆SUV,一个身材高大的白发老者站在旁边,上下打量了一番迦离,皱着眉头开口问:“你就是霁云的女儿?” 迦离点点头,“您是?” “我是何衍之,路雪阳给我打过电话。”老者干脆利落地回答,接着打开车门招手叫迦离上车。 何衍之是林霁云当年的导师,现在在深海担任海洋系院长。院长亲自来接,迦离有点受宠若惊,何衍之却神色淡漠,并不亲切。 车子里很干净,前面摆着一个雕刻有“朝闻道夕可死”的玻璃饰品。车辆开出港口,迦离侧眼瞧了瞧这位六十多岁的老学者,见他眉峰整肃,嘴唇薄抿,一双沉毅刚强的眼睛透出睿智光芒,显出威严庄重、不可侵犯的气息,跟路雪阳的温柔气质截然不同。 “你的平均成绩我看了,很普通,真难为你能拿到录取资格。” 猝不及防,何衍之给迦离来了个暴击。被妈妈的导师当面质疑,迦离顿时局促不安起来。 “当年追求霁云的人很多,有权的,有财的,有脑的,最后你妈妈选了个脸最好看的。” 何衍之撇了一眼迦离,似乎在遗憾得意门生林霁云的好基因被路雪阳给拖累了。 提到父亲,迦离顿时不服气了,强调道:“我爸爸是民俗学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