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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屈荣冷冷地看着濒死的苏先归,如同看着蝼蚁一般轻蔑和高高在上。 他也不再动手,只等着苏先归就这么痛苦地死去。 然而下一刻,江以宁便跑到了苏先归的身边。她自然无法避免千屈荣那一击所带来的余波,而且她离得距离比较近,面纱掉了,发髻乱成一团,内息也开始紊乱。但她还是咬着牙,迎着风艰难地来到了苏先归身边。 千屈荣一动不动,他不认为江以宁有办法令苏先归起死回生。 但是江以宁只是将苏先归翻过来,抱着她,拿出所有的丹药,不管有用没用都往苏先归的口中塞。 只是苏先归意识全无,身体也没了生气,自然不可能张嘴吞咽。丹药一颗颗地滚落在地上。 “苏、苏先归……”江以宁的手都在抖,她能感觉到苏先归的元神正在消散,一向冷静的她越发焦虑茫然和无助。 她该怎么做才能救苏先归? 对了,生机瓶! 江以宁想起那个被苏先归视为鸡肋的灵宝,一直以来,她都将之当成纳水救灾的器皿,而从未动用过它所汇聚的生机。 既然它能汲取天地精华,同时能反哺天地以生机,那是否能赋予苏先归生机,救她一命? 江以宁已经无计可施了,任何一丝机会她都会把握,于是她将汇聚了这么多年的生机悉数灌进了苏先归的口中。 发着绿光的灵液缓缓流出,低落在苏先归的唇上。 生机并不可视,但这显然是已经汇聚多年,积攒到已经能肉眼可视的状态的生机。江以宁攒了这么多年,却也只有一滴,可见它的珍贵。 绿光灵液慢慢消失在唇上,江以宁眼珠子一错不错地盯着苏先归,直到她的元神停止了消散,而她也恢复了微弱的呼吸…… 千屈荣未能料到江以宁还真的将苏先归救下了,他怒不可遏,“混账,你竟违背师门命令?今日,我便要替你师父好好教训你!” 说罢,趁此机会朝江以宁出手。 他的手一吸,生机瓶便被他收走,然后他一捏,生机瓶登时碎成数百块细小的碎片,彻底成了废品。 江以宁挡在苏先归的面前,也不拔剑,因为一旦她将剑对着千屈荣,那按万峰阁的门规,便是真的成了过错。 “代掌门需要证据吗?恐怕不需要吧,同样的也不需要真相,你想要的不过是所有人的惟命是从。”江以宁面不改色地盯着千屈荣,冷声道。 “你目无尊长,真是太放肆了!”千屈荣之前被苏先归挑衅完,如今又被江以宁拆穿他的虚伪,他恼羞成怒,对着江以宁也下了杀手。 江以宁不拔剑,但也不会坐以待毙,她勉强挡下千屈荣这一击,身体也受了不小的伤。 可是她不在意这些伤。在她看来,苏先归的情况比她严重了百倍,而若不是她,千屈荣压根就找不到苏先归,所以是她害了苏先归。 千屈荣一击没得手,又想下死手,这时,江以宁一贯用来束腰的绦带上的玉环突然发出一阵亮光,这光就跟防护服似的,一下子挡住了他的攻击,反而还消解了他的力量。 千屈荣一惊,却见那阵光消失后,他的面前出现了一道意想不到的身影。 桃溪真君白衣胜雪,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进的冰冷气息,她看着千屈荣的目光是冷冰冰的,也是漠然的,声音更是无情:“我道是谁敢伤我的真传弟子,原来是你。” 千屈荣暗暗吃惊:“分神?!” 分神便是将元神一分为二,虽说分神是衍生的,但它也拥有本尊的意识。若修为没有到上清境后期,是万万办不到的。 只看这分神,千屈荣便知道,这百多年过去了,桃溪真君的修为依旧在他之上,且直追他的师父居繇真君了。 “师父?!”江以宁在看见桃溪真君的这一刻,不知道为何会委屈地想哭,这还是她长大以来第一次产生这种情绪。 “怎的伤得这般重?”桃溪真君看她,又瞥了千屈荣一眼,眼神中藏着不满。 千屈荣想到自己是代掌门,便多了几分对上桃溪真君的底气,他道:“我只是在替桃溪长老教训弟子,江以宁违反门规,目无尊长,还出言不逊,合该受到教训。” “何时代掌门的手伸到了赏罚堂去了?”桃溪真君问。 千屈荣一噎。 这时,周围又涌现一批魔修,他们没有理会千屈荣,更不曾理会意识混沌的元修、五行教、鹰野堡魔修们,直接带着苏先归就跑。 江以宁本想拦截,却发现领头的是季成欢。 季成欢道:“只有书院能救她!” “快走。”江以宁放行。季成欢朝她点点头,领着玄扈宫的魔修迅速消失。 千屈荣哪里容许她们把人带走?但他还未出手,桃溪真君的分神便抬手,以一股威压转移了他的注意力。 “江以宁与魔修勾结,你也要包庇她吗?” “包庇?你是在说你做的事吗?”桃溪真君问。 一股寒气突然从千屈荣的头顶蹿到脚底,他敢仗着辈分和实力来糊弄江以宁,却无法糊弄桃溪真君。 “看来我离开宗门太久,以至于有人忘了她是羽门的人,是我夏寻幽的弟子了。” 桃溪真君不怒自威。而在她的威压之下,原本意识混沌的人也纷纷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