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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着从腰间解下了一块玉佩,递到沈错面前:“这是我母亲给我的玉佩,是我身上最值钱的东西,今日便赠予你。” “师妹!” 辛长虹这一看,再也坐不住了。 又是送丝帕,又是送玉佩,这哪一样不是定情之物?师妹这番举动简直已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 沈错瞄了一眼她手中的玉佩,没接。 “我要你母亲给你的玉佩干吗?我又不是没有,我也有我姑姑送我的。” 她颇不稀罕,但见霍紫苏十分有诚意,那点子怒气便也渐渐消散了。 “罢了罢了,尔等愚昧无知我又不是第一日知道,与你们计较什么?” 沈错摆了摆手,“你记得今后不要再传这些谣言便好。” 霍紫苏见她不接也没强求,只笑道:“自然不会再说,今后若听到有人再说,我也会为你澄清的。” “算你识相……” 辛长虹见霍紫苏收回玉佩,心中暗暗松了口气。 《惊梦》唱到尾声时,桌上已呈现一片「和乐融融」的景象。 霍紫苏颇为捧场,无论沈错说什么都附和应承。因她态度转变得太过突然与明显,沈错甚至疑神疑鬼起来,觉得她有什么阴谋。 辛长虹大概是怕师妹喝醉了,届时说出什么惊人之语,时不时插几句话,张雁来因而也开了口,桌上一时热闹起来。 沈错又点了几出戏,回头见胭脂捧着小碗默默地咬着一截烧笋,随手便为她夹了一块牛肉:“你怎么尽吃些蔬菜?你得多吃肉。” 胭脂受宠若惊,连忙道:“沈掌柜,我自己夹就好了。” “你夹得到吗?”沈错说着又帮她夹了几块鸡鸭鱼肉,直堆得碗里要放不下了,“我用的公筷,又不会沾口水。” 桌上只有胭脂没喝酒,但此时也是一张小脸通红。沈错点戏半点没顾及她年幼,风花雪月的内容一样不少。 胭脂过往便被姐姐重点教导过,后来识了字,又在沈错书房里看了些药理玄黄的书,对情事已有大致了解,自然都听懂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便好……”沈错低下头去,小声道,“你多吃一点,不要便宜霍紫苏他们,我看他们是心疼银子,这吃得多不客气啊。” 她斤斤计较,看得胭脂直想笑。 “嗯嗯……” 沈错满意地点了点头,还想说什么,那边霍紫苏又找她攀谈起来。 两人过往斗嘴没个胜负,往往是气个两败俱伤。今日霍紫苏做小伏低,给足了沈错面子,沈错刚开始的得意过去之后,现在只觉得万分不自在。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她每每看向霍紫苏那双醉眼,便觉得她要吃人一般。 到最后,霍紫苏醉得狠了,不得不让辛长虹背回去。她趴师兄背上还不老实,冲着沈错醉醺醺道:“沈、沈错,等我回去向母、母亲和父亲报完平安,他日再、再来找你。” 沈错实在不适应这样的霍紫苏,头皮发麻道:“你来找我作甚,快走快走。” 辛长虹怕师妹来个当场表明爱意,连忙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我们后会有期。” 沈错听得直要扇子:“别有期了,你快带你师妹回去看看大夫。” 张雁来只默默抱了抱拳,倒没之前那么重的敌意。几人告别,辛长虹和张雁来走出百余步后,霍紫苏已沉沉睡去。 张雁来眉头紧皱,对着辛长虹道:“师兄,师姐为何突然对沈错这般温和?就因为解除了那些误会吗? 即便这些传言是假,但她们与武林正道作对的事迹是千真万确啊。” 辛长虹长叹一声:“少女心海底针,雁来,你还小,不会懂的。” 张雁来知道这便是不能告诉自己的意思了,不开心道:“师兄你总说我还小,我也不小了。师父将我们救的那个小姑娘收作关门弟子,我现在也是正经当师兄的人了。” 乾正派发展壮大,近年来弟子越来越多,但张雁来出来以前仍是霍鸣英最小的徒弟。 两人当初出来寻找霍紫苏,曾从人伢子手中救了一位被迫卖身的小姑娘。 那姑娘见两人武艺不凡,便一心想要拜师学艺,两人任务在身又见她孤苦,托镖局将她送回了乾正派。 不成想这小姑娘资质不俗,虽已过了最佳习武的年纪,却仍进步神速。 霍鸣英赏识她的刻苦与天资,便破例将她收作了关门弟子。 辛长虹脑中浮现出那个姑娘的面容,不期然地竟想起了胭脂—— 江南的小姑娘似乎都长得这般楚楚可怜,性子却又那般坚韧。 第57章 霍紫苏三人走后, 院中的戏台子也已拆解完,沈错后知后觉地感到了几分落寞—— 那几人当初虽与她敌对, 但也见证了她年少成名, 叱咤江湖的风云往事,如今颇有几分曲终人散的意味。 “沈掌柜,”恰在此时,胭脂给戏班子结完账,提着一只四四方方的白色纸灯笼笑着向沈错走来,“霍姑娘他们走了吗?” 沈错点了点头, 看着她手中的灯笼, 奇怪道:“这是要做什么?” 胭脂提起灯笼对着沈错道:“这是心愿灯,您可以在灯上写下自己的心愿,我们把它放到空中,希望您能心想事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