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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丫过往因愁苦而显得有些麻木的小脸上最近表情越来越生动,听到这里很赞同地用力点头。 “还有……二婶,这些给你。” 二丫从布包里取出吊铜钱塞给李二婶,李二婶见状连忙推却道:“哎呀,你这是做什么?快收回去收回去。” 二丫看起瘦弱,力气却不小,动作十分坚定。 “二婶,您就收下吧。我都听虎子说了,他在你家个月吃的和石头个样,费了你们不少粮食。” “哎呀,虎子才多点大?能费什么粮食啊?” 虎子不大,可她吃的都是李二婶从沈掌柜家带回去的好东西,二丫心里清楚,李二婶不介意,杨姐姐心里却是有疙瘩的。 “不能这样说的,二婶,反正这些钱拿回家也会被我爹爹拿去,您就收下吧。” 李二婶听,也对。 这钱要是被王铁柱那个混账拿去也不过是做了赌资,放在她这里还能存下来,到时候还能再给二丫。 “那……好吧,二婶先帮你存着,如果有需要就来问二婶拿。” 二丫甜甜笑却是没有答应。 她虽然穷惯了,但在家姐的教导下也懂得不少道理,知道要知恩图报,这钱无论如何都不会要回来的。 李二婶心疼地摸了摸她的脑袋,心下叹息。 “好孩子……” 临近年底,天色暗得越来越早,反正没有什么生意,沈错通常都在天完全暗下来之前放二丫归家。 二丫怀揣着三百铜钱,背着袋玉米面,先去李家接了弟弟,两人起回家。 只是还未到家,两人就听到了从院子里传出的争吵声。 虎子吓得立即躲到了二丫身后,二丫的心则已经沉到了谷底。 她爹经常十天半个月不着家,回来必定会和继母争吵,整个家不得安宁。 姐姐在时都会把她和弟弟关到柴房里,免得受到波及。 二丫转身就想带弟弟先去避祸,没想到王铁柱已经透过篱笆看到了两人,把推开刘氏,敏捷地从篱笆的缺口跃过,揪住了二丫的衣领。 “爹、爹爹……” 二丫的身体地颤抖了起来——大姐离开后的这半年她成为了父亲和继母的撒气筒,这个月因为天天去村口上工,没怎么遇到过两人,身体却仍然记得疼痛的感觉。 王铁柱看起来佝偻落魄,对女儿却强悍得很,揪着她的衣领冷笑道:“二丫,怎么看到爹爹就想走呢?看样子沈掌柜已经给你发了工钱了,还不快点交出来?” 二丫不敢反抗,颤抖着从怀里掏出个布包,因为抖得厉害,布包下跌落到了地上。 王铁柱听到了铜钱的声音,顿时管不上二丫,将她扔到旁,连忙去捡布包。 继母刘氏这时也跟了出来,看到那包铜钱,剽悍地扑上来和王铁柱抢夺。 “你这个疯娘们想做什么?” 王铁柱虽然是个男人,但沉迷酒色赌博,又时常顿饱顿饥,身子早就坏了。 对付二丫他自然手到擒来,和刘氏却只能拼个不相上下。 两人揪着个布包僵持着,刘氏不甘示弱地道:“什么我想做什么?你这个混蛋天天不着家,二丫和虎子都是我带着,她现在能挣钱了,这钱当然得交给我来保管!” “放屁,你这个臭婆娘什么时候管过孩子?二丫是我的亲女儿,她的钱当然应该孝敬我这个当爹爹的。” 两个人拉拉扯扯你争我夺,虎子早就吓得哇哇大哭,两人却是充耳不闻。 二丫时管不上装着粗粮的布袋,护着弟弟想走,却听得哗啦声,三串铜钱在抢夺下散落在了地上。 两人也顾不上地脏,同时扑倒在地把铜钱往怀里扒拉,最后还是王铁柱占了力量手脚上的优势,抢走了两串,刘氏只抢到了串。 王铁柱只在手上颠了颠就察觉到了不对,看到二丫和虎子似乎想回柴房,几步上前拉着二丫的后领把她掼倒在地。 “怎么只有三百?说好的月钱两呢?说,你是不是私藏了其余的钱?” 二丫被摔得头晕眼花,背脊生疼,又怕父亲伤害弟弟,忍着痛连忙爬起身挡在虎子面前,摇头道:“没、没有,爹,沈掌柜说我太小帮不上什么忙,月钱得减半,最近店里生意不好,二百得折成粮食分批给我。” 二丫平素表现得乖顺木讷,全然没有大女儿的精明强干,这个解释听起来又合情合理,王铁柱不疑有他,却仍旧怒不可遏。 “没用的东西,当初我们是签了契式的,你怎么就没有问那个女掌柜要?” 二丫低着头,身体瑟瑟发抖。 “掌、掌柜说,契式里说清楚了,如果你有、有疑问,可以亲自去找她对峙。” 王铁柱想起那个女罗刹,哪里真敢去找?只能将怒火发泄在女儿身上,抬手扇了二丫巴掌,又将她踹到了边。 “姐姐,姐姐!” 二丫差点疼晕过去,抱着肚子蜷缩成了团。虎子扑到姐姐身边,哭成了个小泪人。 王铁柱虽然凶悍,但对自家的独苗还有点感情,没有动手,只眼神麻木地扫了他眼。 刘氏抢了百铜钱,早就跑得不见了踪影。王铁柱啐了口,骂了句晦气,揣着怀里的钱走了。 “呜呜呜,姐姐,姐姐你没事吧?” 二丫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却肚子坠疼,直冒冷汗,眼前片漆黑,意识也越飘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