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终生幽禁
宇文然这一等,足足等了三四个时辰。 城门之内,已经排起了长队,百姓们手中拎着各式各样的包裹,有的还推着自家的板车,正焦灼地等在城内。 城门楼子上的侍卫们整装待发,目光始终警惕地盯着城门之下的宇文然和那十几个侍卫。 “圣旨到。” 几声宣告之声,混合着马蹄踏在青石板上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宇文明从椅子之中站起身,脸上带着一抹淡然的笑意,缓缓向前两步,跪在身前的地面上,双手叠放在额头之前,对来人叩首行礼。 “儿臣领旨。” 宣旨的公公翻身下马,站在宇文明身前,打开手中的黄色卷轴,掐着嗓子一般的声音高声喊道。 “二皇子宇文然,私自回京,欲行不轨。陛下有旨,着宇文然逐出皇族,女眷一律没为官妓。宇文然幽禁夹蜂道,非死不得出。朕无意再见此等逆子,着太子宇文明代为处置。” 宇文明叩首,高声道,“儿臣领旨。” 说完,宇文明缓缓站起身,躬着身子,两只手举过头顶,快步走到宣旨公公身前,接过了那道黄色卷轴。 宇文明盯着手中那纸黄色卷轴,嘴角微微扬动,脸上的笑意更加浓重了几分。 这么多年,他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宇文明双手执着手中的卷轴,慢慢地走上长长的阶梯,站在城门楼子之上,盯着已经在日头之下晒了许久的宇文然。 宇文然看到他手中的卷轴,面色一愣,将手中的僵绳勒紧了几分,抬起头,盯着宇文明那张已经满是笑意的面颊。 宇文明将旨意再度宣了一遍。 宣完之后,宇文明带着几分挑衅玩味的目光,凝望着宇文然,“宇文然,父皇的旨意,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宇文然挥着手中的长鞭,指着宇文明的鼻尖,高声喊道,“宇文明,你休要假传旨意!父皇都尚未见我一面,怎么会不听我分辩,就下这样的旨意?我要进宫见父皇!你若是不让我进去,我便踏平了这东门。” 闻言,宇文明非但没有半分愠怒之色,脸上的笑意反而还加重了几分。 “你们可都听到了。二皇子口口声声要踏平了东门。这里是天子脚下,皇城之中,如若有人强行攻城,你们该知道怎么办! “是!”侍卫首领双手抱拳,对宇文明躬身行礼。 宇文明瞥了宇文然一眼,冷哼一声,转身往城门楼子之下走去。 “宇文明!你给我站住!” 闻言,宇文明竟然真的停住了脚步。 他立在城门之下,缓缓转过头,用眼角的余光瞥了宇文然一眼,冷哼一声,“既然如此,我便让你死个明白。” 说完,宇文明便吩咐传旨公公,将宇文然的意思尽数传给陛下。 又过了快要一个时辰,那宣旨公公才再度回来。 这一次,公公并未将旨意公开,而是快速凑上前,对宇文明拱手行礼,往前凑了几步,压低了声音。 “太子殿下,陛下有话要奴才带给二皇子。烦请太子殿下打开城门。” 宇文明挑眉望了宣旨公公一眼,这才对身后的侍卫摆摆手,吩咐他们打开城门。 沉重的城门传来“吱呀”一声,宣旨公公的身后还跟着三四个侍卫。 那宣旨公公一身紫衣,双手交叠在一起,快步行至宇文然的马匹之前,拱手行礼,“二皇子,陛下有话要奴才带给殿下。” 宇文然闻言,翻身下马,急切上前,伸出一双手,“父皇可要见我?” 宣旨公公向后退了一步,晃动了两下衣袖,似乎是嫌弃宇文然那一双满是汗渍的手。 “二皇子,陛下说了,你有今日,并非是一朝一夕的缘故。二皇子仔细想一想,前番京城失踪女子案、暗妓馆子,还有此次东境之事,哪件事情与你无关?” 闻言,宇文然骤然抬起头,眉角挑动,诧异地盯着宣旨公公的双眸。 宣旨公公凝视着宇文然,“陛下说了,如若数罪并罚,二皇子可要好生掂量掂量,自己能不能扛得住才是!” 宇文然向后退了两步,目光逐渐涣散,全身瘫软,唯独后背僵直。 他跌跌撞撞,如若不是身后的侍卫及时搀扶住,宇文然定然会在众人面前跌出一跤。 “二皇子……” 侍卫扶住宇文然,低声呼唤道。 宇文然甩开搀扶着自己的侍卫,抬起头,往城楼之上望去,恰好遇到了宇文明阴沉的目光,正像一对利剑一样,照在宇文然的脸上。 两人四目相对,宇文然的唇角打着哆嗦,去哪身上下都不住地颤抖。 良久之后,宣旨公公身后的几个侍卫快步上前,拿出了手中的铁链铐子,就要往宇文然的身上戴去。 宇文然身后的侍卫正要阻拦,宇文然自己却抬起手,冷哼一声,“不必拦了。” “二皇子!” 几个侍卫诧异、委屈地盯着宇文然。 宇文然对于这个结局,似乎早就有了决断,只是扬动唇角,冷笑一声。 宇文然缓步上前,自己伸出一双手,由着那铁链子拷在自己的手上。 原来,父皇什么都知道了! 宇文然一直以为,自己做事滴水不漏,却不想,父皇早就看得清清楚楚。 如此想来,即便是没有唐婉、没有今日之事,父皇要处置自己,也不过是早晚的事情。 想到这里,宇文然似乎已经放弃了挣扎,只是任由那些侍卫将手铐铐住,半拉半扯着他往城中而去。 “太子殿下,您看那……” 宇文明的身后传来了一声高呼,有人从他身后抬起手,指着城楼之下的方向。 宇文明眉角一动,半偏着头,诧异地往城楼之下看去。 只见一辆马车不知什么时候停在了城楼之下,一个女子已经从内里跳下马车,拎着裙角,一边往前而去,一边高声道,“等等。” “是顾少夫人。” 身后的侍卫接着道。 闻言,宇文明的眉心都紧紧地蹙在一起,两只手死死地握住,手背上跳起了一阵青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