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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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别笑,笑的我害怕。江明月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胳膊,总感觉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你之前说过的还算不算数啊? 来啊,你敢拜师我就敢教。 咳。谢柬似乎是被茶水呛到了,咳了一声立刻放下杯子,望向时弈的眼神充满了复杂,隐隐还有几分幽怨。 之前不是还说不收徒的吗? 我当然要拜师!江明月又是激动又是紧张,补充:我学的是功夫哦。 你确定只学功夫的话,我不介意啊。时弈放下茶杯站了起来,背着手走到江明月面前,问:你真的只学功夫啊?我身边乱七八糟的东西可不少呢。 江明月瞬间有些腿软,甚至想转身逃走,但到底还是强忍住了,声音比之前又弱了许多:你教什么我学什么。 跪下,拜师。 这么古板啊。江明月嘟囔了一声,但还是老老实实给时弈跪下磕头。 谢柬快步走到时弈身边,抓住了他的手臂,终于忍不住问道:你不是不收徒吗? 那是刚刚的想法。 你想法这么善变? 时弈疑惑地望着他,问:不行吗?他的想法,善变又不关谢柬的事。 谢柬愤愤然松了手,道:没什么,随便你。 跪在地上的江明月眼珠一转,爬起来走到桌边端起时弈的茶杯递给他,师父,喝茶。 这是我倒的。谢柬将茶杯一挡。 哦哦,对,是要自己泡茶才有诚意。江明月一拍脑门,走到门口将茶水泼到外面,又找福伯要来开水和茶叶亲手冲泡。 谢柬默不作声的看着这一幕,又重新退回到了沙发上,坐在上面表情冷淡地看着江明月忙活。 收个徒弟就是好啊,以后想喝茶都有人泡了。时弈看起来还蛮高兴的,坐在谢柬身边得意洋洋:你道术也不错,怎么没考虑收个徒弟? 我有福伯。谢柬冷冷说道:想找人泡茶,倒不如请个保姆,比徒弟好用。 话不能这样说,我可是非常有诚意的。江明月立刻反驳,看着谢柬笑道:徒弟领进门,端茶递水的事情就全靠我了。 谢柬没说话,手放到桌子下面死死捏着桌腿,似乎就要将桌腿给捏烂了。 他就没见过这么讨人厌的徒弟! 第22章 打小人(1) 虽然多了个徒弟,但时弈并没有觉得自己的生活有什么变化,直接给了江明月一本小册子让他回去背,之后的好几天便完全清净了。 玄学界的拍卖会在禹城举办,时弈跟着谢柬进入会场,周围的人似乎都认识谢柬,一个个和他打招呼,眼神中或多或少都带着惊奇。 他眼睛好了。 谢柬不是被阴气侵体,这辈子都要瞎了吗? 最近有什么新出山的高人帮他? 听着周围人的窃窃私语,谢柬面色平静,装作完全没听到一般,时弈倒是觉得有趣,问他:你很受欢迎? 没有。 这里的人好像都认识你。 不熟。谢柬的确不熟,他道行高深,更是当过两届玄婴大师的神替,认识他的人自然不少,但相对而言,谢柬所熟知的却只有那些道协的高层。 你该不会没朋友吧? 谢柬没回答,在时弈之前,的确是没有朋友。说起来,他到现在都不知道时弈有没有将他真的当朋友。 等下拍卖灵土我好像没带钱。时弈突然塞给谢柬一把符咒:你看下能不能帮我插个队先拍卖下? 你要卖东西?谢柬愣了一下,继而摇头,这恐怕不行。这里的拍卖品都是要至少提前一个月报备的,所有的拍卖品都必须经过检验。 我保证我的东西没问题。 我相信。谢柬低头看着那些符咒,道:这些符我全买了,等下你想买什么我帮你付款。 时弈露出笑容,还有这么好的事? 其实你知会一下孟一凡,他立刻就会给你准备钱。时弈现在在孟一凡那里几乎被奉若神明,他若要钱,孟一凡不可能不给。 之前没想到。时弈有点郁闷,他之前还想卖点东西来捞钱,没想到根本不可行。 因为谢柬的缘故,两人坐在了比较靠前的贵宾席,旁边座位的人时弈竟然还认识,正是之前搭讪过他的观木道长与他的弟子柳清源。 柳清源和时弈分作两侧,中间隔了谢柬与观木道长两人,倒是也并不算尴尬,但柳清源还是忍不住打量时弈,上次被时弈整蛊,多少还是有点不甘心的。 我刚听小徒说,小时画了很厉害的符?观木道长笑着捋了捋胡子,问:是要拿出来售卖吗? 谢柬的语气却十分平静:不是。 时弈一愣,怎么就不是了?就算谢柬不想转手,他也可以再画点来卖啊。 那真是太可惜了。观木道长笑着朝谢柬伸出手,手指轻轻点在了他的眉心位置,谢柬也并未躲闪,任由对方探查自己的身体,你体内的阴气全不见了? 因缘巧合。 这不是什么巧合那么简单吧?观木道长收回手,笑着说道:这大概是你的福缘吧。 谢柬心底赞同,时弈定是他的福缘。 老头,你快死了。时弈突然探头说道。 无礼!柳清源怒斥一声,眼神中的不甘也完全转为愤怒:时弈,你不要有点本事就胡说八道! 我是不是胡说,你可以问你师父啊。时弈一耸肩膀,侃侃而谈:若说阴煞入体,你师父比谢柬被侵蚀的还要厉害,那股阴气常年在你师父体内盘踞,已经把他变成半人半尸了。再过不久,估计就要变成全尸了。 柳清源愤怒地要起身,却被观木道长摁回座位,对仿佛诅咒自己的时弈倒十分和善:小时是有点本事。 你喊我小时,小心折寿啊。时弈一撇嘴,他真实年纪可比对方大多了。 观木道长没生气,反问:那我该如何称呼? 时弈笑嘻嘻的,也看不出是认真的还是在开玩笑:喊我爷爷咯。 时弈!这一次没等柳清源发火,谢柬便一声喝斥打断了时弈:不得无礼。 时弈郁闷的坐回座位,是应该喊他爷爷嘛。 观木道长始终笑吟吟的,上面的主持人已经在进行开场白,几人都将视线转移到主持人身上,只有柳清源一双眼睛愤怒的瞪着时弈,似乎很想扑过去咬他一口。 你可以不用听。谢柬将一本小册子递给时弈:这是今天要拍卖的物品册子。 时弈立刻翻开来看,玄学界拍卖无非就是法器、丹药与符咒,除此之外就是一些天材地宝与炼化材料,时弈并不在意那些成品,他看重的是天材地宝。灵土的确有,但和时弈所想的并不一样,这 一立方厘米?时弈抬头,似乎很想让谢柬给他一个说法。 不少了。谢柬淡淡说道:以灵土入符,可以增加符咒的威力,无论是辟邪还是祈福都很有效用,这些灵土够画十几张 我用来种树的。 谢柬一下子卡了壳,就连一侧的观木道长也投来诧异的眼神。 种树?这年头还有人这么暴殄天物用灵土种树吗? 银杏?谢柬有些艰难的询问。 对啊。时弈点了点头,那颗银杏树生长几百年了,又常年镇压鬼王,被很多高人加持过早已有了灵性,我打算用灵土给它渡劫。 有了灵性的草木并不是一定能成精的,时弈也只是想用心温养,灵土自然再好不过,结果就这?一立方厘米够做什么的? 谢柬哑口无言,他实在不知道该从哪里吐槽比较好。 用灵土种树本来就够天方夜谭了,时弈竟然还想培养精怪吗?这样的事情怎么可能做得到?虽然的确有邪修能够培养精怪,但多是将人的灵魂打入草木体内,像是时弈这样让树木自然成精的,他可没听说有谁能做的到。 小时,勿走歪路啊。观木道长显然是担心时弈学习邪修的手段,告诫:年轻人莫急功好利,很容易走错路的。 灵土是要不得了。时弈却理都没理观木道长,小册子唰唰翻得很快,直到翻到最后一页才突然停手,看着上面的龙纹玉佩十分错愕。 这是 这枚玉佩 谢柬,我要这个。时弈指着上面的玉佩,无论如何也要拍下来。 谢柬看了一眼,时弈还真是会挑,一选就选中了用来压轴的拍卖品。 那是一枚用不周石淬炼而成的玉佩,玉质浑白,质感温润,上面雕刻有一条五爪金龙,虽不知年代却可见其价值不菲。自然,它的价值并不在本身的收藏价值,玄学界的人士也多不会将一件普通的收藏品放在拍卖会的压轴。所谓不周石,乃是不周山上的石头,也就是神话传说□□工撞碎的不周山。 当然,是否有不周山其实就连这些玄学界的老人们都不清楚,但虽然玉质存疑,辟邪的功效却是经过检验的。只要戴着那枚玉佩,无论多厉害的厉鬼邪神都能够搏上一搏。 这样的东西向来是没人会拍卖的,这块玉会出现在这里,最主要的还是它的另一特点,这块玉佩仿佛已有了灵性一般,是会择主的,强行佩戴虽然也可辟邪,但却会灾厄连连,实在得不偿失。 这东西不好。册子上的介绍十分详尽,谢柬立刻便注意到了它的特别之处,朝时弈说道:镇不住的。 镇得住。时弈看着册子上的玉佩两眼发亮,这东西,我是要拿回来的。 回?谢柬呢喃,但见时弈并不愿多说也就没有多问,一块玉佩他还是买得起的。 拍卖会开始,前面的物品两人全无兴趣,就连灵土都因为太少没入时弈的眼,直到那块龙纹玉佩登场,时弈这才从昏昏欲睡中清醒过来,打足了精神催促谢柬竞拍。 起拍价两百万,虽然是压轴,但却还不如中间的一把青铜剑起拍价高,是个谁都可以试着竞拍的价格。只是,这件东西实在是太邪门了,大家又都是玄学界的,衡量了一下自身的实力后也就放弃了,只有寥寥几人进行竞价。 一千万。谢柬打算快速结束这场竞拍,直接将价格太高,以示自己的势在必得。 一般来说,这样一件拿到手里也不知道能不能用的东西,一千万已经足够了,这件拍卖品会被放在压轴也不是因为它一定会出高价,而是因为它本身的价值的确够高。可惜,多数人受用不起。 一千万的高价,叫价的又是谢柬,几乎所有人都放弃了,甚至准备恭喜谢柬拿下压轴。 正在此时,却突听有人喊价:两千万。 同样的势在必得,抬高了价格准备让谢柬放弃。 谢柬眉头一皱,小辈们多数是跟着进来凑热闹的,真正竞拍的多数都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大师,大家拍卖的时候彼此给个面子,主持人也不会诱人抬价,这本来就是交流多过金银铜臭的拍卖会。若换了从前,谢柬肯定也会给对方一个面子,但此时想要玉佩的却不是他。 谢柬叹了口气,举牌:两千一百万。他并不是不能抬高价,而是在用这种方式告诉对方自己不会放弃,打算用正常竞拍的方式结束战斗了。 谢先生。后面一排的位置,一个看起来已经七老八十的老婆婆站了起来,佝偻着身体朝谢柬说道:老身是要拿它救命的,还望谢先生割爱了。 抱歉,南婆。谢柬同样站了起来,虽然礼貌却并未退让:我有必须拿到玉佩的理由。 周围的人不由哗然,拍卖会开过一届又一届,这还是第一次出现这样针锋相对的局面。 第23章 打小人(2) 两人针锋相对,时弈虽然没有插话,却也在打量着那个南婆,一身鬼气看着就很碍眼,却非常奇怪的并没有伤害到她的身体。 那是谁?等到谢柬坐下,时弈立刻追问。 南婆早些年在香港的鹅颈桥很有名,回归之后不久就来了内地,虽然在道协挂了名,但学的还是那边的诅咒之术。谢柬问时弈:你听说过打小人吗? 时弈茫然,是邪术吗? 算也不算。谢柬没办法下定论,多数是诅咒人的法门,但也可祈福、避祸,这样亦正亦邪的术法,应该要看施术的人。 施术的人正,自然就是正道;施术的人心不正,正道也变成邪术了。 时弈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忍不住又多看了南婆一眼,周围全是一身正气的道士也镇不住鬼气,真不知道她究竟做了什么。 正经竞价,南婆是远远竞争不过谢柬的,压轴的拍卖品结束之后其实才是正戏,大家聚在一起交流交流修行的心得,或者以物易物,远比拍卖会要精彩得多。只可惜,拍卖会结束,时弈此次出行也就结束了。 走了。接过谢柬递过来的锦盒,时弈就打算拉着谢柬离开,却发现谢柬已经被人缠住了。 谢柬虽然不认识太多人,但是他的人缘是真的好,一群人围着谢柬关心他眼睛的事情,也有人是想和他请教的,毕竟高人多是一些年老的长辈,谢柬至少是年轻一代,年轻人交流起来也压力小些。 你和他们聊吧,我先走了。时弈朝谢柬晃了晃锦盒,没等谢柬回话便离开了。 谢柬眼睁睁看着时弈离开,旁边还有同龄人在询问道术上的问题,他只能强行按捺住离开的冲动继续解释,心底却越来越躁动了。 时弈才走到路边没伸手,一辆车却主动停在了他的身边,车窗降下,正是之前与谢柬竞价的南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