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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员工喃喃道:“江氏就职两年,我还是头一次看到活体的笑的江总。” 众员工:……谁说不是呢。 新年伊始,光秃的枝干已经提前接收回暖信号,匆匆发出嫩青的芽来,有一种毛茸茸的质感。空气中浮动着隐隐的寒意,但那寒意又像是残酷冬天最后的挣扎,春天已经快到了。 傅知雪开着车,路上接到老姐的短信让他帮忙到店里代取包包。于是方向盘一转,折返去店中取包。 车头调转,后视镜清晰映照出一辆黑色桑塔纳的车影,一闪而过。 咦?傅知雪纳罕——这辆车几个路口前不就见过吗,怎么还在? 难不成是跟踪? 他皱起眉头,很快抛却了这个近似被害妄想症才有的想法。桑塔纳车型在马路上并不罕见,更别提黑色车型,十辆里面甚至可达到三辆。 凑巧而已。 不再多关注,傅知雪停了车,走到店里找店员拿货。 于是,隔着玻璃窗的路人们都能看到——一位身着剪裁精良西装的秀美青年表情五味杂陈,手上捏着个仿佛从三流画家颜料桶提出来的死老鼠一样的包,再三确认:“你确定这是傅洛洛要的包吗?” “是的,”店员再三检查订单,微笑:“这是与市内游乐园推出的最新联名款,费了很大的功夫才为傅小姐从总部拿的货。” “游乐园?”傅知雪一怔。 店员注意到了眼前这位顾客手上的素圈婚戒,心道果然绝世帅哥都会英年早婚,说:“您可以与未婚妻一起去游乐园逛逛?也会是很好的回忆。” 傅知雪被烫了一样蜷住手指,纠正:“不是未婚妻……是未婚夫。” 店员自知失言,闹了个大红脸连连道歉:“对不起先生,我不知道……” “没关系,”傅知雪喉结发紧,清清嗓子:“你能跟我详细说一说附近的游乐园吗?” 一刻钟后,傅知雪打开车门,随手把傅洛洛的包和两张票扔到副驾上。引擎启动,在即将驶入小区,他鬼使神差地往后视镜觑了一眼,轻轻松口气。 ——那辆黑色桑塔纳再没出现,果然是自己多心了。 所以……到家跟江寰说说周末出去玩的事? 一想到“家”这个字眼,傅知雪四肢百骸都如同温水浸泡般熨帖起来。他从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有机会组建家庭,自从妹妹出事以来,他生活的全部重心就在于工作挣钱,接受一个人的求婚在他看来简直是无稽之谈。 远处江宅隐隐露出一角飞檐。进门后,饭菜的香气浮动,把人拉扯着拽回温暖的世间。 江寰的身影隔着鸽血红吧台影影绰绰。 “江寰,”傅知雪站在门口,天花板在他脸上和肩膀撒下清晖般的灯光,更显青年芝兰玉树,身姿宜人。他微微笑道:“周末去约个会?”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有没有嗅到搞事的气息…… ☆、生死相依(上) 周六清晨。 周末的江城游乐园的客流量绝不是盖的。人群翻涌进入,缤纷氢气球纷纷升上天空,处处欢声笑语,尖叫连连。 傅知雪今天换了一身卫衣配牛仔裤,江寰也是差不多打扮,两人看起来就像附近大学城课余来玩的学生,只是修长而挺拔的身形让他们在人群中格外显眼。 江寰护着他避过第N波袭来的熊孩子,傅知雪已经无数次后悔这个决定:“你不觉得我们两个大男人一起来游乐场很奇怪吗?” 确实,游乐场内四处是一家三口的阖家欢、亦或前来约会的男女,再不济也是数名女生结伴前行,他们这样两个男人的组合确实少见。 江寰举起他们十指相扣的手和食指上熠熠生光的戒指,身姿闲适。 傅知雪:“好吧,来都来了……不过我想问你一个问题——这问题我想了好久,求婚到底是谁策划的?” 江寰不动声色:“有什么问题?” “没什么,如果不是你策划的话——” “不是的话。” 傅知雪松了一口气,说:“那我就直说了,有点土。” 土。 土土土土土土土。 求婚前带着乙方通宵达旦数月、推翻数份方案最终亲手执笔写下planA、B、C的江总如遭雷击,面上却分毫不显:“怎么说?” 傅知雪如数家珍:“花瓣,烟花,花田,单膝跪地……呃,实在有些老套,而且对于一个男人来说——实在是浪漫得烂俗了,除了展示你的财大气粗外,我觉得没有任何益处。是一鸿哥的主意吗?” 江寰毫不迟疑把锅扣到他身上:“是他的。” 傅知雪悠悠叹口气:“没想到一鸿哥内心有个小公主。” 江寰:…… 江寰决定约会结束后立刻找何一鸿毁尸灭迹,来挽回自己猛男的形象。 傅知雪语气轻快:“好了,不说这个了。我们玩什么?” 江寰的目光流连一圈,投向不远处旋转木马和摩天轮。 傅知雪顺着他的目光望向挤满小孩子的木马,语气促狭:“你该不会是胆小吧,不敢玩过山车?” 江寰挑眉,这样顽劣的表情立时让他整张脸生动鲜活,像是古希腊那些俊美的雕塑忽然被吹了生气,走下神坛,起码有不少女生在偷偷觑他。他说:“我是怕你待会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