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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芽点了点头,他有些高兴。 芽长得普通,也没有什么本事,平常朋友很少。原以为沈怀瑾这样漂亮的亚兽也会像阳一样不爱搭理他们这种平凡的亚兽,没想到沈怀瑾能这么耐心地向他解释,让他心里暖暖的。 那我帮你一起挖吧。 好,谢谢你,芽。 沈怀瑾冲他笑了笑,两人一起摘了两藤筐才往回走。 这么多生姜沈怀瑾当然没打算吃完,他想的是培育一部分直接种在药屋边上,也省得为了口生姜还得辛苦地穿过大半个山谷。 剩下一部分除了平常腌制个鱼啊肉啊什么的,他打算趁着生姜还嫩,直接做个酸甜口的腌嫩姜。平常单吃红薯容易腻口,用嫩姜做个小菜用来搭配正好。 缺的是合适的容器。 沈怀瑾除了包里的东西可再没有私产了,平常吃饭都是用叶子裹着肉或是用石碗盛汤。 大河部落没有烧陶器的技术,除了广场上公用的大肚陶罐,部落中仅有几个成员手上有陶器,估计也是大价换回来的。相熟的音和安都成了家,他不好开口,而大巫的陶器都是用来装草药的,更不好借了。 如此下来,只有厉合适了。 毕竟上次去他屋子拿包,还在角落看到了两个闲置的陶罐,也不知道他没用还换来干嘛。 沈怀瑾想那一口嫩姜确实有些馋,考虑了片刻还是去敲了厉的门。 越是强大的兽形越需要精力维持,因此厉午歇时间一般都比较久,沈怀瑾来敲门时还在休息。 打开门瞧见是沈怀瑾,他脸上露出一些吃惊的神色。 因为有十日之约在,这几天除了吃饭时候,他很少会去主动找沈怀瑾,就怕对方一个生气不理自己了,没想到沈怀瑾倒是主动上门了。 他挑了挑眉,问道:有什么要帮忙的吗? 这话说的,把自己看得也太透彻了。 沈怀瑾尴尬地笑了笑,问道:能借一个陶罐,给我吗?我想用来,腌生姜。 生姜是什么?你新找到的食物吗? 厉边问边侧身示意沈怀瑾进门,沈怀瑾犹豫了片刻,顺从地跟了进去。 恩。刚找到的。嫩的生姜,腌制起来,很好吃。 沈怀瑾朝着厉眨眼,用眼神强调腌嫩姜真的真的真的很好吃。 厉被沈怀瑾难得的表情可爱到了,故意慢腾腾地问:那我能有什么好处吗? 做完,多给你吃一些呀。 沈怀瑾看出他的动摇,故意又眨巴了一下眼睛。 嘁。 厉发出了意味不明的一声,倒也没想着为难他,直接把两个陶罐都拿给了他。 你来我屋子做吧,做好直接放这里,没有其它兽人和亚兽会看到。 看你昨天忙活一下午做了两只野鸟,结果自己就吃了一小口,其他全给别人了。就这两个陶罐能装下多少你说的嫩生姜?不如放在这里,你馋了直接来吃就行。 沈怀瑾倒不至于为口吃的这么偷偷摸摸,况且他还能不知道厉心底的小九九,因此露出一个乖巧的笑容,然后义正辞严地拒绝了对方。 谢谢,不过,我喜欢分享。 因为不确定部落里的人能不能接受嫩生姜的味道,又担心天热放久了会坏,沈怀瑾只拿了五六斤的嫩姜出来。 他先将嫩姜去皮洗净,切成了小薄片,再撒上盐,和紫苏叶一起拌匀,腌制几个小时让多余的水分流出。 期间沈怀瑾在山谷内摘了些新鲜甘草。这种兽人大陆独有的植物的纤细根茎在晒过后会散发出异香,被亚兽们用作简单的调味料。而新鲜的甘草茎则汁水充沛,嚼着有甜味,部落的崽子们经常嗦着吃。 沈怀瑾没有糖,只能用这个勉强代替。 等到了晚饭后,沈怀瑾将嫩姜片挤干,放到了白天洗净晾干的陶罐中,再将提前混合好的甘草汁与柠檬汁倒入,直到没过嫩姜片,最后用一块平整的石板盖住了陶罐口。 如此等待三天,便可食用。 第15章 、挑战 厉其实说得也有道理,沈怀瑾不是爱吃大锅饭的人。 他吃不惯部落里单调的烤肉、果子和兽骨菜汤,平常总想着做些其它的东西。但是做出来以后吃独食不恰当,要是送给一百多个部落成员一分,能给他留下两口已经是谢天谢地了。 不过从部落要经大巫祈祷后才能由首领宣布开饭的习俗来看,开小灶估计不是件轻易的事。 沈怀瑾倒也没想这么远,他目前最想的还是拥有一间自己的屋子。 虽然药屋挺大的,但毕竟是大巫的工作室,平常也会有巫进出,他看个手机都得挑夜深人静的时候,怕漏光还得躲兽皮里头,实在不方便。 况且现在他的东西也多了,除了红薯是和部落其它亚兽一起摘来的,统一放在了部落的储藏屋里,柠檬、土豆和生姜因为数量少,都直接放在了他自己这里,而他现在还多了一只时不时闹他两声的尖叫鸡。 但盖房子也不是件简单的事情,沈怀瑾翻了好几遍u盘里的相关资料,水泥、砖头和粘合剂都不是他现在能拿出来的东西。 就算只是建个茅草屋,怎么建、建在哪里也都是个问题。 路漫漫其修远兮,沈怀瑾长叹一口气。 *** 在日复一日的采集、做食物和学习语言中,时间倒也流逝得飞快,沈怀瑾最大的收获就是终于能用兽人语讲出简单的长句了。 不过也到了和厉约定的十日之期。 厉这些天一直遵守和沈怀瑾的约定,不去打搅他。两人的交集,除了吃饭就是沈怀瑾来还陶罐。 终于到结束的时候了。 厉今天本来要负责带队去捕猎,为了沈怀瑾的挑战,特地和凛交换了时间。 部落平时也会有兽人相互挑战,但头一回听说有亚兽要挑战兽人的,到了下午,只要是还在山谷内的兽人和亚兽们,都赶到广场上打算凑凑热闹。 想好了吗,你真打算挑战我?厉问道。 不管对手是谁,兽人对待挑战都是认真严肃的。 沈怀瑾点点头,午后的阳光晒着他头晕目眩的,心情也有些烦躁。 不过我们之前约好了,由我来决定比什么,你可不能反悔。 厉没有反驳。 兽人的诺言和力量一样,不容置疑。 他看向沈怀瑾的眸子里是说不尽的认真之色。 如果我说,我用一根指头就能让你无法起身,你信是不信? 厉眯起双眼,问道:你如何证明? 如果我做到了,就算我赢,怎么样? 厉意味不明地笑了笑,道:如果你做不到,我会拿走你的一切。 沈怀瑾走上前,轻轻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后者顺着他的力道,蹲了下去。 沈怀瑾将食指点在厉的额前,用眼神示意他用力。 厉立刻使劲,腹部紧/绷,肌肉遒劲。 没想到全身的力气似乎被打散了,找不到一个对的方向,他尝试着起身,却屡次都被那根对他而言纤细的手指牢牢地控住。 尝试几次后,他的眼神有所变化。 你赢了,瑾。 围观的兽人和亚兽们原本还看着对峙的两人一头雾水,在听到厉的认输后顿时爆发出一阵惊异的呼声,不知道一个亚兽是如何在力量上敌过兽人的。 岩离得近,看得也清楚。 他浑身僵直,刚才那一幕在他脑海里不断回放,实在不敢想象瑾只是用了一个手指,就让部落里最强大的兽人之一无法动弹。 这就是传说中黑发亚兽的力量吗? 其实沈怀瑾只是借现代物理知识耍了个小伎俩。 根据人体力学原理,人站立时重心应落在双脚。支撑起身体需要往前倾的动作,施力点放在前面才可以站起来,额头被抵住,重心落在后方,自然而然就使不上劲了。 厉,我知道你一直想让我当你的伴侣。但是在我一根手指下就无法起身的你,是无法强迫我的。 周围一时间安静了下来。 日光融融。 厉看着眼前逆着光站得挺直的人,对方朝他袒露着漂亮的下颌角和纤细的脖颈,一双乌黑透亮的眼睛精神奕奕地盯着他。 厉觉得自己的灵魂战栗起来。 天太热了,他的呼吸急促,几乎觉得自己有一瞬间已经被沈怀瑾征服,随之而来的却是更深更重的暴戾和掠夺欲。 他想拥有眼前这个亚兽。 从前他想占有他,是因为他觉得最强大的兽人就该配有最美丽的亚兽,就像他虽然不对外物感兴趣,却仍然要住最大的屋子,换昂贵的陶器。 现在他已经不甘心只是占有他的身体,而是想拥有他的全部,从他全身的秘密到每一个勾人的表情。 全部掠夺来。 沈怀瑾讲那一番话并非挑衅。 他能将探险作为职业,热衷探索一切未知,就因为骨子里带有征服强者和恶劣环境的欲/望。 第一天来到莽兽草原时,那头银狼带给沈怀瑾的震撼直抵灵魂,之后和厉的数次交锋,看似是他得了好处,却是对方施舍退让的结果。 沈怀瑾不甘心。 厉虽然口头上服了输,一双眸子却还是阴鸷的深绿色,清晰倒映出沈怀瑾的身影。 而沈怀瑾渴望粉碎他的妄念,打碎他的傲骨,让他对自己心悦诚服而不是心怀觊觎。 两人正各怀心事,山谷口传来了大声的呼唤,是凛带领的狩猎队回来了。 快来人,树出事了! 有兽人大声疾呼。 只见凛和其它三个兽人抬着树走了进来。被抬着的兽人半身染血,已近昏迷,一双手还是下意识地护着肚子。他的肚子从腰侧到肚脐被划开了一条近三十厘米的口子,不仔细兜着,可能连内脏都要掉出来。 受了这么严重的伤还能保有意识,沈怀瑾有些惊奇,也为这个兽人感到担心。 我们遭遇了一群长牙兽,对方冲破了我们的包围圈,树一下子没停住,长牙兽的牙划开了他的肚子。 凛悲痛地解释着,树遭遇了这种事情,他作为队长有不能推卸的责任。 大巫听到声响,带着两个巫助走了出来。 含是树的伴侣,他见到这一幕,箭步冲了上去,含着泪呼唤着树,可惜树已经是半昏迷状态,无法再回应他。 大巫,救救树吧。他受伤也有我的责任,我愿意承担这一切。凛双目通红,恳求道。 大巫严肃道:树是部落的一份子,我一定会竭尽全力救他。只不过 修微不可查地摇了摇头,吩咐大家先将树搬去药屋。他安慰着含:不要哭泣,含。树若能活下来,则是受了兽神赐福;若不能活下来,也是回归兽神的怀抱。 含流着泪问他:大巫,请你告诉我,树是否不能得救了。 大巫的脸上露出无可奈何的表情,他偏开视线,艰难地答道:我会给他用最好的草药,但树的伤势太重,我不能保证 含咬了咬唇,这个平素沉默寡言的亚兽在这一刻下定决心,他后退两步,猛地朝沈怀瑾跪下,满含热泪地恳求道: 来自西大陆的巫啊,我愿献上自己的一切与生命,我恳求你,救救我的伴侣。 含平时能听到首领与大巫的对话,知道他们猜测沈怀瑾来自遥远又神秘的西大陆。 沈怀瑾明明懂得很多,却不了解常识,让含想当然地认定他来自西大陆,还是其中某个强大部落悉心栽培的巫徒。 含知道西大陆神秘又强大,如果连大巫修都不能保证治好树,那么沈怀瑾是唯一的希望了。 沈怀瑾原本只是在边上看着热闹,哪成想火一下子烧到了他身上。 不过他愣神也只是一瞬间。 他注意到大巫并未反对,甚至还有些期待地看向他,知道自己一直在等的契机出现了。 不过,预防针还是得早打。虽然兽人体/质特殊,普通的伤要不了命,但他不是专业医生,也提供不了无菌环境,让他出手确实是死马当活马医。 含,我不能保证一定救活树,但我愿意尝试。你同意吗? 含双眼通红,点了点头。他此时已经止住了泪,手紧紧贴着树的手,帮他捂着肚子上的伤口,仿佛能从中获得莫大的勇气和力量。 沈怀瑾得到了肯定的答复,稍微定了定心。 药屋沉闷燥热,在白天连光线都不足,不适合沈怀瑾施展。 他问厉:可以借你的屋子安置一下树吗? 厉沉着脸点头,没有拒绝。不说树的受伤最初由他请求换班导致,面对部落成员的受伤,他也不可能不帮这点小忙。 凛,你们将树抬去厉的屋子。路上小心颠簸,不要让他的内脏流出体外。 安,你负责生火,再用洗干净的陶罐,烧几罐热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