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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清楚这种感觉是永远都无法褪色的,哪怕这个世界不再有她带来的任何颜色。 我听到她含在嘴里模糊的抱怨,她不知道要怎么让自己的舞步更正确。我也不打算对她严厉,我更希望她能一直握着我的手,什么都不要去想。 她还是人类,她身上的血液温热地散发出让猎食者疯狂的香气。她的力量是那么孱弱,纤细的手腕,赤|裸的脚踝,白皙的脖颈比晨雾还要不堪一击,几缕没有重量的光线就可以压垮她。 我不敢放纵自己的力气,就怕不小心抓碎她精巧的骨骼,拥抱她时就像是在拥抱荆棘的刺,不敢真的去触碰。 “克莱尔。”我从不曾想过自己的声音能这么接近温柔,就好像我已经放下手里的武器,手掌里握住的是鲜艳的玫瑰。 她已经睡着了,嘴角的微笑还没有离去。 我抱着她,小心翼翼地让她躺到床上,她安静地向后仰着,露出毫无防备的姿态。我屏住呼吸,却不再感到痛苦,渴望鲜血的食欲已经无法控制我,隐形眼镜开始融化开,我认真倾听克莱尔的心跳声,她正在沉睡,不会轻易醒来。 夜晚的气温让她有些畏冷地蜷缩起来,我伸手给她盖上被子。再次警告自己,她只是一个人类,她会惧怕寒冷,在黑暗里看不到东西,三层楼的高度就能摔死她,她没有任何自保的能力。 这种随时会失去她的焦虑,让我根本没有办法冷静下来。 我脱下手套,手指比空气还要冰冷,我在思考如果现在去碰触她,克莱尔是否会惊醒。她睡觉的时候总是不安份地想脱离被单的束缚,侧卧的身体下意识地可以滚到任何一边去。我伸出手,连人带被子地将她抱起来,她有些难受地加深呼吸,微颤的睫毛很快又平静下来。我坐在床上,让她靠着我,她温暖的脸孔藏在我的肩颈处,气息绵长,有阳光的温度。 我无法控制地贪念这种感觉,就连渴望鲜血的痛苦也成为一种自虐的享受。 亚历克沉默地出现在我身边,我抬起眼,冷漠地示意他不要大声喧哗。克莱尔的头发从睡衣帽子里露出来,我伸出手指卷到指缝里,然后慢慢地抚摸起那些披散到锁骨旁边的长发,这个动作会让我安心,我能轻而易举地掌握住她的身体情况。 她不会醒来,正沉浸在梦里。 “你该上一趟西雅图,凯厄斯。”亚历克的声音非常轻,红色的嘴唇几乎没有动过,他看起来像是在表演腹语来表达他的担忧。 “不需要。”我几乎要厉声谴责他,可是临到嘴边又立刻压低声音,谴责变成虚弱的叹息。 隐形眼镜融化后的眼睛,也是黑色的。接近三个星期,我没有猎食,也没有吸食过任何鲜血。我已经太久没有体会过这种崩溃的饥饿感了,这让我开始憔悴,并且更烦躁而具有攻击力。 克莱尔的鲜血会更严重地影响我,引诱我的渴望,没有鲜血的日子,她的每一次呼吸都在残忍地将我千刀万剐。 这是一种酷刑,对吸血鬼来说是最严酷最痛苦的虐待方式。 “海蒂很担心你的状况,她会联络阿罗,必要的时候,卫士可能会大量聚集到福克斯来。”亚历克没有放弃地打算说服我,他阴沉地看向克莱尔,鲜红的眼睛清澈得如同一个血池。 “没有我的同意,谁都不许过来。告诉海蒂,如果出现那种情况,我会亲手烧死她。”我没有提高声音,只是很平淡地在说一个事实。 没有人能轻易左右我的决定,如果让阿罗带着卫士过来,那么我的布置就会功亏一篑,我不可能让他们吓到克莱尔。 “凯厄斯。”亚历克总算是露出一些挫败的恼怒,他咬着牙,有些冲动地握紧拳头,这种微妙的狰狞表情让他天使面孔更似堕落的恶魔。 我伸出手指,比了个噤声的动作。“你可以离开了。” 克莱尔有些难受地想挣开我的怀抱,我让她在我怀里翻一□体,接着伸出手臂松懈地围一个禁锢的姿势,接着拥抱她。 她颈部的血管里的鲜血,在我怀里流动。我没有露出一丝贪婪的**,禁食的日子就是一场无声的战争,没有人能打败我,我永远都是胜利者。 我最该防备的是所有吸血鬼,无论是流浪者,还是卡伦家,或者是我身边的卫士。只要是吸血鬼都对人类有冲动,我从不信任他们,至少在对待克莱尔的时候,我会用尽所有的一切去防备。 亚历克无奈地皱眉,龇牙咧嘴的样子终于比较符合他转换时的年龄。他只好退开一步,怕被我踢出去。然后接着说:“上次我们放走的那个家伙,跟维多利亚是一伙的吸血鬼,他跑出我们的跟踪范围。” “是谁负责追踪的?”我心里升起一股怒气,那么简单的事情,到底是哪个无能的家伙搞砸的? “是外围的卫兵,已经回到沃尔泰拉去领取处罚了。”亚历克看了一眼克莱尔,他的紧张不是因为跑脱了猎物,更多的是怕吵醒不该吵醒的人。 “那个蠢货,让阿罗直接解决他,我不想再看到这么无能的家伙出现在我眼前。”我快速地下达命令,一个没有任何特殊能力的废物吸血鬼,也能在卫兵的监视下跑掉。这让我想再次清理卫兵队,我不需要没有用的人。 “是。”亚历克有气无力地回答,他不能让自己的声音过于清晰高亢,至少不能遮盖过这里的音乐声。“我会派人继续追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