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沃尔图里必须永远存在下去,而我还没有找到比阿罗更合适当领导者的人。至少维持这个世界的顺利运转,保护律法的崇高性是我们一致的目标。 至于马库斯,算了,只要他还想着狄黛米,那么他就将永远支持阿罗。 我冷漠地看着自己每一步踏过的道路,这才是正确的,没有人能改变沃尔图里的地位。 所以,我无法改变克莱尔的结果,那也是有效的法律所承认的最后判定。 除非我能承当她会选择死亡的概率,而不支持投票。可是,我握紧拳头,火焰一直在我无声的心脏里焚烧,试图让我哀嚎求饶。 我不能承受克莱尔会死去这种后果,一点都不行。 冲进属于自己的地盘,空气里属于克莱尔的气息早已经消散开。我站在书架前,亲手抚摸着底层的书籍。这些都是克莱尔翻过的,我还没有真正教会她沃尔图里的历史知识。 书桌在我眼里也不过是一块没有实质感的物品,我实在没有必要看着它,就像是克莱尔还坐在椅子上,她脆弱的手指偷偷划过桌沿,长发掉到桌面上。她会经常紧张地偷看我,就怕我会变成怪物吃了她。 那个样子很蠢,我苛刻地评价。对,我老觉得她脑子经常会不清楚,而且还很固执不听劝告。 她呆越久的地方,颜色就会留存越久。 我坐到那张椅子上,上面已经没有克莱尔留下的颜色。我脑子里还清晰地记住那些鲜艳的画面,她在阳光下染上血色的脸颊,蹲在椅子旁像个孩子翻那堆乱七八糟的书。她沉睡的样子,浅淡的头发披散在床上,温暖的心跳恒定地让她的生命不断延续下去。 我对她来说太冰冷了,所以她拒绝我的碰触。 这让我更加的痛苦,我从来没有遭受过这么多的拒绝。这种想法不断折磨着我,让我衰弱下去。 我甚至觉得,在某程度上我可以理解马库斯的心情。毫无希望的人生,连活下去的支撑都找不到。我不能再呆在这里,理智冷冰冰地警告着,如果我再沉溺下去我会废掉自己。 也许我该去找阿罗,看到他那张一点都不可爱的笑脸,会让我有力气想起该处理工作。 站起来后,我的方向竟然变成了卧室。脚步沉滞到我觉得自己受了重伤,我走到门口,踌躇不前。 这里已经没有用处了,我该摧毁掉所有装饰品,我宁愿陪伴我的是一堆线条简单的石头。而不是加重我视觉负担的柜子桌子颜料台灯,可是我还留着它们。 也许克莱尔会喜欢,我厌恶这种侥幸的想法。 又转身回来,我冲到书架前泄愤地踢散了那些书籍,没有用的,她永远都不会来到意大利。 她不是吸血鬼,她可以想忘记谁就忘记谁。 她是那么迫不及待地要遗忘我,这让我更愤怒。 残忍,多么残忍的无知者。她不会懂这种拒绝对于一个吸血鬼意味着什么,她夺走了一切还抛弃了它。 愚蠢,愚不可及。 我都不清楚骂的是克莱尔还是自己,我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已经不堪一击,我现在脑子疯狂转动的是怎么破坏自己的法律,将她重新抓回沃尔图里。 是的,只要做得隐秘点没人会发现的。这个世界上每天那么多失踪人口,不差她一个。 最大的障碍只有卡伦,因为卡莱尔是她的保证人加合法权利的监视者,那个变态的混蛋拥有最大的权利,去保护她不受到伤害。 要不是审判者不能担任监视者,我不可能让卡莱尔带走她的。 可是我一直怀疑就卡莱尔那么弱不禁风的家伙,能保护好克莱尔吗?她的安全不该放在别人手里,我日夜不安地想象有无数的灾难会夺走她的生命。 所有的书籍都被我踢烂了,这一点都没有让我觉得好受点。就算这几个月我将所有卫士都揍趴了,心情也从没有好转过。 书页破烂地飘散在我四周,我看到纸屑与灰尘涌动在空气里,真是复杂的线条结构。我眯上眼睛,敏锐地看到某些纸屑带着光亮,不显眼,快要褪尽颜色只能奄奄一息的色彩。 某些书会因为克莱尔的长久触碰而留下颜色,她越是用心认真地触摸的东西,色彩就会越难消失。 然后我低头,看到一小团纸张滚在我脚边。白色的纸,一些露出来的墨迹。 当所有色彩都溜走后,这个皱巴巴的纸团存在感一清二楚。 我伸手拿起来,没有感到惊喜,因为我清楚很快这团纸也会失去最后的魔力。我只是好奇克莱尔当初是多么认真对待它,才可能让它的颜色这么浓郁持久。 放轻力气地摊开它,它就跟克莱尔一样脆弱。 亲爱的C…… 我沉默地站着,将那团被我碰触后慢慢失去颜色的纸张扔到桌子上。 是的,这才是她的人生。每一天对她而言都是成长,每一天对我来说都是在失去。 她会乐此不疲地去交一堆朋友,上大学,找工作,谈恋爱……我发誓会将所有接近她的男人都杀死。 谁都无法夺走她,不论是生命还是爱情。 我得不到,这个世界上所有人也都不可能得到。 剧烈的怒火终于冲破理智栅栏,蔓延到我血管里疯狂地占据了我的身躯。我能感受到血液凝聚到我眼瞳里,汹涌地将那层凝固的白膜拧碎。现在让任何一个有经验的吸血鬼来判断,我看起来都像是一个年轻的新生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