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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莱尔与爱德华说了一些话,爱丽丝也偶尔会说几句,他们的声音很低,被车子行驶的响动所掩盖。 这次来的只有卡莱尔他们三个,因为爱德华与爱丽丝的能力非常有用,爱德华已经打电话给埃美特他们报平安。 我隐隐约约听到爱丽丝时不时会出声说话,她在预测,看有没有别的吸血鬼跟上来。 没有回到美国前,一切都无法真正松懈下来。 卡莱尔非常小心地说:“她累坏了,轻声。” 所有喃喃细语都远去,我慢慢沉入黑暗的睡眠中,我几乎都能看到,西雅图的阳光照耀在西塔机场的航道上。 可是我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半梦中的思绪飘散回沃尔泰拉城里。弧形的城墙角,沉默的塔楼,静谧的石板小路。 “克莱尔。”一个声音拨开浓重的迷雾,终于来到我耳边。 我几乎能感受到他冰凉的呼吸,剧烈到可以凝霜。 “那我就如你所愿。”这个声音太过熟悉,但是我却不知道为什么,脑子里被杂乱的沉重填满,抓不到重点。 凯厄斯? 我莫名其妙地回到审判前一夜,他对我说了些什么。 “忘记我!”凯厄斯的语气几近憎恨,高傲到不容忍被任何人击倒。“难道只有这种谎言你才会接受,你这个残忍的……”他困难地压抑,这对他来说太折磨自我。 我听到他报复一样地说:“如果你那么希望忘记我,那么就彻底遗忘给我看。” 我皱眉,伸手想反抗他能力的侵入。 没有任何预兆,骤然而起,这段记忆莫名其妙出现。在我什么都没想起前,它以摧枯拉朽的冲击力已经摧毁了我的理智。 我想将自己碎裂掉记忆碎片捞回来,手握住的只有虚空。 “克莱尔?”有人大声喊我。 我想回答,却被拉入更深的漩涡里。 “不对劲,她的状态。”是爱丽丝在说话。 爱德华惊讶地咦了一声,“她很混乱,不是做恶梦,她还是醒的。” 我陷入到那种恐怖的压制里,他的声音一直无限重复,“那就忘记我,全部忘记,克莱尔,一切都忘记。” 痛苦地希望这种恶意的侵入可以停止,我听到谁在叹息。 如你所愿。 逃出生天地睁开眼,我手指一直在颤抖。我们还在车里,卡莱尔按住我的肩膀,他担心我挣裂了伤口,反复流血可不是医生愿意看到的。 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我空洞地失去焦距,傻愣愣地瞪着眼睛。 “她忘记了。”爱德华奇怪地说,“你忘记什么,克莱尔。” “凯……凯……”名字到了嘴里,怎么也想不起是谁。 “凯厄斯。”卡莱尔不忍心我傻乎乎的样子,帮我将名字说出来。 我立刻恍然大悟,一些事情又回到我空白的大脑里。我伸手捂住脸,“惨了,我好像旧病复发了。” 凯厄斯到底干了什么,那家伙就不能少折腾点吗? 抱怨完,我终于失去所有体力,整个人像块从山顶滚落的石头,啪一声沉重地磕向窗玻璃。 “克莱尔?克莱尔,你还好吗?” 我的样子糟糕透顶,可以吓死跟我同车的乘客。 我很好。我想这样回答,可惜没有力气。 “克莱尔。”叫声焦急起来,伴随着重重的杂音。 我很想捂着耳朵,疲惫已经浸入到我骨子里,我的四肢重得如千万斤重。 “克莱尔,你怎么啦。”咆哮声轰开了城墙,这叫声都接近地震。 我被吓到蹦起来,捂着胸口警惕地看向四周。杰森一家三口的合照第一个进入眼帘,然后是熟悉的墙壁颜色,书桌上的书籍与CD片。 这是我的房间,门被暴力打开,查理恐怖的脸伸进来。我缩在被子里,局促地朝他点头。“查理,早上好。” “看到你没事就好。”查理穿着警服,他像只专业的警犬,眼珠子灵活而凶猛地转了一圈,将我的房间观察个彻底。“你要迟到了,坐我的警车去。” 我的脸苦难地拉下去,非常真实地表现出我此刻的心情。 “查理,我可以自己开车。”我从床上跳起来,脚跟手臂上的伤口在卡莱尔医生的妙手回春下,完好无缺地恢复了。 “不,我觉得你最近情绪不稳,需要我的接送。”查理言辞严肃地拒绝我的建议,“而且本来就不该让你独自驾驶,你还没有考驾照。” 我都开车开几年了,你才发现? 自从我从意大利落荒而逃回到福克斯,查理就变成恐怖的看守者。他接受了卡莱尔的说辞,我是因为目睹了图书馆惨剧发生后,而精神压力过大才突然逃离这里,离家出走去旅游。 他觉得自己没有照顾好我,所以非常自责。我永远忘不了回到福克斯那天,查理抱着我涕泪纵横,他一直跟我道歉,都是他忽视了我的情绪才造成这种事情发生。 我反抱着他,然后我们哭成一团,我边哭也边跟他说对不起,我不懂事让他担心。哭得送我回来的卡伦一家面面相觑,非常尴尬地杵在那里看我们悲惨的相聚大会。安慰也不是不安慰也不是,最后因为查理执意要请他们吃饭,爱德华他们脸色顿时非常难看,然后呵呵笑几声,他们拔腿就散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