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二章 再临公堂
因为心切，郑乾坤一直都没有发现，在他的身后一直跟着这么几人。否则这时也不会在转身看到他们的时候感到惊讶。 他不认识他们，但是认识身上的衙衣。 但几位衙役都是认识郑乾坤的，否则也不会一直在街角等了这么久。之所以现在过来，也就是怕等得太久了，回去不好交代。见郑乾坤看向他们，同时一脸的疑惑，为首的一人说道：“郑先生，林小婉被告，大人命我们带人回去。实在是公务在身，不敢多耽搁，打断您们的谈话，还请您谅解。” 林小婉倒是诧异了，怎么衙役带人还要跟郑乾坤解释的。 看出林小婉的疑惑，辛甜儿凑近了些，小声说道：“老师跟前任县令大人相熟，县衙的衙役们都知晓这事儿，所以他们对郑老师还是比较尊重的。” 林小婉却是问道：“这已经不用尊重来形容了吧？” 哪有衙役带人，还要看一寻常人脸色的。居然为了不打扰郑乾坤一直在那里等着。而且听语气来讲，若非是怕现在的县令大人怪责，还要再接着等的。 而且，郑乾坤相熟的也只是前任的大人，他们不会不懂县官不如现管的道理。 辛甜儿知道林小婉的疑虑，又细说了些：“虽然已经卸任，但是宋大人的人情也都还在。更不必说门生了。并且，老师算是于宋家有恩，自然是要礼遇。” “再者，于老师本身，也是有众多关系所在。虽然不在这县域，但是是更往上走的，身份地位自然不同，受到些敬重也是能理解的。” 这么一说林小婉就明白了，只是她行的正坐得端，倒是也不怕什么被不被告的。 不用问，她也知道是因为药膏的事。 难道，是刘翠的药膏出了问题？ 林小婉对自己的药膏有绝对的信心，肯定是不会出问题的。但是刘翠的真的说不好。 见林小婉沉默，辛甜儿以为她是害怕，所以安慰道：“不用怕，有老师在，他肯定会帮你的。” “如果真的是我作奸犯科了，我相信以郑药师的品性，肯定不会对我有任何包庇吧？”林小婉笑道。 辛甜儿回以微笑，笃定的说：“你肯定不会的。” 再说另一方。 郑乾坤听完衙役的话，平淡的问道：“是为何事所告？” “不知。”衙役摇头，“只见到一女子在堂前哭哭啼啼的，除了要状告林小婉这句话，其他的话都听不真切。她的脸上有红印，应该是与此有关。” 林小婉了然，确实是因为药膏。 郑乾坤皱起了眉：“什么样的红印？严重么？整张脸上都有？” 衙役想了想，才说：“是一个年轻女子，我不好多看。只觉得像是水泡破了留下的印子，貌似只半张脸上有，还挺严重的。” 郑乾坤看向林小婉，林小婉坦然一笑：“我大概了解了，郑药师。没关系，随他们走一趟就好了。” “我随你一起吧。”郑乾坤道。 他怎么会想不到是与林小婉的药膏有关。但是那药膏他是仔细瞧过的，并且也做了些实验，能确定并无问题。这也是他为什么想要跟林小婉多了解一下的原因。 况且王文萱也已经用了多日，更不曾出现问题。 林小婉推辞：“郑药师，我自己去就可以了，不劳烦您了。” “没事，我还有些话想跟你聊呢。刚好同行。”郑乾坤说道，而后转向衙役，“不介意我一同前去吧？” “当然不会。”衙役回道，做了个手引的动作。 不只是郑乾坤，辛甜儿也随后跟了过去。只是将随行的几人都遣回去了，身边只跟着白菊。 白菊慢了辛甜儿半步，看着走在最前的林小婉和郑乾坤，不无担心的说道：“小姐，要不然咱们回去吧？还是别跟这林小婉接触太多了，免得啊，麻烦惹上身。” 辛甜儿却不回应这话，平淡说道：“白菊，你这性子真得改改了。跟在我身边这么久了，怎么还是毛躁跋扈呢？看人看心，像我待你，如果不是知道你心地纯良，只是没那么聪慧，又急躁了些，怎么会把你一直留在身边。” 也算做是提醒。 白菊不服气，还想什么，不过被辛甜儿挥手打断了。 路上不急不缓的走着，郑乾坤目视前方，问林小婉：“不知道林姑娘当如何做？” “我也不知道。”林小婉笑着摇头，看上去一点担心都没有。 郑乾坤自然好奇，又问：“看林姑娘处之泰然，我还以为是有应对的良策。” “身正不怕影子斜。”林小婉说。 郑乾坤打趣道：“总不能傲然而立，就让他们看你的影子斜不斜吧？” “事实胜于雄辩。”林小婉又说。 郑乾坤不置可否，转而说道：“我等着看，现在先聊些别的？” “不知道郑药师是有什么话想跟我聊呢？”林小婉回应。 “关于药材的问题。”郑乾坤问，“不知道小婉姑娘，本来打算是用哪两味药材来代替血竭和川断的？” “乳香和杜仲。”林小婉回答。 郑乾坤立时点头：“这两味药材确实可以，虽然效果差一些，却算是比较合适的选择。” “乳香活血定痛，消肿生肌，虽然不说能跟血竭一样有异曲同工之妙，却也相差不多。只是这杜仲，确实平滑了些，不似川断那般神奇。恢复时间是要长一些，煎熬自然就要多一些。” 林小婉自然清楚，附和道：“确实，所以我当初才让姚夫人帮我打听。” 郑乾坤说：“即便没有血竭和川断，乳香、杜仲再搭上其他的药材，也是可以的。而这个治疗，开始的时候主要还是定痛，断骨的疼痛难忍，能能缓解疼痛自然会让伤者少受折磨。消肿生肌之效同样。” “不过现在倒是用不到了。” 林小婉笑：“还是要谢谢郑药师。” “不知道方子可否说与我听一听？”郑乾坤问。 只是他也知道，这么问话确实唐突。一般自己的方子是不会告知外人的，尤其是这种能治疗顽疾的。更有甚者，为了防止方子外泄，还会派人去为事故者煎药，熬药，药渣还会一并带走。 之所以这么问，是出于好奇。 一般人是不会用这两味药的。一是因为药材难得，想用也用不了。而且价格要高，不是寻常人能接受的。再者就是药性太冲，不似寻常药材那么平缓，故而需要更好的调和。 但是又不可调和太多，否则会影响了其药效，倒不如用寻常药材了。多种药材相辅，也能达到不错的效果。 既然林小婉懂药理，肯定也知道这些。所以郑乾坤才想知道其方子，同时也能为她把一把关。 林小婉没想那么多，想了想后便将方子跟郑乾坤念叨了一通。 “白术16份，白茯22份，山楂12份，蒲黄7份，赤芍15份……川穹、没药、牛膝、伸筋草……骨碎补。” 郑乾坤认真的听着，不住的点着头，最后又仔细斟酌一番，才说：“确实是接骨续筋的良方，用药用量也很考究。虽说我定不会这么用量，但是认为这个方子更好一些。” 林小婉谦虚道：“是郑药师您高赞了。” “看来林姑娘药理和医理都十分精通，而且我听说，制造上也是独树一帜的。真是难得啊。”郑乾坤忍不住的夸赞。 林小婉却是笑道：“之前说过了，都是祖上荫庇，所以才有些安家立命的本事。不然，我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农女，每日除了洗衣做饭、种田除草外，便身无长物了。” “如此，我就不信了。”郑乾坤也跟着笑，“从林姑娘的谈吐来看，可不是祖上荫庇就能如此的。王家小姐可是跟我念叨过你的，她一直认为你就不该是这里的人。” 林小婉为之一怔，只是片刻就恢复常态，问道：“不该是这里的，那该是哪里的？” “总之，很神奇。”郑乾坤说。 “就像血竭那般神奇么？”林小婉歪着头问。 郑乾坤点头：“是了。” 两人想谈甚欢，倒是没注意已经走到了县衙外。林小婉停下，对身后的衙役说：“劳烦大人了。” 衙役进去通报，其他人在外面等着。 郑乾坤让林小婉安心，说道：“待会进去不必紧张，若有需要，我可以为你旁证的。” 辛甜儿也上前：“是的，我也可以的。” 林小婉很感激，但是对辛甜儿说：“辛小姐你要如何为我旁证？” “放心，这公堂我来过，蒋廷远大人也是个秉公严明的人，即便是被告，断然也不会冤枉我的。而且，也还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事呢。” “你当然知道。”辛甜儿肯定道。 林小婉没反驳，只等着召她进去。没多时，便有人出来，言语不善的对林小婉说道：“走吧，随我进去。” 林小婉皱了皱眉，心说：这衙役怎么看她一脸不顺眼的样子？ 没多想任何，林小婉随着进去，郑乾坤和辛甜儿跟在后面。还没进大堂，就听到一个凄凄怨怨的声音喊道：“大人您可要为我做主啊，我这张脸，已算是被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