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你现在真的是出息了。骚操作一套一套的。” “垫坐垫、当着节目组的面按摩也就算了，连干两瓶汽水不带喘气的我也能忍。” “百万观众面前暴露自己一百块都拿不出，这该是极限了吧？” “结果人家公司保洁阿姨的买菜包你也能顺走？！还给我闹上热搜了！” ——第二天，梁哥一起床，就发现自家艺人梅开三度。短短二十四小时不到，明绮纯粹凭借自身热度，第三次跻身热搜。 他气的直接杀到明绮家：“昨天我看你那破包就觉得奇怪，你非说是节目组给你的！” “现在好，人家失主都贴寻物启事了。丢不丢人！” “大早上的你不要凶我。”明绮拿梁哥的话呛他，“明明是你说的上热搜是好事，是要翻红。” 梁哥现在的心境和昨天截然不同。如果可以，甚至想大耳光子扇死昨天的自己。上热搜等于翻红？翻个屁！ 谁会用一个频频因为负.面.消.息上热搜的明星啊。 明绮被喷的承受不住，不是内容，而是音量，梁哥的嗓门实在是太大了。她委屈巴巴的。 “我去替你把包还了。你在家好好反思反思。”边说，梁哥边从沙发里扒拉出鲜艳的红袋子。 把汽水和零食拿出来，里面赫然是一包土豆一包白菜，还有三块零八毛的硬币。 梁哥气的猛锤胸口。 要不怕明绮露面四登热搜，他是一点都不想替她去干这丢人的事。 …… 昨天明绮一夜没睡，疯狂的给自己灌输这个世界的相关知识。 短短几个小时，依靠原主留下的记忆，和她的学习，明绮已经能做到和这个世界大部分人一样的操作了。 比如逛个微博、刷个淘宝，可以说是毫无障碍。 顺便，还摸清了原主留下的家底。一共四张银行卡，余额合计九十八……日常花销全靠梁哥接济。 实在是太惨了。 明绮打定主意，要想继续活下去，第一要务就是赚钱，赚很多很多钱。 她随手点开微博，发现一夜过去，艾特自己的人不少。 点开后，带着自己名字的评论不少都在说她运气好。 她瞟了几眼，完全不认同。运气好？她要是运气好，就不能在活生生把自己气死后，变成一个现状窘迫连饭都吃不起的女明星。 …… 梁哥回来后，满面红光，一改早晨的暴躁。还给明绮带了早饭。 他要收回早上的话。 原来真的会有品牌方愿意用一个因为负.面.新.闻频登热搜的艺人！ “没事吧你。”明绮将信将疑地接过饭团，怀疑他是不是在里面拌了什么耗子药，想毒死自己一了百了。 “我发现我错怪你了。”梁哥竖起大拇指，“高！实在是高！” 直到今天梁哥才发现，明绮的营销手段比自己高了一个珠穆朗玛峰。 光夸有什么，真营销还得像她一样，大开大合，把观众的接受度当蹦床，在里面上下跃动反复横跳！ 原来以为她是被黑粉吓傻了，会在节目上做那些憨批举动，现在看来，憨的好，憨的妙，憨的呱呱叫。直接憨出来一个品牌代言。 明绮一头雾水。 她什么也没做啊…… “还是我太保守了，没想到现在的网友和品牌商就吃这一套。”梁哥还完包，前脚刚出公司，后脚就被品牌方喊了回去。昨天的销量过于优秀，内娱也罕见这种接地气的美艳艺人，多方考虑，品牌方决定和她签定合作代言。 为期一年。初期代言费就有三百万。 足够明绮还清欠债了。 明绮的内心毫无波动。相比这个，她更关心：“昨天直播的钱什么时候到账。” “你在想peach。”梁哥说，“直播能有几个钱，你当初跳槽解约金就要赔五百万，才还一半，全赔完再想着拿钱吧。” 这下，明绮连这次代言费有多少都懒得问了。 昨天直播俩小时抠索给的那些，连欠债的零头都还不上，同一家公司的第二次合作，没准还得打个折……可能连零头的零头都不够。 啊，人生真是太艰难了。 半个小时后，梁哥接到个电话，是一档美食综艺节目的邀约。以前明绮是不屑于上这样的节目的，可现在没钱……生无可恋且懒得问代言费到底有多少的明绮想都没想就同意了。 …… 《少年狂厨》是一档新晋美食综艺，望文生义，就是一个把年轻明星邀请到一起做饭的节目。 “挺轻松的，就是个刷脸的综艺。” “和主持人还有其他嘉宾边聊天边做菜就可以了。” 梁哥相信以明绮的实力，一定会有新的令他刮目相看的操作。毕竟以前明绮都不上这样的综艺，这次答应的这么爽快，都不用劝，一定早有准备。 没准是想艹个什么擅长做菜的美少女的人设呢。 “噢对，听说李希杰也会去。”想到这个，梁哥就免不了担心。 直播时，明绮喧宾夺主，抢足了风头，没隔多久，两人又得在一个节目里撞上。她的性格，免不了和人互呛，到时候的场面可能会难看…… 梁哥劝她：“该收的时候还是稍微收敛一些。李希杰也挺惨的，出道后就那一次通告……镜头代言一个没落着，全落你身上，粉丝本来就不多，还跑了一些，心里总归不舒服……” “知道了。”明绮能理解。 因为她也是昨夜到处求直播回放网盘的大军之一。 也是看了回放，明绮才发现后半程，直播镜头几乎全怼自己脸上，李希杰挣扎都挣扎不回来，真的可怜。 而且—— “我看着像是会主动惹事的人吗。” “……”梁哥觉得她的自我认知一点都不清晰，“太像了。” - 录制的日子很快就到了。 鉴于往期的经验，不少嘉宾对食材都很挑剔。连瓣蒜都得是美国英国进口的。所以节目组索性不提供食材只提供炊具。因此录制前，明绮不得不去超市采购食物。 “准备的怎么样了。”梁哥把明绮接上车，问她。 “差不多了。”明绮气定神闲。 她一直以为做菜是一件很困难的事，但闭关的三天里，明绮一天刷一个做菜视频，成功学会了三道菜—— 乌鸡鲜笋汤 蓝莓热汤面 还有椒盐烤土豆 烹饪过程一点都不繁琐，把鸡、笋还有调料往砂锅里一倒，炖它个俩小时……再把蓝莓和面往砂锅里一倒，煮它个五分钟……最后土豆撒把椒盐往烤箱里那么一送，叮它个二十五分钟…… 简单快捷，有肉有菜有主食，堪称完美！ 当然，以上过程明绮只在脑子里过过一遍。梁哥话痨明绮嫌他话太多，小季忙着理合同没空过来，明·余额九十八块·绮坚决不真金白银的操练。 她这种天才小锦鲤，还不是看一遍立马就学会了？ 实战操练？不存在的。 这一刻，梁哥在明绮脸上，看到了和0-tea直播前，一模一样的成竹在胸的神态。 那一天他画蛇添足地教明绮抢镜头小妙招，今天，梁哥决定让明绮放心去飞，绝不拖累他。 因此，他一句话都没有说。甚至连明绮这三天闭关的时间里做出过什么菜、好不好吃都没有问。 …… 进入超市，明绮直奔南北干货区挑选枸杞。 她娴熟的从一边扯了个硕大的购物袋，接着低头俯身，认真用手摘选枸杞。 一粒，两粒，三粒…… 顶灯的光打在明绮的脸颊，她细长的睫毛在眼眸垂下一帘阴影，明暗交织，恍惚间，竟有一种神圣感。 仿佛挑选的不是枸杞，而是零落沙砾之中的碎金。 这画面拍下来当广告代言都绰绰有余。 梁哥站在一边，远远的欣赏。 可但凡他的滤镜稍微下去一些，或者凑近明绮一些，他就能听到明绮疑惑的嘀咕： “怎么一粒比一粒干瘪，我看视频都是又大又圆的啊……不会跑错区了吧。” “明明牌子写的是枸杞啊。” “算了，就这么着吧，反正吃的是鸡也不是枸杞。” 明绮数完九粒，往塑料袋里一扔，蹦跳着去称重了。 梁哥这才反应过来。袋子里的那团枸杞怎么还没他小拇指大…… “你就称这么点儿？”他不敢信。 “对呀。”顶着称重阿姨诡异的眼神，明绮面不改色。称完后，直奔下一战场。 接下来的十分钟里，梁哥目睹了自家艺人一系列匪夷所思的称重操作： 两根小葱……一丢丢姜……一颗土豆…… 要不是超市不允许，明绮可能还会干出称十粒蓝莓两勺味精二十根挂面的事来。 梁哥哪敢说话。 人生头一回，他意识到自己和明绮之间清晰隔着的秦岭-淮河。以前网传南北买菜的差距他都嗤之以鼻，但这回，梁哥惊了。他开始思考这到底是南北差异，还是明绮单纯的脑子不好使…… 直到抵达录制现场，看见别人助理提着的一大筐一大筐的菜，梁哥心中的天平缓缓偏向后者。 他家艺人不对劲。 …… 但再不对劲，也于事无补了。节目很快开始了录制。这期一共邀请了三个嘉宾，除了明绮和李希杰以外，还有演员艾岚。 艾岚擅长做菜，上过不少美食类的综艺。经常在微博po出自己烹饪的美食照片。 主持人先cue她做菜—— “那么首先有请我们厨艺界的扛把子艾岚给观众们热场子。” “我已经擦亮眼睛期待艾艾姐会给我们带来什么样的惊喜了噢。” 场地里只有两套炊具，最多同时上场两个人。节目组有私心。听说前几天的直播，两人似乎结下了梁子，于是刻意把明绮和李希杰安排在后面上场。 充分给予他们上场前暗地里撕.逼的优越条件。 《少年狂厨》这个综艺口碑虽然好，但一直很糊，如果这一季结束还拉不到有力的金.主.爸.爸，基本可以预见停办的结局了。 明绮黑红，流量正大，名不见经传的饮料都能带得动，也许也能带的动节目。 四个机位对准两位艺人，但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俩人压根没给过对方一个眼神…… 摄像拍了个寂寞。 反观场外，硝烟味十足。李希杰的经纪人姓刘，也来了现场。她先呛起了梁哥：“梁哥，你们家明绮真的会做菜吗。我们小杰本来做菜就优秀，为了这档节目，还特意练习了一个多礼拜。” “他烧的菜米其林大厨吃了都说好。” ……可拉倒吧。梁哥强忍翻白眼的冲动。还米其林大厨吃了都说好，怕不是他烧的菜，给钱以后，米其林大厨吃了，勉强，都说好。 “还行吧。明绮烧菜一般般，也就做个家常菜。”梁哥谦虚，毕竟他也不知道明绮的水平如何，但吹还是要吹的，“倒也没给什么米其林大厨吃过，就是楼下星级餐厅的主厨吃了都想收她当关门弟子。” “嗐！”梁哥惋惜，“但这不是在娱乐圈混着，一时半会退不了嘛。” ……就你.妈离谱。 刘姐心里腹诽。还主厨想收徒，怕不是主厨吃完都哭了，想收入门下给其他弟子当反面教材吧。 但她也没在面上显出嫌弃：“可刚刚有网友在超市偶遇明绮，说她看起来可不太像会做菜的样子啊。” 梁哥心里“咯噔”一声。不是吧不是吧，又上热搜了吗……以前花钱上不去，现在不花钱住热搜一样。 他打开微博，搜索明绮的名字，果然看到了那则微博。 【刚刚在超市偶遇了一个超级好看的小姐姐。不知道是不是明星。】 配图就是明绮拎着枸杞雀跃的蹦去结账的画面。 “喏……我还是第一次看见枸杞买那么丁点的人呢。”刘姐凑过来，“做菜枸杞按粒买，第一次做菜吧。” 评论看法千奇百怪： 【这是明绮吧，真的好看诶，自带光芒的那种。但是她手里拎着的是什么，枸杞……吗？就这么丁点？我看见背景里那个准备给她称重的阿姨的脸都绿了。】 【嘶……就这么一丁点？前几天直播不是还在凹什么大胃王人设吗，果然是装的吧，私底下买菜就这么买。】 【没准是南北差异呢，我家是大连的，冬天妈妈买白菜都一车一车的囤，来了南方以后才发现，大家买菜都按颗来……太可怕了。】 “这有什么的。”梁哥面无表情的锁上手机，“你是北方人吧。” 刘姐：……“是啊，有什么问题吗。” 梁哥面不改色：“没见过世面，南方人就是这么买菜的。” 刘姐静默了。 …… 场内，艾岚很快就做完了三道菜和一道甜品。 菜都是小蛊，摆盘精致，色泽好看，主持人和点评席的评委品尝以后赞不绝口。 烹饪时的香味在场馆里飘荡，节目组请了三十位观众，闻着味儿，他们都在默默的吞咽口水。 好饿。好想吃。实在是太香了。 镜头扫过观众席，拍到不少观众盯着食盘直勾勾的目光。主持笑着说：“看完艾岚小姐姐精彩的表现，接下来的两位嘉宾大家期待吗？” 观众席有喊“期待”，也有喊“不”的。 主持把话筒给到喊不的，观众说：“太香了，饿的受不了！” 主持笑道：“接下来我们的嘉宾是知名女团的前任成员明绮……”这话其实在掀明绮的黑历史，混娱乐圈的都知道，她退团出走后，和东家闹的特别难看。听说解约金都还没赔完，到处托关系上节目赚钱。 观众席窃窃私语： “不是吧……少年狂厨不是从来不请这种黑料多的艺人的吗……” “好想走啊，不想看了。” 明绮倒没什么表情。听到主持喊自己的名字，她站起来，冲观众席和评委席欠身示意。 “还有刚刚成团出道的李希杰小哥哥！”李希杰起身自我介绍完，主持继续，“听说这次二位要做的都是硬菜、热菜，大家期待吗！” 观众席稀稀拉拉的几声：“期待。” 显然是不买明绮的账。有一部分是不喜欢明绮的营销方式，本能的厌恶她，还有一部分则是觉得明绮长得就不像会做菜的样子…… 明绮和李希杰提着各自的食材走到炊具边。 李希杰的食材全部用红纸精致的包裹着，拆一头蒜，都得剥三层纸。再看明绮，普通家庭买菜的模式，一个大袋子里套了好多小塑料袋，零散的装着食材。 有观众评价：“……我觉得开场还是明绮赢了。李希杰不像是做菜的，像是来走秀的。” 边上的人不甚赞同。 烹饪前，李希杰先介绍了遍自己所准备的食材： “这是我托人特意从美利坚空运回来的良种鸡，大家都知道，美利坚的炸鸡非常出名，本质原因就是他们的鸡从小就用优质谷物饲养。宰杀后，鸡肉比国内的优质不少，是国内普通鸡比不上的鲜嫩口感。” “这个，是我特意飞了趟日本，从北海道带回来的进口野生海参，入口又糯又鲜，和鸡炖简直是一绝。” …… 他挨个举起食材，缓缓介绍。明绮听完都傻了。 鸡是美国的，海参是日本的，蜂蜜是澳洲的，黄瓜是新西兰的，西红柿是俄罗斯的……总之，除了他本人是国产的以外，其他全进口。 她羞愤难当。 观众会不会觉得她超市买的鸡肉土豆直接输在起点上了啊…… 镜头恰好给到明绮，主持说：“明绮小姐姐也可以介绍一下自己的食材噢。” 明绮：…… 她面无表情地举起黑色塑料袋里的半只鸡：“这是我早上刚买的新鲜走地鸡……” 她补充：“籍贯不明。” 观众席爆发出一阵大笑。 明绮离得远，听不到，但梁哥听的清楚： “神他妈籍贯不明我淦。” “这么一对比，还是明绮可爱一点。至少在买菜方面……她爱国啊！” 梁哥松了口气。 场内介绍完后，明绮开始了烹饪。 她选择第一道做的菜是土鸡鲜笋汤。按设想，只需要把鸡、枸杞、笋、还有调料混到一起，摆在砂锅里放到火上炖两个小时，就大功告成。 说干就干，毫无难度。 明绮手起刀落，“咚咚”几声，很快就把笋切成一片一片的形状。 梁哥非常满意，确实有点会做菜的样子。再看边上的李希杰，削个土豆皮还要上刨刀，辣鸡！ 他挺直了脊梁骨，问边上的刘姐：“我们明绮不错吧。” 刘姐：……你看我理你吗。 纤细的手拎起半只鸡在水下冲泡一阵后，明绮码好食材，倒了半锅水，短着砂锅边缘的把手，把它放倒开好火的灶上。 整个过程十分自然。观众看了，都觉得明绮打破了固有的形象——她的举止、神态，太像隔三岔五就要下厨的样子了。 变故就是在这时发生的。 在砂锅底部接触到火焰的瞬间，“咔哒”一声，明绮手上的重量突然轻了。紧接着，她的围裙被溅了一身的水。 锅裂了。 清脆的声响过后，锅的底部，和其他部位完整的分离开来，托着鸡肉和笋片直愣愣的砸到炉火上。 而明绮手里端着的锅，只剩空荡荡的锅壁和把手——一个毫无灵魂的躯壳。 她呆住了。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大约就三四秒，观众席看清大屏幕上的投射后，爆发了大笑。 “太绝了！观赏效果直接拉满！” “我听见锅底说：有危险，我先走一步！” “愣着干什么，救鸡啊哈哈哈哈，捞出来洗一洗还能煮。” 场外，刘姐幸灾乐祸：“你们明绮确实不错。” 梁哥绝望的闭上眼。她这是什么狗屁运气，人家炖鸡汤，即使砂锅裂开，也是因为炖到后期温度过高，炖着炖着裂开的。她这……开局砂锅就带着鸡离家出走…… 丢人！ “不愧是星级主厨都要收入门下的弟子啊。”刘姐继续无情嘲笑，“真的不一般。” 鸡汤出了问题，节目组没有多余的砂锅，高压锅明绮不会用，节目组生怕她操作失误把厨房炸了，只得宣布这道菜作罢。 明绮鼓足干劲，没事儿，还有两道菜呢。 剩下的两道更加简单 先是椒盐烤土豆—— 她把土豆的表皮清洗干净，撒上椒盐，整个送入烤箱，定时二十分钟。 据视频里说，这样整个烤出来的土豆会更入味、更软糯。 接着，是蓝莓热汤面—— 她拿起平底不粘锅，开火，将蓝莓和糖水倒入，小火开煮，期间用铲子缓缓搅拌。 随着时间的流逝，明绮已经能闻到烤箱里土豆烤熟的香味了。伴着蓝莓的清新……这次准没错！ 大约过了五分钟，蓝莓全部煮化，她另外起锅下面，等面熟后，沥干捞出放到蓝莓糖浆里缓慢搅拌。 搅着搅着，一抹困惑浮上心头。但她没太敢说。 等面完成时，烤箱发出“叮”的一声，土豆也烤好了。 一切完成的似乎非常顺利，但梁哥看到明绮站在灶边，久久没有动作。鼻尖，也依稀有股焦味弥漫开来。 梁哥有种不好的预感。 场内的镜头全部给了明绮，八个机位，全方位无死角的将明绮和她的菜肴，摄入镜头。 桌面上，是一盘颜色诡异的蓝紫色的面条。 冒着热气，犯着黑。 如果一定要精准的给这颜色一个定义，那大概就是……五彩斑斓的黑。 明绮表情呆滞，小声嘀咕刚刚没敢说出口的困惑：“这东西能吃吗。” 这一刻，在场的人一致沉默。或震撼，或惊吓，更多的还有期待……他们期待那个土豆，会变成什么诡异的模样。 明绮带上烤箱专用的手套，打开烤箱后，一个焦黑色的圆球呈现在众人面前。滚烫。上面时不时还有鲜艳的、酷似岩浆般的纹路流淌。 烤箱内部全黑，后板甚至有小簇的火焰。 ……这是一颗烤焦的土豆，和一个炸了的烤箱。 更安静了。但只有几秒，很快，笑声撼天震地—— “就离谱我淦！土豆烤成火山，这就是行为艺术吗！” “那盘蓝莓面条，猪看了都直摇头啊我日！” “锅和鸡也想拥有姓名！锅底平民跳预言家啊，直接裂开暗示难吃！” 焦点的中心，明绮抽了抽鼻子，气哭了。 不是哇哇大哭，而是那种，明明觉得没有问题、但就是出问题了的成年人的崩溃的哭。 漂亮的脸蛋哭起来虽然可怜，但更好笑了。 现场的观众笑的特别开心—— “别哭！虽然你是节目有史以来厨艺最差的，但是也是第一个把节目组烤箱炸了的女人！” “明绮加油！你是最棒的！” 梁哥甚至有看到一开始diss明绮不好的在为她加油打气。 再看李希杰，兢兢业业边凹造型边做饭，直到做完，都没人关注。 …… 评委席不光要点评菜肴的美味程度，还需要为每一道菜、每一位选手打出综合分数，颁布一二三等奖。 艾岚毫无疑问的拿了第一。 在决定谁是第二名时，观众席集体请求：“给明绮第二叭！她太惨了！” ……于是李希杰到手的第二名就这么飞了。 明绮拿着第二名的奖状和三千元奖金，边哭边抽抽，突然觉得好像自己也没那么悲伤了…… - 烹饪环节录制结束后，是惯例的闲聊环节。 导演的心态十分放松。刚刚明绮的表现片段十分吸睛，剪成预告，已经可以预料到观众的期待了。 他甚至能预想到这期节目播出后，收视率一定是史上最高。 明绮请对了！ …… 主持刚结束对艾岚的询问，进行到了李希杰。 李希杰特别气愤。为了这档节目，他做了最充足的准备，烹饪时的角度、台词，也都在心里演练过无数遍，结果明绮轻轻松松卖了个蠢，就吸走了所有人的注意。 不行，他觉得自己还能抢救一下。 李希杰的粉丝大多是女孩儿，都是他的女友粉。从前上节目，他立的是“害羞”、“恐女”的直男人设，也从来没有展露过隐秘的肉.体。这次……李希杰决定拼一把。 他解开衬衫的第一颗扣子，主持露出吃惊的神情，捂住嘴。 只看见李希杰身体左侧靠近锁骨下方的位置，那儿文着黑色的花边字母“j”—— “其实出道的那一晚，结束录制后，我特意找师傅文了这个字母，它代表着‘jimmy’，我粉丝称号的首字母。” “我把它放在胸口，时刻提醒自己：没有粉丝，就没有成功出道的李希杰！” “我爱你们！可爱的jinmmy！” “呜呼——！” 主持人硬是没接上这话茬。她甚至没搞清楚为什么自己还没来得及问问题，这位年轻的男嘉宾就一边秀锁骨一边开始眼泛泪花的感谢起粉丝来了。 明绮被那声“呜呼”吓了一跳。 她丧嗒嗒的，时不时的抽鼻子，看见主持人没反应，觉得自己不该让李希杰难堪—— 毕竟前几天的直播，因为自己，他少了好多镜头。 于是明绮主动问他：“那你为什么不干脆在身上显眼的地方文一个付款码呢？” “这样，只要粉丝想你，他们就可以扫一扫，扫走一笔钱。你的钱没了，银行卡就会有付钱的通知，你就知道粉丝在想你了。” “钱没了以后，你还会为了生存、为了粉丝更加努力的工作挣钱，多好呀。” 李希杰：……你可真他.妈是个小机灵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