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3.伦敦阴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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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欧冠半决赛主角，是巴萨和切尔西。当飞机缓缓在阴雨连绵的伦敦降落时，隔着舷窗Estela都能闻到那股湿漉漉的气息。 飞机落地后，大家就入住了位于伦敦富勒姆区的酒店，而Estela自然不会老老实实的待在酒店里，刚行李箱甩进房间就，就迫不及待的吆三喝四的出去逛街。 “你们这是要去哪儿？” 酒店一楼的大堂里，瓜迪奥拉看着被自家队员围在中心的女孩儿，忍不住皱眉道：“今天晚上还有赛前训练。” “只是吃晚餐而已，我们很快就会回来。” Estela笑眯眯的开口解释，结果却换来年长男人更加严肃的脸色。 “这不是旅行，是比赛！如果赢了我们会有很多时间放松……所以，别让我再说第二次。” 面对自家教练这严厉的态度，皮克等人只好遗憾的对Estela耸耸肩，然后乖乖的转身回去。 虽然这段时间瓜迪奥拉一直没有明说出口，但是Estela却能明显感觉他愈发紧绷的神经。 她知道这次的比赛很重要，但是又觉得这对于已经荣耀加身的瓜迪奥拉来说，理应不算什么大事才对——至少不应该让他如此心事重重。 “你看起来可比球员还要紧张，” 酒店房间里，Estela像菟丝子一样缠在了年长男人的背上，笑着调侃说：“我发誓、你再这样愁眉苦脸下去，会一天老十岁！” 瓜迪奥拉伸手将女孩儿揽到了怀里，满脸无奈的回应说：“如果是那样的话，你大概要早早为我筹备葬礼了。” “说什么呢你！” 这句话让怀里的女孩儿瞬间变成了一只炸毛的小猫，她凶巴巴的在男人脖子上咬了一口，恶狠狠的说：“等你死了、我只会马上卷走你的财产跑路，才不会给你筹备葬礼呢！” “恶毒的小艾拉……” 瓜迪奥拉在女孩儿脸上用力的亲了一下，然后便埋首于她乌黑的长发，深深的吮吸她的发香。 两个人就这样静静的依偎了一会儿，直到Estela轻抚他的背问：“所以究竟是什么事情让你如此烦心？” 这个问题让瓜迪奥拉陷入了沉默，Estela等了很久之后才听到他说： “等这次比赛结束后，我会告诉你。” “……所以是很重要的事情吗？” 女孩儿若有所感的抬起头，认真的望着面前的男人。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确实非常重要，” 瓜迪奥拉抚摸着她的脑袋，注视着那双琥珀色的眼睛，低声问：“如果有一天我要离开巴塞罗那，你会和我一起走吗？” “……” 这个问题着实有点出人意料了。 Estela呆呆的望着面前的男人，忽然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在她的认知里，这个男人的名字几乎是与巴萨锁死般的存在;而他要离开巴塞罗那的话，那会去哪里呢。 “等等、你、你的意思是……你要离开巴塞罗那？不是旅行或者出差，而是我字面上理解的那个意思？” Estela有些不敢置信的仔细询问。 “是的。” 瓜迪奥拉认真的点了点头。 “……那你打算去哪儿？” “一切都尚未定论。” 年长的男人安抚性的吻了吻Estela的额头，轻声说：“我只是想告诉你，我会给你选择的权利。如果你想留在这里，也会有人照顾好你;但如果你愿意和我一起离开，我会更开心……” “你还有一段时间可以仔细考虑这个问题，届时我会尊重你的选择。” …… 一场原本抱着放松目的的伦敦之行，就这样突如其来的改变了性质。 自从瓜迪奥拉抛出这个问题之后，Estela心里就像塞了一团乱麻一样难受。 她时而唉声叹气，时而出神发呆，而当皮克、梅西等人关心的询问时，却又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时间就这样来到与切尔西比赛的当天。伦敦刚下过雨，乌云汇聚在斯坦福桥球场上空，绿茵场因为雨水的滋润变成了暗沉的碧绿色，所有的一切，都与巴塞罗那截然相反。 更衣室里，皮克弯着腰、将脸送到了Estela面前，笑着提醒说：“幸运吻。” “……能不能别每次都玩这套，” 虽然表面上很不耐烦，但Estela还是重重在西班牙男人脸上亲了一下，吐槽道：“万一哪天你们输了，这不会变成‘厄运吻’吧……” “怎么可能，” 法布雷加斯走过来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你可是巴塞罗那‘幸运星’！” “听起来简直像个吉祥物……” Estela郁闷的抱怨，但还是在法布雷加斯脸颊上亲了一下。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每次巴萨众人比赛之前都会自觉的向Estela讨要一个吻，美其名曰幸运之吻。刚开始的时候只有皮克一个人这样做，后来其他人也加入其中。 在得到吻之后，法布雷加斯心满意足的活动着身体离开，而换好鞋子的梅西则是来到了Estela面前，轻声说：“你好像不太开心，黛拉。” “……” 看着阿根廷男人那双清澈纯良的眼睛，Estela心中的情绪小恶魔不自觉的收起了犄角，她搂过阿根廷人的脖子，愤愤的在他额头上亲了一大口，道：“今天一定要赢！莱奥！不然我一周都不会和你说话！” 梅西被女孩儿这莫名其妙的气愤感弄得不知所措，只能耳朵红红的点了点头，保证说今天一定会拼尽全力。 当他们一行人准备出发去球场时，哈维是最后一个来到Estela面前的人。 “我希望你永远留在巴萨，” 他直愣愣的凝望着女孩儿，倏地开口说：“因为你是我们所有人的‘Estela’（星辰）。” Estela还没从这句话里回过神，嘴唇上就落下重重的一吻。 耳边炸开了其他人的惊呼声与起哄声，Estela听到布斯克茨在大笑着说哈维是个潜伏良久的“偷香贼”;听到皮克在拉开嗓门的抗议哈维的“卑劣”举动; 等面瘫的加泰罗尼亚男人平静的松开手时，一向热烈的女孩儿才后知后觉的觉得脸红。 哈维的“反常”之举让本就因为瓜迪奥拉而纠结的Estela变得更加心事重重——她不确定这是哈维的某种情感冲动，还是说他是不是已经得知了些什么。 抱着这种纠结不安的心思，她坐上了斯坦福桥球场的观赛席。 比赛一开始，巴萨众人就对切尔西的球门发起了猛攻，梅西一脚射门打在了边网之上，拉开了红蓝军团的进攻号角。 而在三十多分钟后，布茨克茨让巴萨得到了这次比赛的第一个进球，两队比分打平，双方回到同一起跑线上。 也许是因为前有“斯坦福桥惨案”的旧恨，切尔西主场的观众席对巴萨并不友好，他们时不时的欢呼和咒骂让Estela愈发心烦意乱，以至于有种想要离席而走的冲动。 就在场上的切尔西取得进球、球迷们纷纷为之欢呼雀跃的时候，球队后防在一次对抗中和巴萨球员桑切斯有肢体接触，以至于被主教练红牌罚出场外，场面顿时陷入混乱。 “那群狡猾的巴萨人！” “他们不应该来踢足球，应该去好莱坞演戏！” “放松点儿，伙计;要知道他们可来自西班牙，全世界都知道那里盛产妓女和小偷……” …… 身后几个英国男人的议论声彻底惹毛了Estela，她唰得一下转过身，凶狠的盯着他们，用一口并不熟练的英语大声道：“闭上你们的臭嘴！英格兰的猪佬们！” “该闭嘴的是你！西班牙的小娼妇！” 其中一个外表斯文的瘦高男人笑嘻嘻的回嘴，“你看起来很喜欢巴萨、告诉我，等他们灰溜溜的滚出球场的时候，你会不会给他们塞上避孕套和电话号——” 对方的话还没说完，就成功被Estela泼了一脸果汁。 “如果你的父母没有教你做人，老娘不介意代替他们教你！” Estela叉着腰，冷笑着望着一脸不敢置信的男人。 周围切尔西球迷对她投以的愤怒目光，但Estela一点儿也不畏惧，大有一种即将点把火与所有人同归于尽的潇洒感。 就在观众席上的气氛变得剑拔弩张时，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忽然来到了Estela身边。 “很高兴再次见到你，卡门小姐。” 俄罗斯男人笑容温和的看着女孩儿。 尽管只有几面之缘，但是Estela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德米特里，那个将她带上阿布拉莫维奇游艇的男人。 “我的老板想要见你。” 德米特里微笑着开口，而Estela在犹豫几秒后，就瞪了一眼那群英国人、抬步随他离开。 “你们为什么会在这里？” Estela跟在他身边、穿过球场上方的长过道，好奇的问。 “因为这里是‘切尔西’。” 德米特里用自己的身份卡刷开了VIP贵宾观赛室的门，意味深长道：“阿布拉莫维奇先生很开心你到这里‘做客’，卡门小姐。” 在坐拥斯坦福桥球场最完美视野的贵宾观赛室里，Estela见到了那个阔别已久的男人。 依然是像第一次见面时那样的“潦草”打扮：一件像是刚从衣柜最底部抽出来的灰绿色polo衫，外面套着一件半旧的褐色冲锋衣，整个人看起来像个俄罗斯农民，或者是工厂工人。 “你每次出现好像都会自动成为全场的焦点，” 坐在沙发里的阿布拉莫维奇回过头，看向Estela的目光又轻和又明亮，“好久不见，斯黛拉。” 他朝Estela伸出手，等着她向自己走来。 “……事实上我也不想成为焦点，但是某些人实在太过可恶。” Estela强行镇定下来，然后一步步的走近俄罗斯人，像只傲娇的猫一样将爪子放进了他的掌心里。 阿布拉莫维奇将她拉到自己怀里，埋首于她那一头乌黑浓密的蓬松卷发里，沉声道：“你让我明白了‘思念’的感觉，斯黛拉……你永远不会明白、当我看到你出现在这里时有多么开心……” “……” 那颗强作冷静的心脏因为这个男人再次剧烈跳动起来。 像鸡尾酒一样五彩缤纷的马略卡、在肖邦钢琴声中演绎雨水缠绵的修道院、帕尔玛教堂里的临别告白、巴塞罗那港口的海上烟花…… 所有的回忆都让Estela悸动不已，她坐在阿布拉莫维奇怀里，双手揽着他的肩膀，忽然意识到他们之间的一切并未因为时间而褪色，反而变得更加浓郁炽烈。 “欢迎你来到伦敦。欢迎你来到斯坦福桥。欢迎你驾临我的‘切尔西’。斯黛拉。” 楼下传来球迷们山呼海啸般的轰鸣声，阿布拉莫维奇在Estela额头上落下一吻，像国王般与她一起做坐拥眼前的一切。 “……你让我觉得我是个叛徒，先生。” Estela咽了下口水，故作骄矜的挑眉道：“要知道我今天可是巴萨的一员;而且你球队的球迷们刚才还在辱骂我是个‘西班牙小娼妇’……如果他们知道我就这样坐在你怀里，大概会恨不得把我挂在伦敦桥上吊死。” 闻此，俄罗斯男人的脸上露出了好笑的神情。他收紧胳膊，把像猫咪一样的女孩子拢在怀里，捏着她的下巴打趣说：“那我会帮你把伦敦桥拆了、做成你的轿撵。” “我才不要相信你们这些老男人的甜言蜜语……” 女孩儿翻着白眼轻轻拍开他的手，却又忍不住伏在他的肩膀上窃喜。 然而，Estela并没有花很多时间去和俄罗斯“重叙旧情”，便再次将注意力投注在了比赛上。 没有了球迷们的纷争和骚扰，Estela坐在阿布拉莫维奇的私人观赛包厢里看完了这场比赛。 从伦敦上空的阴霾开始，一切都在召告着对巴萨极为不利的一面。在大雨之下，球员们陷入了比菜地还糟糕的自然条件下。 雨中作战对于巴萨这样大量穿插跑动带动球路的战法有着非常大的消耗，而比赛紧张的气氛也似乎影响了球员的发挥。 当比赛进行到52分钟，一名切尔西球员和法布雷加斯发生冲突，两队开始对峙，场上的局势变得更加紧张火爆，同时也让Estela的心情开始变得急躁起来 “我听西班牙的朋友说，何塞普·瓜迪奥拉收养了你？” 阿布忽然问。 “是的。所以你现在抱着的、很有可能是对手派来的奸细。” Estela耸耸肩道。 “我今天会去见瓜迪奥拉，”俄罗斯男人嘴角上扬，他摸了摸女孩儿的脸，道：“如果他能来执教我的球队，我会感到开心。” “……他来执教你的球队？！” Estela震惊又不解——她觉得瓜迪奥拉和切尔西这种组合看起来真的非常奇怪，简直就像拉莫斯加盟了巴萨一样。 “早在一个月多月前，所有人就知道他要离开巴塞罗那了……如果他愿意来伦敦的话，我会欢迎他。” “……” 所有人都知道……所以她才是最晚知道的那个？ Estela的脸色忽然变得有些难看。明明她才是那个和他亲密无间的人，可为什么所有人都知道就她不知道…… 就在她沉思发呆时，绿茵场上发生了令人意外的动静—— 切尔西的主帅换上了西班牙金童托雷斯，但是并没有让他出现在射手位置，而是出现在了左后卫的位置。 就此之后，在比赛的最后十分钟时间里，虽然巴萨众人对着切尔西的球门狂轰滥炸，但切尔西的防守依然取得了效果。 比赛进行到补时阶段，已经防守了一整场的切尔西，在一次反抢中得到了球权、把球踢到了巴塞罗那的半场。 而在那里，切尔西的“左后卫”托雷斯已经守候多时，他一马平川，轻松破门，绝杀巴塞罗那。 无论是幸运之吻还是内心祈祷，似乎什么都没有起作用。事情最终还是未能如Estela所愿。 比赛结束后，她看到巴萨众人的黯然退场，看到瓜迪奥拉像一尊雕塑般凝筑在伦敦阴霾里的背影。 伦敦很好。 可是比起这里，Estela更想念巴塞罗那的阳光。 冥冥之中，Estela若有所感：从这里开始，命运指针即将改变方向，带她去往新的故事章节了……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