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节
第87章 简易的预知梦 两年前简易做过一个可以复现人记忆的设备,郁语还戴上头盔复现自己分解二级异化生物核心，以及自己重生前看到那本书时听到的不明声音。 后来他对设备进行升级改造，不光能复现记忆,还能封存指定的记忆,并治疗李国平妻子的精神分裂。 这次要从郁语身上寻找并分离虫群意志，也是同样的思路。 虫群意志的身体是整个虫群,现在蝗灾已被剿灭，虫群意志也失去了实体。考虑到虫群意志可以寄生到郁语身上，并阻断莱特黛尔和郁语的联系，虫群意志的生命形式应该和史蒂尔、莱特黛尔这样的存在有相似性。 想要找到虫群意志的踪迹，还要从郁语的记忆入手,她本人不知道如何被虫群意志寄生,但她的大脑一定记得。 但这次的寻找比以往每一次都难，大脑记录的信息很多,从小到大所有的,有意或无意识的经历都被记录下来。记录下来的信息不是按时间排列,而是切分归类后存储到不同的脑域。 从前每次寻找记录,他都知道自己要找什么，就像拥有关键字，利用头盔完成搜索工作,就能找到自己想要找的记忆。 但他对虫群意志一无所知,连自己要找的东西是什么都不知道,想要在郁语的大脑中找到关于虫群意志的信息，无异于大海捞针。 所以他采用一个新的方案，寻找郁语大脑中有别于其他所有信息的特别信息，可以称之为病毒，也可以说是bug。 要完成这个计划,首先就要找到郁语大脑内几乎所有信息的共性，这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事情，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他一直通过在郁语身上测试收集到的数据调试设备。 和简易一起进入秘密实验室已经过去小半个月，郁语失去了觉醒能力，但身体素质没有下降，饭量也是一样的。 这里除去他们两个，就只有驻守的军人，军人一般不会进入实验室内，她和简易也算是过了一段时间的二人世界。 实验室内还有一个史蒂尔，但史蒂尔不是人，二人世界没毛病。 来那天晚上，两人一起看科幻电影，看完之后她还听简易讲了三个小时电影里的各种漏洞和错误运用，那之后就投入紧张的工作中。 她的任务是配合简易进行测试，每天工作2~3小时，简易陪她完成测试后要进行调试和改造，工作时间24小时，她和简易一起过来之后就没见他睡过觉。 还是她实在看不下去，把简易从实验台前扛到休息室的床上，再不睡她担心简易会出事。 “马上就完成了，”简易挣扎着想回去继续工作。 “你昨天、前天、大前天、大大前天…都是这么说的，”经过之前几次的教训，她才不相信简易“马上就完成”的鬼话，把他按在床上盖好被子，“既然马上就能完成，也不差睡这十几个小时。” “你现在情况比我想象中还要危险，分离虫群意志也需要一段时间，越早分离虫群意志才越完整，以后才能…”说到这儿简易停下了，后面的内容不能说出来。 她也早就习惯简易有话说半句，没有追问下去，她迟早会知道的。 郁语：“你说过，虫群意志会受到莱特黛尔的影响，被莱特黛尔的力量逐渐消耗。当虫群意志开始残缺，我的觉醒能力随之逐渐恢复，直到虫群意志消失，我的觉醒能力也会完全恢复。” “现在我的觉醒能力还是没有任何恢复的迹象，说明虫群意志依然完整，你可以休息一下。” “你还说，分离虫群意志需要一段时间，你总不能一直不睡吧。” “况且你也打不过我，当然应该听我的，总不能让我按着你睡觉吧。”她撸起袖子向简易展示自己胳膊上的肌肉，虽然同为觉醒者，但常年蹲实验室的简易，肯定比不过经过专业训练还拥有不少实战经验的她。 “好吧，”简易最终还是妥协了，史蒂尔花几天走出自闭，也接受郁语是莱特黛尔的容器这一现实，向他吐露不少信息，也十分配合他的工作。 尽管最近工作量比较大，但史蒂尔还是任劳任怨没有怨言，没有怨言吧…有也没关系，只要行动上在工作就可以。 确定简易老老实实睡觉，没有偷偷起来去工作后，郁语也回到自己的休息室。 她每天的工作时间不长，但剩下的时间也没闲着，特异管理局给干员们安排了不少理论课，都在学习强国app上。虽然不是强制要求学习，但多学点东西肯定没有坏处，更何况上课还能获得积分，积分可以去商城兑换礼物，每周排名前列的还有额外奖励。 郁语从前的积分只能算是中等偏下，进入特异管理局这么久只给家里换过一袋大米。自从来到简易的实验基地，也被他废寝忘食的工作精神感染，不到半个月获得的积分就换到两桶花生油、一大包干木耳和三袋子枸杞。 “不知道简易的学习强国积分有多少，”连续做对10道题后，郁语发散思维想着，特异研究院和特异管理局同属体制内单位，当然也要学习强国。 如果简易把自己对工作的热情用在上课答题上，积分不是全院第一也应该差不多吧，不过他应该没这个时间，就连吃饭的时间都不太多。 如果现在有科幻小说中的营养药剂，一小支就能满足成年觉醒者一天的需求，简易怕是只喝营养药剂了。 她记得简易从前没这么忙的，每晚还会和她聊不短的时间，现在两人单独相处，除了工作之外闲聊的时间几乎没有，还比不上异地时期。 简易并不是不会疲倦，只是比较能扛，从前就是这样。他属于少睡型人，每天只需要很少的睡眠就能恢复精神，觉醒后就更加肆无忌惮，好像完全忽略了还有睡觉这种事情。 老实说，被郁语扛到床上的时候还挺不好意思，好像角色错位了（不是他想把郁语扛到床上的意思）。但既然无力反抗，那就欣然接受吧，决定睡一觉后他的思维彻底放空，用最快速度睡着，提高睡眠效率，免得浪费时间。 使用安德鲁呼吸法最快60秒就能睡着，经过多年的实践运用，他已经掌握了安德鲁呼吸法的精髓。再加上自己的一些改进，一分钟之内就能进入睡眠状态，几乎是郁语关上门离开的瞬间他就已经睡着了。 但他睡得很不安稳，经过有意识地训练，他的睡眠质量很高，80%以上的时间都是深度睡眠状态，这样只要3-4个小时大脑就能得到充分的休息，也很少做梦。 小时候他还无法控制自己的能力，会做预知梦，长大后就没有了，只有一次例外，梦到2024年1月18日世界各地出现异化人。 梦中他看到许多零碎的画面，他是按照某个画面中看到的新闻推测出时间的，也是在一些画面中看到柳翩跹的手串里有治疗异化的物品，才画下她的模样，用国安局的力量寻找柳翩跹。 今天他又做梦了，梦到皮肤青黑溃烂的丧尸，异化的问题还未解决，世界上又出现了丧尸潮。 他知道这是预知梦，普通的梦境不会像预知梦这样清晰，也只有在预知梦中他才能完全保持清醒，像是局外人一样旁观自己的梦境。 许多画面在他眼前闪过，有的连贯着能获取更多的信息，有的只是一闪而过，一般人连看清楚内容都很困难。简易有意识地锻炼过自己的记忆力，让自己的注意力高度集中，迅速抓取每一张画面上的重点信息。 看建筑风格和人种组成，出现最多的山姆国，几乎占据90%以上的画面，其次是华国，在之后是俄国和欧洲，俄国和欧洲的画面他没办法区分得很清楚，加起来和华国的画面差不多。 眼前陷入黑暗，他知道预知梦结束了，现在的他记得最多的信息，继续睡眠会遗忘很多，必须马上醒来。 躺在床上的简易突然睁开微红的双眼，因为缺乏睡眠眼里有不少红血丝，他迅速开灯，从床边的抽屉里取出纸笔，画下他在梦中看到的一个人。 是一个华国男人，梦中的画面上他的小半张脸已经青黑溃烂，但周围其他人都很正常，看向那人的眼神里有惊恐、慌乱、不解…这绝不是见惯丧尸的人会有的反应，这个人很有可能是华国第一批丧尸化的人。 至少也是早期丧尸化的人，他看到的许多画面全部都是丧尸，没有一个正常人。 他对华国的画面最为在意，也不会错过任何一个细节，虽然看到这张画面的时间很短，但他还是注意到旁观者看向丧尸化男人的眼神，也记住丧尸化男人的脸。 虽然有小半张脸已经丧尸化，但另外大半张脸还是完好的，可以用技术复原。只要能找到他，或许就能通过他寻找丧尸化的根源。 画下梦中的脸，他又打开枕边的笔记本电脑，记录自己的一些猜测。 通过画面中的景色和人们的衣着可以判断为夏季，但不清楚年份，最早是明年夏天，距离现在还有6~9个月。 异化和丧尸化都是波及全球的灾难，不同点在于异化是全球同步进行，除了华国提前做好准备其他国家的受灾程度相差不大，但丧尸化最严重的地方在山姆国，初步推测不是天灾而是**。 那本书中山姆国的科学家融合制造出五级异化人，现在制造出五级异化人的科学家一直被华国通过一些手段关注着，没有重蹈那本书的覆辙，但难保不会有其他人走上类似的道路。 画面中的丧尸都拥有类似觉醒能力的特殊能力，不知道是觉醒者丧尸化，还是丧尸化后才拥有的能力。 一些画面中同时出现了丧尸和异化人，还有正常人，可以推测出应该是丧尸化早期，后期就没有异化人了，只剩下丧尸。 简易对丧尸化的猜测很多，所有他能想到的可能都被记录下来，忙完后才有精力看一眼时间，和他刚睡下相比只过了3个多小时，他的睡眠时间不超过2小时，包括预知梦的时间。 虽然主要战场在山姆国，但华国也被波及到，而且同在一颗星球上，如果山姆国被丧尸占领华国也无法独善其身。谁知道这样养蛊会成长出多恐怖的丧尸，从预知梦上看，丧尸可是战胜异化人占领了山姆国。 好在这次准备时间比较充足，至少有6个月，上次成功预知异化后上层对他的预知高度重视，也会全力配合。 “睡不成了，”简易揉揉太阳穴。 4小时后，一份报告走紧急通道送到一号首长的办公桌上。 第88章 阮病毒 郁语正在观看制作芝麻脆饼的学习视频,突然接到简易的电话，有重要的事情和她商量，地点在自己的休息室。 难道是梦到我了？她心想,简易说过无法直接预知自己和她的事件,只能通过梦境窥看一二，过去都是自己做梦,难不成现在也轮到他了？ 不过简易应该没睡好，她每次梦到自己和简易，醒来后都会觉得十分疲惫，好像没睡过觉一样，一会儿要督促他继续睡觉才好。 推门进去,简易坐在书桌前,专心敲打着键盘，似乎没有注意到她的到来,被子还胡乱在床上卷着,他刚醒就开始工作了。 “你梦到了什么？”她更加确信简易是做了预知梦,现在是在记录梦境内容和自己的推测。某种程度上说,她的猜测是对的，只是梦境的内容和她想象中不太一样。 “你猜到了，”简易的目光离开电脑屏幕,“但不是你想的那样,”他知道郁语的猜测是什么,“是丧尸。” “丧尸？”她不可置信地看着简易，“能确定是预知梦吗？或许是因为你最近精神紧张，才会做噩梦呢？” “我很确信是预知梦，”简易揉了一把头发，“我已经写好报告准备交到上面,先给你看一下，提前做好准备应该不会沦落到预知梦中那样的地步。” “我们经历过的末世还不够多吗？”郁语盘腿坐在简易的床上，扯过他的被子裹紧自己，总觉得有点凉凉。 不到一年时间，异化人、异化动物，共生会的阴谋，跨国走私觉醒者，她经历了这么多，没想到还会有丧尸出现。 “山姆国…”她想到那本书中山姆国科学家合成的五级异化人，“丧尸会不会也是人为制造的，山姆国不是有很多进行生化实验的军事基地吗，就像一些电影里那样，不慎合成出丧尸病毒，无意中感染全世界？” 简易：“病毒是我最先想到的可能，而且出现异化和觉醒前，就有让动物‘丧尸化’的特殊病毒。” “阮病毒，”郁语已经学会抢答了，多年前她看过一篇uc震惊文，标题很惊悚但内容算是浅显的科普。 文章介绍了欧洲的疯牛病和山姆国的丧尸鹿，指出让这些动物发病的就是阮病毒，还配有几张图片，发病的动物看起来就和丧尸化差不多。 本世纪初，英格兰爆发疯牛病，原因是商人为了获取更多的利润，将无用的动物内脏添加到牛的饲料里。其中有许多都是牛的内脏，牛在无意中就吃到同类的身体，阮病毒的出现就是因为同类相食。 她还知道阮病毒不是病毒，而是非常特殊的蛋白质，会引起人和哺乳动物中枢神经系统病变，潜伏期很长，一旦发病致死率100%。 检测和杀死病毒的手段对阮病毒无用，只有彻底毁掉蛋白质结构，才能‘杀死’阮病毒。 疯牛病病牛的尸体，必须要焚烧成灰烬，否则一旦被其他生物误食还有可能再次传播阮病毒，距离英格兰疯牛病爆发已经过去将近20年了，病牛尸体还未全部焚烧处理完毕，还有一部分被严密保管着。 “山姆国曾经组织收购华国觉醒者的血液和内脏，还有绑架华国觉醒者，”她想起自己经手过的绑架案，山姆国会费心思从华国绑架觉醒者，当然也不会放过本国的觉醒者。 食用觉醒生物有异化失控的风险，但灵泉水可以治疗异化，山姆国手里有从华国换到的灵泉水，反而让他们肆无忌惮地食用觉醒者的血液和组织器官，这不就是同类相食吗？ 简易：“在异化和觉醒出现前，山姆国中部多个州都有发现丧尸鹿的记录，而且你也知道，觉醒和异化都会引起微观层面的变化，阮病毒出现变异也是有可能的。” “已存在的阮病毒发生变异，传染性和患病症状都得到加强，这是一个可能，另一个可能就是你刚才说的，食用觉醒者产生的，针对人的阮病毒。” “不过这些都建立在一个前提下，导致丧尸出现的元凶是阮病毒，这一点我们不能肯定，只是一个可能性比较大的猜测。” “难道不是吗？”在郁语心里，简易的猜测约等于事实，只是目前还没有足够的证据。况且阮病毒最符合预知的可能，病毒变异也要遵守基本法，不可能流感病毒突然变异成丧尸病毒。 简易：“假设导致丧尸化的是阮病毒，不管是已有阮病毒变异，还是同类相食导致新型阮病毒的出现，都符合预知梦中山姆国丧尸化最为严重的现象，却无法解释其他大陆也出现丧尸化。” “现在不比从前，国家与国家之间的联系几乎中断，人员往来更是罕见，不存在阮病毒跨国跨大陆传播的条件，山姆国之外其他国家的阮病毒是怎么来的？” “这…”郁语一时语塞，“或许你预知到的是许多年后的事情，那时国家之间恢复了往来。”说这话时她也十分不确定，连自己都不太相信，就算末世过去，恐怕华国人也不会像末世前那样出国工作、学习和旅行了。 简易：“不过变异阮病毒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我的报告中也强调过这一点，也提出密切监控食用过觉醒者血液和器官的人。” 郁语和队友们破获绑架案后，也牵扯出一个跨国走私人体器官的组织，警方和特异管理局花了几个月的时间彻底拔除这个组织，也获得购买过器官的顾客名录。 这件事牵扯甚广，一部分收受贿赂的官员，参与器官买卖的商人都被从重处理，但也有一些仅仅购买器官的人没有受到太大的处罚，现在这些人都需要监视起来。 “预知能力也有许多局限之处，现在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简易合上电脑，“之后的安排还要看其他部门的反馈，我们先解决寄身在你身上的虫群意志。” 她跟着简易回到实验室，一路上都有些心不在焉，就好像面对一道满分15分的数学压轴大题，不会做想看看参考答案，答案上只有一个根号3，过程略。 从前只觉得简易的预知能力堪称bug，今天和他一样提前知道了未来的某个事件，想要改变未来却无计可施。 “你上次预知到末世也是这样吗？”看着简易的背影，她问出这个问题，如果上次的末世能够得到很好的解决，这次应该也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