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3页
蛋仔那么淘气,估计拉雪橇后会将他拉进雪堆里,然后兴奋的和他一头扎进去…… 想一想还真有可能,夏佐伊心累地叹了口气。 ………… 雪花扑簌扑簌落在伞上的声音,伴随着脚踩着雪地的咯吱声让夏佐伊略微走神。 从种植区到城堡的这一段路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在脑海里的思绪全都飘走后不久很快就被他走完。 “领主,那里站着的人好像是……教皇冕下。” 尤狄特略微迟疑的声音不禁让夏佐伊回过神,并且停下脚步。 他朝着尤狄特所示意的方向看去。 ——结了冰又被覆盖上白雪的帕尔湖有种别样惊人的美丽,安静、空旷、犹如一幅静谧的画作。 此时,这幅画卷的旁边正站着一道颀长的身影。 他没有打伞,只披裹着一件黑色的毛绒斗篷,雪花纷纷扬扬地落下,在他的肩膀上面铺了浅浅的一层。 也不知道在这里站了多久。 尤狄特又仔细地看了看,确认站在帕尔湖边的人就是教皇。 他道:“领主,我们要不要过去……” 教皇冕下看上去穿的不多,就这样站在湖边也不知道在干什么……难道是在看风景? 恰在此时,似乎是察觉到了身后的动静。 教皇转过身,鎏金色的眼眸与夏佐伊焦糖般甜蜜的眼睛对视,前者笑了笑。 夏佐伊道:“尤狄特你去后面仆人的伞下,将这柄伞给我,你们先回城堡吧。” “是,领主。” 尤狄特从怀里取出一副手套递了过去。 夏佐伊接过来,却并未戴上。 他白皙的手从保暖的棉套里伸出,先是将手套塞进斗篷内的口袋,然后接过伞往帕尔湖边走去。 尤狄特看了看,略微不放心领主独自撑伞的模样。 但到底遵循命令带着身后的仆人先行离开,不多时便全部走进了城堡。 而此刻,夏佐伊已经来到了赛加洛特的身边,眉头一皱。 ——教皇冕下没有戴着帽子,果然也没有戴着手套。 他白皙的脸和手在冰雪的映衬下仿佛白玉石雕刻的一般,剔透但也冰凉。 夏佐伊承认自己有点心疼,他一手扬起棉套说:“伸进来。” 赛加洛特将一只手伸了进去。 棉套是通的,两个人、两只手在里面相遇,后伸进去的冰凉指尖悄悄地碰了碰暖洋洋的手指。 但夏佐伊却马上将棉套里的那只手伸了出来。 他一手举着伞,伸出来的手从斗篷里拿出刚才尤狄特给他的手套,递过去。 “喏,戴上。” 赛加洛特没有说话,乖乖听话。 两只手都戴好手套后,他接过夏佐伊举着的伞,轻声道:“还是吓到你了,这两天都在躲着我。” 夏佐伊想说自己并没有被吓到…… 不,还是吓到了。 但这种“吓到”与教皇所理解的意思并不一样。 他不是被违背世俗和常理的“同性相爱等于有罪”的这种情爱所吓到,而是被对他表露心迹的人吓到了。 这人,偏偏还是定罪所有“同性罪论”的制裁者。 夏佐伊总有种不确信的感觉。 在没有理清思路之前,他当然要躲着教皇走,但这才刚过去几天? 两天而已。 “冕下,您不是说不急,可以等么……” 赛加洛特温和地笑了笑:“我在等你的回答,但不希望你躲着我,待在我能够看见的地方,我不逼你。” 不待在你可以看见的地方,你就会逼我吗? 夏佐伊两只手空闲下来,又揣进了棉套里,下巴往毛绒绒的围领处一埋,不想说话了。 他就像是一只缩在窝里观望的猫,即使外面摆满了小鱼干和猫罐头,也只是抽了抽鼻子,随即不再动弹。 虽然外面诱惑力充足,可是他不能完全确认没有了危险。 赛加洛特却要将他勾到窝外面。 他戴着手套的右手落在夏佐伊的身后,拍去被风斜刺里吹过来的雪花,道:“我等你的回答,但我只接受我想要听见的答复。” 这不是逼他在做肯定句回答么。 夏佐伊:“你有罪。” 赛加洛特的声音像是纠缠在纷纷落落的雪花中,随着风飘进夏佐伊的耳朵里:“是,我有罪。” “因为我爱上了一朵被荆棘环绕的小玫瑰。” 这朵玫瑰娇艳美丽,腿边臣服着荆棘,扎根于坚硬的土壤,不惧风雨…… 夏佐伊藏在帽子里的耳尖一红。 他没有想到教皇竟然就这么直白的说了出来:“冕下您身为教皇,难道不应该以身作……” 话还没有说完,夏佐伊的眼前却蓦然一黑。 ——是教皇拉下了他的帽檐。 “您做什……” 尚未说完的话语霎时被堵了回去。 赛加洛特倾身,似是羽毛般轻柔的吻便落在了夏佐伊柔软却冰凉的唇瓣上…… 他鎏金色的眼眸深邃无比,却又像是燃着璀璨的火光。 那火星埋藏在深处,一点即燃。 “讨厌吗?” 赛加洛特的声音似是散落在周围。 夏佐伊听得分明,却觉得这三个字如同雪花般落在他的耳畔、脑海——刹那融化,恍然间便没有留下任何痕迹。